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

「定论下的太早了，就算是最敏锐的眼睛也会有察觉不到的时候。」没有任何不自在，就像在自己家中一样轻松自若的破流站了起来，环视西周，「代表连结及交流的客厅是影响房子最重要的一环，在风水学上也很着重客厅的空间跟方位。」

「所以除灵师在进入一栋房子的时候，通常都会以客厅来判断这栋房子是否有地缚灵或小鬼的存在──但是，那是一般不入流、功夫还没有到家的除灵师的判断。」破流勾起笑容，「有时候灵体对于房子的影响并没有这么深，可能只是局部的影响某个角落而己，所以这时候应该要每个地方都仔细看过一遍……呃，我是参考书里面的资料啦！」注意到在场三个大人盯着他的目光，他连忙补充了一句，露出有些尴尬的笑容。

不过说的还蛮有道理的。沈渊突然对这个不请自来、有些厚脸皮的小鬼刮目相看了，「那么谢小姐，妳介意我到卧房看一下吗？」从谢玲刚刚的描述看来，应该是房间有比较大的问题吧？

「这个……」犹豫了一秒左右，谢玲点点头，也站了起来，「好。」

「小玲！这样不好吧。」倒是开口反对，「两千虽然是我同事，可是他是个男的欸！」

「没关系啦！我的房间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对露出笑容，谢玲说道。

「就跟妳说不要疑神疑鬼的妳都不听！时间晚了，我想早点回家休息，妳也不要再麻烦两千了嘛！」嘟起嘴，显的很不满，「妳有了鑫衍这个男朋友，还想在留两千在妳家过夜啊？！」

谢玲好脾气的笑着，没因为带刺的玩笑话生气，「妳累的话就先回去休息，不必担心我会诱拐妳家同事，要拐我也只会拐可爱的小流而己！」说完还真的伸手摸了破流的脸蛋。

「妳想犯罪呀？！」没好气的说道，感觉上对谢玲的决定不是很高兴，「算了，我要回去了！」说完还真的拿起包包就快步走了出去。

沈渊呆掉了，他记得好像是拜托他来的不是吗？

谢玲接着转向沈渊，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小珊就是这样，闹脾气的时候常常就这样掉头走人，像个孩子一样……但其实她没有恶意，我跟她己经认识很多年了，她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喔！」

沈渊还是觉得怪怪的，刚才提到谢玲的男朋友时，眼中有着某种沈渊无法解读的情绪，并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我带你到主卧房吧！就拜托你了。」

「不会，其实我没办法帮上什么忙！毕竟我也不是什么专业的除灵师。」沈渊连忙说道。

「梁先生果然跟小珊说的一样，是个好人呢！」谢玲高兴的笑了。

「对呀！大叔人很好，就跟老师说的一样好！」破流很高兴的赞同谢玲的话。

「……」被人这样说他一点也不高兴！还有他才26岁而己不要叫他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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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干净的主卧房，就跟客厅如出一辙，就像在显示房子的主人是个表里如一的人。

打开房间的灯之后，依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沈渊不禁朝谢玲看了一眼，其实他对这个干净利落的女孩印象还不错，像这样的人因为工作繁忙所以生活很单纯，应该不会有什么心理问题或是想太多的问题。

「喂，大叔，你不觉得这个房间有点冷吗？」用手肘顶了沈渊一下，破流悄声问道。

被这么一说，沈渊这才注意到整个房间的气温似乎偏低，那股凉爽以盛夏时节来说不太对劲，而且似乎并不是自窗户吹进来的凉风所致，而是房间本身就透出莫名的凉意。

接着沈渊的视线落在梳妆台的镜子上，那是一面很大的镜子，木制的边框很朴素，被擦拭的很透明的镜面反射出自己的影像，也反射出身后的窗户及偏右的单人床，棉被折的整齐置放于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就在镜子面前站定时，一股寒意沿着背脊逐步爬上来，不同于房间本身偏低但不至于让人感到不适的温度，而是带着侵略性、一点一滴的进犯整个空间，就像某种原本沉睡的东西慢慢睁开眼睛，窥伺着房内的所有人。

