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难英雄

刘养正不敢多问，紧紧跟着王有德走了出去，这门子倒也机灵，刚出大门，早有兵丁牵过来两匹高大乌色马，王大人上了马，策马向肃王府骑去，途中解释说：“肃王听闻战报，知道盐池井遇袭的事情了，说是安排了一名武林高手前去调查，让我安排向导头前引路，我准备让你担任向导。”

不一会两人就到了肃王府，守门护卫知道两人，抱拳行礼道：“大人请进，肃王殿下等候多时了。”王有德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里边坐着一个头戴王冠，年方二十二岁，身穿紫金蟒袍，脚蹬凌云皮靴的青年，这青年长着一双丹凤三角眼，剑眉，清短胡须，颇有王者风范，正是肃王朱楧。礼毕，肃王说：“盐池井遇袭，确实始料未及，尔等以为是谁干的!”

王有德回：“盐池井驻扎精兵一百二十名，守备这里的李百户为人粗中有细且勇武善战，连他也守不住来犯兵力至少在千人间，放眼西北有如此实力的只有两拨人，一者王保保旧部，二者伪王撒户失加余党！”

“言之有理”，肃王点了点头，王指挥使准备如何应对，“我己传令肃州卫全部骑兵火速集结，但无奈肃州卫设置不久，马匹缺失严重，只有一千骑兵，且现存马匹老迈居多，能征善战者不足六百，恐难当大任！”

“这样，你亲自带领500精锐骑兵午时前出发火速驰援盐池井，只要拖住对手，我己经紧急调派甘州五卫，每卫各抽调600精锐骑兵，传讯需半日，集结也需要半日，星夜驰援于你，最迟明日午后便能赶到，务必全歼来犯之敌”，说完手掌狠狠做了一个劈砍动作。王有德大喜，却说甘州五卫乃是朝廷设置保护肃王的亲卫兵，马匹军械配置自是他这肃州卫比不来的，有了这生力军支持，这功劳还不是唾手可得。不由得口内吞了口唾沫，重重应了声军令。见商议完毕，肃王顿了顿，似是刚刚发现了刘养正的存在，肃王问：“你怎么把刘医官也带来了？”

王有德把意图派刘养正求援何进的事讲了一遍，肃王皱了皱眉，说：“好吧，也可方便救援别的军士。此次盐池井被袭，多半因太祖皇帝关闭榷场，蒙汉之间交易断绝，北元余孽缺少食盐意图劫掠补给自身，盐池井的三千石可不是一两日能够搬运走的，立即派出斥候监视，看看食盐运往何处，无论如何一定要拦截住他们。”

“是！”王有德恭声回应。蒙古人处于北部苦寒之地，需要汉人生产的铁器，盐巴，茶叶等物，肃王此举也是为了履行太祖皇帝的坚壁清野之国策，彻底削弱北元残余势力。

“来人，请姚护卫进来！”

王有德和刘养正不由得吃了一惊，肃王身为王孙贵胄，向来自视甚高，居然用到请字，如此礼贤下士，想必那人定然有特殊之才能，不由的向门外瞥了一眼。不多时管家引着一个瘦高青年走了过来，此人年纪约莫二十五六，身长八尺有余，身形瘦削，手指纤长，龙行虎步，一双剑眉显得更是英姿勃发，长挺瘦削的下巴凸显出其坚毅果敢的性格。

青年走进来先是对肃王行了一礼，然后对王有德拱了拱手，等到看见刘养正时，双目猛然睁大，目光如电般扫视打量了一下，含笑点了点头，说：“想必这两位就是王大人和刘医官了吧，在下姚烈！”肃王说：“姚护卫可是我的得力干将，你们多亲近亲近。”此举分明就是告诉二人谁才是此次针对北元作战行动的总指挥，王刘二人吓得连忙称是。

肃王又交代了几句行动细节，然后便令管家将三人带出府邸外。到了街上，早有随从牵来三匹军马，王有德飞身上后对姚烈拱了拱手说：“军情紧急，我先走了，刘医官的安全全仰仗大人了！”说完又重重看了刘养正一眼，姚烈听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刘养正自是知道他害怕监井官何进死于非命，得罪太孙，自己升官发财的美好之路彻底葬送。慌忙躬身行了一礼说：“大人尽可放心！”送走了王有德，姚烈对着刘养正笑着说到：“自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那何进倘若真死在蒙古人的马刀之下，只能怪他命苦，需怨不得你。”刘养正心内吃了一惊，这姚烈居然知道何进的事情，说明刚刚向肃王禀报的时候其就在一旁听着，有可能在屏风后，后来传召他时才绕道从正宫门口进来，说明他和刘大人入肃王府前肃王正在和他商议事项，肃王有事先找此人商议且下属官员汇报军机要事也要安排他在一旁旁听，看来此人身份绝非一般侍卫那样简单。

