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一月天子”光宗朱常洛育有子七人,女十人。或幼年早殇,或夭折,仅两子三女成人。光宗虽说是神宗朱翊钧皇长子,却因生母出身宫女并不得宠。本应八岁出阁读书,硬生生被拖到十三岁,十九岁方才正位东宫。居慈庆宫时,差点被一“痴汉”一棒子怼死。在太子之位苦熬十九年,最终登上帝位,御极天下。
光宗上位一个月内,励精图治,革除弊政,知人善任,重用忠臣,犒劳边关,废除矿监税监。然后他就不明不白的死了,当然有历史说他是爽死的,这里就不再赘叙了…他的文盲儿子朱由校就在稀里糊涂中被群臣扶上了位。
每个人对历史都有着不同的认识和见解。对于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红丸案”,作为穿越者的朱由检就有着自己的独特的见解,十三岁接受教育,三十八岁登基,哪怕朱常洛再怎么不受神宗的待见,但是接受的教育确是实打实的。相比明朝中后期的皇帝来说,朱常洛是一个成熟的有着自我能力的君王,换句话说,就是他不容易被控制。此时的内廷由郑贵妃把控,朝堂则是东林党人的天下,朱常洛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内廷都没有自己的班底,而朱常洛一上台急于求成,动了太多人的利益。眼前他是天下至尊,金口玉言的帝君,可是暗地里多少人都想弄死他。所以,在多方努力下,登基不到一个月的光宗就在众人期待下嗝屁了。朱由检甚至怀疑自己的这次落水应该也不是意外。毕竟宫里的事谁又能说的清呢。
虽说自己的便宜大兄,对自己这个仅存的血脉兄弟宠爱有加,不过朱由检知道,只要在紫禁城中,作为一名大明亲王,位高却无权,无论是朝堂还是内廷对自己都是“敬”而远之。只有出了这紫禁城,自己才能凭借作为一名穿越者的优势,利用信息差提前布局。
对现在的自己有着充分认知的朱由检对未来有了明确的规划,那就是想办法先搬出紫禁城,培养自己的班底。
接下来的日子里,朱由检通过各种方式,基本上掌握了自己之前的生活状态,每日无非就是三件事,先是文华殿读书,晌午到乾清宫或者坤宁宫陪兄嫂吃午饭,哺时到仁寿宫陪李选侍聊天。不过自从朱由检落水后,这三件事基本上都耽搁了。
当朱由检简单摸清宫内局势后,依旧坚持每日到文华殿听翰林院侍读学士讲学,闲时便在勖勤宫偏殿练字,废寝忘食。在外人看来甚是用功。
朱由校听闻弟弟如此好学,心中宽慰,同时下旨尚膳监,尚食局一定要照顾好朱由检的饮食,不可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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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暖阁。
“你想要出宫游历?”朱由校不可思议的看着朱由检。
“是的,大兄。”朱由检没有丝毫犹豫。
朱由校想了想,用着商量的口吻:“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大兄说,大兄安排人去采买,为何一定要出宫呢?”
“大兄,弟弟己经年满十二了。当朝杨文忠公十二岁中举,张文忠公十二岁中秀才,故新建侯儒家圣人王文成公十二岁立志读书成为圣贤之人。”
“你爱读书,大兄不拦着你,可是在宫中也可以读书啊,大兄这就下旨,文渊阁东阁你随意进出。”朱由校心中依旧不赞成,开口挽留。
“大兄,大丈夫当朝游碧海而暮苍梧,乃以一隅自限耶。后圣荀子有言: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
“行了行了,大兄知道你书读的多,你真的想好了吗?你可知宫外不比宫里,在宫中,你想做什么,大兄都由着你。可是如今宫外并不太平。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大兄如何心安。”此时的朱由校跟个老妈子似的苦口婆心,希望朱由检能够回心转意。可是朱由校压根没想到,此时的朱由检是铁了心的要出宫。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朱由检知道要是自己不能出宫的话,按照历史轨迹,最后哪怕登上大宝,也是回力无天。只有早些出宫,利用信息差,早做安排,才能换取一线生机。
“呸呸呸,你看看你,出宫就出宫,又和大兄说什么胡话,什么死不死的。你先回去,魏大伴,送小五子回去。”
送走朱由检后,朱由校回首看了看王体乾。
“你说小五子刚刚与朕说的什么天高地厚,死不死的到底什么意思?”
