听到许婷的话，我脚步一顿。
装模作样的嗅了嗅，“没有啊，可能是我抹的雪花膏味吧。”
“是吗？”许婷一脸狐疑：“又没到冬天，而且你一个男的抹什么雪花膏，娘们唧唧。”
“咳咳，这两天脸有些干吧。”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快走吧，天快要黑了。”
好在许婷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冷哼了一声自顾拿起一个纸扎出了门。
我长舒了一口气，连忙拿起纸扎锁上门跟在她的后面。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为了抄近道，许婷带着我穿过杂乱的街，走进了一条很偏僻的小道。小道西周遍布着枯黄的杂草和灌木。
没有了路灯，一路上走的很慢，可即便这样她每隔一会就要揉下自己的小腹。
我看的干着急，可又不敢多说，跟在后面心不在焉的走着。
寂静的小路上，虫叫蛙鸣加上我们两个窸窸窣窣走路的声融成了一片，时不时就有不知名的虫子撞在脸上，又疼又恶心，许婷一路上的抱怨就没停下过。我心想，得亏不是我带的路…
不过我也有点些纳闷，己经临近深秋了今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虫子。
就这样大概走了五六分钟，眼看快要走出灌木丛的时候。
“啊！有蛇！”
许婷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听到惊呼，我心中一紧，连忙小跑过去。
“怎么了？你没事吧？”
许婷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汗水，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前面。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足有胳膊粗细的一条蛇吐着信子盘在路中间，土黄色的鳞片泛着瘆人的幽光。
咕咚 ！
我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从小在山里长大的我见惯了各种毒虫猛兽，我认得！这是土蝮蛇，也叫七寸子。
有毒！而且是剧毒！
陕西毒蛇分布并不多，毒蛇致命的案例也不常有，但并不是没有！从小不怕豺狼不怕野猪的我唯独害怕一种东西，那就是蛇。
毕竟一般来说狼和野猪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人，但是对于蛇这种冷血动物没人敢打包票！
我记得六岁时村里就人有被咬过，现在坟头草都快一米高了……
许婷被咬了？担忧，害怕和愤怒充斥了我的大脑。
强力的肾上腺素刺激着我的身体，死死的盯着眼前昂着扁平三角脑袋的七寸子，右眼逐渐滚烫，眼皮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大脑中一首有个声音告诉我，杀了它！
我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好似有种魔力吸引着我一步步向前走去，我现在只想把它撕成两段，不，我要它碎尸万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我，它在害怕，高昂着的脑袋早就蜷缩在它粗长的身体下，不住的抖动着，好似在向谁行礼…
“周子龙！”
就在我即将碰到它的时候，许婷突然叫住了我。
我身子一顿，扭过头去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让它走吧，你先扶我起来…”
许婷好像有些紧张，语速很快。可能是被吓到了，我没多想，赶紧跑去扶起许婷。
“你怎么样啊？有没有被咬到？”
许婷呆呆的看着我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话。
我更加着急，近乎吼道：“快说话啊，你到底哪里被咬了？”
这回她是真被我吓到了，
“没……没……没有。”
“真没有？”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会，“真的没有啦……倒是你……你…你没事吧…你的眼睛好吓人…”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自己。摸了摸发烫的右眼，手上的清凉让我渐渐恢清明。
我看不到我现在的样子，但想必一定不会太过好看，毕竟连许婷都被我吓到了。
我心中充满了太多疑问，刚才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可怕的想法，而且身体为什么不受控制，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摇了摇头，想不明白，还是等老马回来问他吧。
看着眼前一脸担忧的许婷，我心里一暖，从小到大除了家人外没有人关心过我
“我没事，吓到你了吧。”我轻声说道。
“没……那我们赶紧赶路吧…”
“等等！”
就在许婷弯腰拿起纸扎的时候。眼尖的我发现许婷屁股大腿根处有一块血迹，我指了指她的大腿根，一脸疑惑问她：“你的屁股上为什么有血？”
听到我的话许婷像受惊的兔子，慌乱的用手捂住屁股连忙蹲下。
我不死心：“你要是被咬了赶紧告诉我，趁现在我帮你吸出来，毕竟……”
“闭嘴！不许再说了，我都说没有了，你烦不烦啊！”许婷有些恼羞的打断我。
我心想这剧情不是这么发展的啊，我也没说错什么啊，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怎么到了我这就不对了呢。
再说了我都不嫌弃你，你到嫌弃上我了。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许婷支支吾吾的说：“把你外套脱下来给我。”
“你冷吗？”
“少废话，你给不给？”
“……”
丁白村，晚上七点半，村子很静，偶尔传来几声狗叫。
循着光亮又走了三分钟，远处传来的锣鼓声愈发清晰，我看着前面腰间系着我外套的许婷，又看了看自己冻的麻木的胳膊，谢天谢地终于到了。
或许是看在老马的面子上，管事的人对我们很客气，接过我们手上的纸扎，安排人叫我们进屋吃饭，我又饿又冷，早就累的不行了，当然没理由拒绝。
这个年代陕西农村的房子大都是木头和土盖的，最大的好处就便宜，所以相对的房子空间就特别大。
人很多，看得出来这家人的人缘不错。
我们俩挤过人群走进大门，正堂屋停着一口棺材，棺材底下点着长明灯，一群亲人披麻戴孝手上拿着香围着棺材转圈，领头两个人一人背鼓，一人敲锣，不时唱着“孝歌”在当地管这个叫围丧。
这种场合农村娃都见过，我也见怪不怪，我现在只关心吃。
就在我们经过灵柩的时候，我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棺前的遗像，这个人我见过，我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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