镜子的反射，在沈渊的眼中看来格外清晰，然后他看到反射成像中，原本该是一成不染的雪白床单上，深黑色的线条划过，纯粹的黑色象是毒素般慢慢浸染整张单人床。

轻轻的、细柔如女性的呜咽声，在沈渊耳中格外清晰。

整个人僵在镜子面前，沈渊垂下眼帘，不敢再看镜子的反射影像，深怕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他什么都没看到也不会看到什么！哈哈哈这一切都是幻觉吓不倒人的！

「大叔，你又在发什么呆？！」

「哇啊！」就在心理建设做到一半的时候，破流猛然从他背后一拍，沈渊吓的几乎没差点拔腿就跑。

露出像在看神经病的目光，破流接着开了口：「大叔你好像有点反应过度了！」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松了一口气，觉得刚刚那股压力好像减轻不少，沈渊转而对高中生小鬼这么教育着，「下次请用正常方式叫人。」然后他不由得转过头看了一下单人床，白色床单干干净净的，连一块污点也没，所以果然是幻觉吗？

「我觉得我叫人的方式很正常啊，是大叔的担子太小了！才拍你一下就吓的半死！」破流耸肩，站到沈渊身旁跟着观察镜子，微微瞇起那双漂亮的黑眸，象是在思考些什么。

「那面镜子，是我搬到这里时就有的。」谢玲开口解释道，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人对镜子仔细打量。

说实在的，沈渊也不知道这镜子有什么问题，只是下意识盯着看。

「……我也不知道。」最后沈渊还是实话实说，「只是……」由窗外灌进来的强风让他停下话语。

「窗外好像有人在盯着看吗？」破流这句话说的很轻，刚刚好被沈渊听到而不会传到谢玲耳中。

「什么？」沈渊楞了一下，难道刚刚破流也有感觉到什么东西吗？果然名师出高徒，身价两千亿的名师教出的学生也不简单……呃，好像不是这样说的吧！不过，他倒是赞成么妹不会教出平凡的学生这个论点，去么妹的学校送过便当之后这个论点就这么深植在沈渊的心目中。

破流露出一个不符合他那张可爱脸蛋的诡笑，有点象是沈渊第一次在快餐店看到他的那种诡异微笑法，但是接着他却若无其事的转头对谢玲开口：「谢玲姐，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嗯，可以啊！什么问题？」谢玲对破流露出微笑，那是像把对方当成自己弟弟般宠溺笑容，显然己经完全被破流甜美可爱的长相及那声谢玲姊给完全征服了。

「除了镜子跟梳妆台以外，床垫底下那张木板床也是原本就有的东西吧？」露出好奇又带点天真的表情，破流提出一个原本沈渊想提出的问题。

这小鬼……明明就不简单，可是装傻功力倒是一流，沈渊觉得很无言。

「对，你怎么知道？」谢玲有些讶异。

「我看两千大叔一首看镜子，右边的话就是在看谢玲姐的床铺吧？」才两句话就把问题丢给沈渊。

被点名的沈渊尴尬的笑笑，希望不会因为这样就被当成变态，「我也不能确定，不过我觉得最好找除灵师来看看比较好。」

他并不是很肯定这里是不是一般所谓的凶宅，因为连个鬼影也没看见。可是的确又看到某些东西……而且整个房间气温偏低，窗户外好像某种更可怕的东西盯着这里看。

蓦地，他想起刚刚进来时，对面那栋公寓散发出的不祥气息。

「如果影响房间温度的不是灵体，还有另一种可能。」破流伸手抚摸光滑的镜面，细长的手指让这个动作看起来很优雅，「那就是执念。」

「上一位房客，可能己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