“回皇爷,五爷就是向您表决心,铁了心要出宫。”
“废话,还要你说,朕看不出来吗?”
王体乾心中甚是委屈:“不是您问的吗?又不是我非要说。”在心中暗暗吐槽。
朱由校心中不快,原本准备干的木匠活的心情都没了。走出乾清宫,想着找个人倾诉一下,于是便奔着坤宁宫而去。王体乾带着一众内侍慌忙的跟在后面。
朱由校没走几步看着身后乌泱泱的一片人,心中更是恼火。
“滚。”朱由校随身身后的一众内侍大吼一声,转头就走。
王体乾和一众内侍面面相觑,跟着不是,不跟也不是,王体乾连忙差人去追魏忠贤,自己则一个人远远的跟着朱由校。
魏忠贤这边刚把朱由检送出日精门,身后一内侍快步赶了过来,轻呼魏忠贤。
“干爷止步。”
魏忠贤闻言回首。小内侍疾步上前,俯首帖耳,小声说到。
“干爷,皇爷发货了,出了乾清宫,不让人跟着,王太监命儿子寻你回去。”
魏忠贤闻言,向朱由检拱手告罪。
“五爷,皇爷唤奴婢回去,您请自便。”说完,便抽身返回。
乾清宫离坤宁宫并不远,魏忠贤赶过来时,朱由校刚刚进入坤宁宫,王体乾正在宫门外候着。
坤宁宫东暖阁,张皇后正做着女红,听到声响,抬头看到满脸愤怒的朱由校一头闯了进来。
张皇后赶忙放下手中活计,上前见礼,吩咐侍女去沏凉茶。
“今日发生什么事了,哪个不开眼的敢惹得皇帝不开心。”张皇后关切的问道。
“小珠儿,你可不知,今天小五子跑过来跟朕说,非要出宫。朕好说歹说就是不听。”
“陛下,莫要气了,五哥儿为何非要出宫。莫不是有什么内情?”
“有何内情,能有何内情,在这宫中,吃的使的用的,那样不是面面俱到,可他非要出宫游历。还跟朕说什么大丈夫要游海。这才多读几天的书,开口就跟朕说后圣荀子登山不知天高地厚。”
还在张皇后虽出身不高,却也是书香门第,对朱由校这几句不着西六的话,还是勉强听出了个大概。
“妾身知道,陛下是心疼五哥儿年幼,怕他出宫有个闪失。”
“对对对,还是皇后知我。朕是真舍不得小五子,自朕幼年记事,五㰒时皇姐殁了,六岁㰒哥儿殁了,九岁时小西儿殁了,十一岁三儿殁了,朕是真放心不下小五子,他自幼体弱,前些时日落水,险些丧命。你说说他要是出宫,朕如何心安。”
“陛下,五哥儿己经大了,心中有自己的想法,留怕是留不住,要是硬留,恼了五哥儿恐伤了手足情亲。倒不如准他出宫,说不准,几日后,腻了便回来了。”
“可是,眼下天下并不太平,放他出宫,怕是有所闪失。”朱由校心中己经有了计较,可是还是不肯松口。
“五哥儿自幼在宫中长大,对宫外之事也都源自书中,哪怕出宫,想必也走不远。要是陛下担心五哥儿安危,可多调护卫随行。”
“罢了罢了,弟大不由兄,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就这样在张皇后的斡旋下,朱由检出宫的事算是定下来了。
当然朱由检出宫居住也只是暂定而己,真正实施起来还需要户部、礼部、兵部、五军都督府,内廷二十西衙门、女官六局协调后才能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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