想到这里，不由的对面前这位年轻侍卫更加看重，连忙感谢说：“多谢大人宽慰，只希望那何进吉人自有天相，我也好顺利交差。”二人翻身上马，向东门骑去。路上遇见小棋官于得水，三人打了招呼，小于儿说：“我奉王大人之令，知道两位即将出城，特来相送，也看看两位还缺什么东西，我安排人准备。”姚烈和刘养正对视了一眼说：“我这里己经妥当，看看刘医官需要什么吧。”刘养正心中暗暗点了点头，想到：“看来肃王第一时间就将军情告知于他，以至于东西都准备妥当。”刘养正说：“给我一把短小锋利的匕首，再准备一壶烈酒就行了，后续大军开拔时带上三十坛烈酒装车随军。”

却说北元士兵人人都擅长骑射，每人马上配置鸣镝箭矢多达40余支，开战之前一轮齐射威力极大，大明边军即使配备有步兵札甲，中箭负伤者不计其数，鸣镝多有倒刺，中箭之后越是向外拔箭越是伤筋动骨，且鸣镝上边涂有马粪污水等污秽之物，最明智的做法是用匕首连箭带周边伤肉一起挖出，用烈酒冲洗污秽消毒，不然非死即残，战争残酷可见一般。小于儿常年服役于边军，自然明白刘医官要这些东西的作用。

点头应是后，几人一起向东门骑行，不一会来到东门，此时城门紧闭，士兵正在安装摆放路障及防御设施，以防止北元攻城。小于儿对着其中一名麾下士兵安排了刘养正的交代事项后，和刘养正分别出示了官员凭证后，一旁守城旗官愣愣的看向姚烈，守城官老奸巨猾，看到自己同僚和刘医官对其毕恭毕敬，生怕得罪，不敢索要证件，又不敢随意放行，愣愣的看了一会儿，姚烈笑了笑，从腰间拿出肃王府的腰牌扔向守城小旗官，这是一种玉牌，金镶玉！好像只有藩王贴身所带玉牌，那棋牌官慌忙接了，匆匆瞄了一眼，但见腰牌中间一个大大的王字，下边西个鎏金边掐丝錾刻小字：“肃王朱楧”，居然是肃王殿下贴身的腰牌，持此腰牌如肃王亲临，那守城小旗官吓了一跳，不敢细看，双手毕恭毕敬送了上去，说：“大人恕罪。”转身对下属咆哮：“快开城门，放三位大人过去！”这家伙媚上欺下的丑恶嘴脸不由得让三人内心一阵嫌恶，待出了城，小于儿似是为了缓解气氛随口笑问：“听闻姚侍卫乃是江湖中的好手，不只是何等级？”姚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拍马向前行去，不欲回答。、

刘养正十分好奇，接话说：“我也听闻过一些武林佚事，只是不知道武林中人还有武功等级一说，难道如同我朝官员么，有明确的等级。”小于儿正欲回答，没想到姚烈回复说：“武林人士虽然不像朝中官员一般，等级明确，就连所穿带服饰帽子等均有定制，如文官衣服绣飞禽，武官衣服绣走兽，但武林人士根据武艺高强程度表现不同也划分明确的层级，共分十等三十级，十等为甲等、乙等、丙等、丁等、戊等、己等、庚等、辛等、壬等、葵等，每个阶别又有前期，中期，后期之分，故甲等后期为最高，葵等前期为入门武者，武功最低。”刘养正听闻，不由的啧啧称奇，想不到武林中竟有如此等级，心中暗道不知道这姚烈是什么等级。姚烈望了一下刘养正充满疑问好奇的眼神，飒然笑道：“我因为特殊原因，目前勉强算作壬等中期。”小于儿吃惊的说：“军中多数人不会武功，打仗全凭蛮力与军阵格杀技巧，仅有卫指挥使王有德大人是带艺投军，我问了好多次一次喝完酒高兴时才告诉我他是葵等后期，听说王大人自葵等中期修炼到葵等后期足足用了十年时间，大人如此年轻便为壬等中期武者，难怪受到肃王殿下重用。”

姚烈笑道：“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王大人善于带兵打仗，所学所用都是向这方面靠拢，疏略了武艺而己。”走了约莫有二里路，不远处出现一骑，骑士身穿札甲，头戴圆顶平首沿铁盔，右手紧握骑枪，左手提了一个蛇皮袋子，看到三人后缓慢策马驰来，见到三人后下马躬身行了一礼，说：“刘医官需要的东西属下紧急己经从城外驿站处库房中取得，请接收！”刘养正下马接过蛇皮袋子，打开随身背负的药箱，装了进去，把蛇皮袋子还给了骑士，说：“有劳，你下去吧。”骑士看了小于儿一眼，见他点了点头，策马掉头去了。姚烈转身看了一眼小于儿说：“东西己经到手，前方多有北元游骑兵，人多目标大，你先回去吧。”小于儿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姚烈坚定的神情，也不好再提出相送一段路的话，拱手道别策马到城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