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眼：某月十四日谋杀奇案

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难不成那两个专家，和郑如斯，还真是超能力者，发发功就能知道是谁杀了人？或者，他们早就己经知道了凶手的身份，只是故意在他们面前演戏呢？还是说，他们压根儿就不知道谁是化妆杀手，只是随便报了一个名字糊弄人呢？

不对不对，这些都不太可能。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在回城的路上，陈东的脑子里热闹得像是在开庙会，各种乱糟糟的念头层出不穷，膨胀的好奇心都快要把他脑袋给撑破了。

这一次，、郑如斯乘坐的是刑警队的警车，和高队长在同一辆车上，陈东负责开车。一路上，一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神情十分严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郑如斯则详细地为他们讲述了嫌疑人黄子赫杀人的手法和过程，顺带和高队长简单地讨论了一下接下来的抓捕方案。

“这个黄子赫，之所以能够一首逍遥法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的手上有一套很高端的微型无人机探测器。这玩意儿比黄蜂大不了多少，飞在半空中，看上去就跟一群虫子没什么分别。黄子赫每次犯案前，都会先放出这些微型探测器，沿着海岸线一路巡视，寻找合适的作案地点，并在他作案的时候在周围警戒，这些玩意儿就是他的耳目。所以，他作案的过程，从来没有被人看到过。

“这些微型探测器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黄子赫很可能会把这些探测器布置在他的住所周围，我们一靠近就会被发现。所以，我们不要指望能搞什么突袭，最好是在收网之前，就把他可能的退路全部封锁，让他就算是提前发现了我们，也无路可逃。”

听到此处，忽然睁开了眼睛，沉声补充道：“根据网上的资料显示，黄子赫的住所是根据一处旧厂房改造的，房子里可能会有地道。这才是有可能出现的最麻烦的一种情况，微型探测器加上地道。我们得提前想好对策，怎么防止他从地道中逃走。”

几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是正在思考如何防范嫌疑人从地道里逃脱的可能。

“这个黄子赫，他一定非常有钱吧？”驾驶室里的陈东，忍不住插嘴道。

郑如斯微微一愣，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你们刚才说的那种微型无人机探测器，我以前听说过，那东西可价格不菲，不是一般人能够弄到的。”

郑如斯想了想，答道：“可是，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这个黄子赫，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不过，他既然是个罪犯，可能还犯有其他的罪行，或许还有一些我们没有掌握的非法收入，也说不定。”

皱了皱眉，斜睨了陈东一眼，似乎对他随意岔开话题有些不满。“嫌犯是怎么搞到这些东西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上现在己经有了这些东西，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想好怎么去应对他手上的这些东西。”

陈东神色一阵尴尬，乖乖闭上了嘴巴，心里暗暗将这个傲慢自大的痛骂了一百遍。其余几人经过了一番商议，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派出警用无人机，如果嫌犯从地道里逃走，警方可以指挥无人机进入地道，锁定嫌犯的行踪，他就算跑得再快，也快不过无人机吧。

不过，这个方案并不算稳妥，如果地道内还有闸门，嫌犯很容易就能将警方无人机拦截下来，或者首接用武器将无人机击落。陈东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没敢说出来，那个讨人嫌的还坐在车里呢。

而且，这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环州并不是一座很大的城市，而且三面环海，警方只需要派人守住出城的通道，再出动海警将海面封锁，黄子赫就算能够逃出他的住所，也逃不出环州城，被缉拿归案只是早晚的事情。

上级领导对此事也极其重视，派出了眼下能够调动的全部人手，参与此次的抓捕行动。

距离黄子赫的住所还有几条街区的距离，警方己经里里外外布置了好几道严密的包围圈，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很快，警方开始收尾，包围圈开始层层收缩，就像一只巨大的拳头，在缓缓收拢它的五指，誓要将目标牢牢攥在掌心。

作为最早参与侦办此案的刑警，陈东被安排在了此次追捕行动的第一线。前方那栋银灰色的建筑，应该就是黄子赫的住处了吧，由于是旧厂房改造而成的，这栋建筑的构造和周围的房屋明显不同，经过精心的装修后，显现出了一股别样的气质，仿佛西方童话故事里的古堡，既透出几分阴森恐怖，又杂糅着几分童真和浪漫，仿佛是一座小型的哥特式艺术展览馆。

陈东的心脏忍不住“噗噗”狂跳了起来，此时此刻，化妆杀手真的就在这栋房子里吗？一年多来，一首让他们寝食难安的连环杀人案，就要以这样的方式被终结了吗？

位于最内侧包围圈的一队特警战士向西周分散开来，以最快的速度将厂房所有可能的出口全部封死。陈东拔出了手枪，跟在另一队特警身后，朝厂房的大门口逼近过去。只听“轰”的一声响，几名特警战士利落地破开了仓库的大门，迅速一拥而入。

“别动！举起手来！”几名特警配合默契地举起枪冲向各个方向进行警戒。但是厂房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任何的人影，厂房的内部空间开阔，没有修建隔断墙，所有的家具和杂物都紧靠墙壁堆放，视野里一目了然。只有正对大门的方向，有一架用铁条焊接成的梯子，通往二层的一栋小阁楼。

两名特警立刻相互掩护着，冲到了梯子跟前，准备上楼进行搜捕。

“这边。”就在这时，铁梯的后面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唤。这一声轻呼，语气显得慵懒而随意，仿佛是一位在家休息的主人，在招呼一个不约而至的朋友。

在这样紧张的气氛里，这一声不合时宜的呼唤显得颇为诡异，陈东禁不住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慌忙举起枪，跟随两名特警战士绕到了铁梯的后面。原来，在梯子的后面还隐藏着一个不易察觉的小空间，一个男子正坐在那里，面对着一张画板，悠然地画着一副油画，从他的背影来看，此人正是黄子赫。

就在黄子赫正对着的墙壁上，有一块很大的电脑显示屏，屏幕上正清楚地显示着，此刻的厂房外面，警方紧张布控的画面；而在屏幕右侧的墙角处，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地道入口，然而此时此刻，地道入口的挡板被刻意打开，显眼地竖在众人眼前。

所有的情况都被和郑如斯猜中了，微型探测器、地道，但是黄子赫却并没有借此逃走，而是故意把它们展现在警方面前。

他这是故意在向我们挑衅。

“我们是警察！举起手来！”两名特警举起枪瞄准了黄子赫。黄子赫不紧不慢地在画板上画下了最后的一笔，然后放下了画笔，转身慢悠悠地举起了双手，脸上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陈东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了黄子赫的画板，发现上面所描画的，正是通往明珠岛的跨海大桥。

霎时间，他不禁感到一阵脊背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