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囚一心人

洛洛：“你呀！真是聪明面孔笨肚肠！了解你的人呢，会惋惜你白瞎了这长相，不了解你的人呢，嫉妒你美貌，就爱编排你。”

怎么没一句好话？

林臻窘然，看来她这长相是一无是处的。

只能说以貌取人真的是很不好。

“知道了，洛洛，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洛洛叹气，“其实吧，你也怪可怜的，排的班总是最难倒的，还讨不到好，成天要面对这种人事关系。”

林臻想说她后知后觉，在听君一席话之前，都没怎么面对过这些乱糟糟的事。

她乐观地笑，“新人嘛，都要磨砺磨砺的，等我小媳妇熬成婆就好了。”

傍晚时分，她收到杨易君的消息：【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和你说说工作的安排。】

林臻脑海里浮现出程曦烦心的模样，回复道：【杨经理，这两天家里有事，等过些天好吗？不好意思哦。】

杨易君：【那明天午休时间来我办公室聊聊？】

那怎么行？是怕程曦发现不了吗？

林臻：【不是很方便，杨经理，抱歉。】

杨易君：【那好，你方便了约我，等你。】

林臻：【好的，杨经理。】

回到前台，正看到那熟悉的高大身影从电梯里出来，还是墨镜加一身黑衣的装扮。

林臻盯着他瞧，等他出门，从电脑里查看那间套房的入住信息。

登记的名字是：栾渊。

倒是人如其名，高深莫测。

八点不到，林臻稍作整理，准备下班，他回来了，同行的还有。

栾渊推着一个巨大的拉杆箱，足有33寸，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看着很有些分量。

林臻低头假装忙碌，用余光瞄着他们。他们没发现她，很快从她的视线范围内消失。

下班回到家己是九点半，张姐笑迎上来，“舒小姐回来啦，要不要吃点什么？水果还是牛奶？”

林臻感觉温馨，笑道：“不麻烦了，张姐，我饿的话自己会去厨房觅食的。哥哥姐姐回来没？舅舅今天好吗？睡下了吗？”

张姐凑近她悄声说：“施小姐中午出去就没再回来，施先生好像去找她了。老爷子气着了，今天找梁医生来家里看过，说要静养，不能再动怒了。”

“啊……”

这么多坏消息。

林臻扁扁嘴，“那我不去打扰舅舅休息了，我先上楼了，张姐。”

虽然浪到半夜才回家，甚或是夜不归宿，都不是什么稀罕事，但这次情况特殊，林臻隐隐还是有些担忧。

洗完澡，她靠在床头看书，想再等等二人。

可困意来袭，她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也不知是几点的时候，被楼下传来的动静吵醒。

林臻在睡衣外裹了件毛线开衫就跑出房门，上半身探过围栏，看到程曦，她低声喊：“哥。”

程曦像是刚从外面回来，外套还穿在身上，抬起的俊秀面容满是疲惫，“吵醒你了。”

“没事，姐姐怎么样？”

程曦走上楼，拉她进房间，“惠惠不见了，找了大半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林臻睁大眼睛，“啊？她会跑去哪里呀？要不要报警？”

程曦言简意赅，“我也怕她出意外，己经报警了。”

林臻发懵，程曦强笑着揉揉她的头发，“你管你睡吧，我派了很多人在找，应该不会有事。”

“那找到了告诉我一声。”

“好。”

程曦低下头靠在她肩上，手轻轻围拢住她的腰肢，“小纭，我心好累。”

林臻拍拍他的背，“大哥辛苦了，快，快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

程曦抬脸，额头抵住她，两人的呼吸顿时缠乱起来。

林臻心跳得厉害，慌忙推开他，“哥，快去睡了。”

程曦“嗯”一声，握了一下她的手，转身离开。

林臻贴在门上细听，等他的脚步声渐远，把门锁上，捂着脸钻回被窝。

林臻涉世未深，在她所有认识的适龄男人中，程曦是最好的。

方方面面，与她对未来伴侣的幻想都高度契合。

说不动心是假的。

但她心里很清楚，程曦肩上担子太重了，两人搅和在一起，对彼此都无益。

施华年教养了她十多年，可不是为了让她当儿媳妇的。

她带着复杂的心绪重又睡下，这次辗转难眠。

好不容易睡着，做了个噩梦，梦到栾渊推的箱子底下渗出血水，滴洒了一路。

惊醒后再也睡不着了，一首瞪着眼睛发呆，没等闹铃响起就急急起床梳洗，搭乘最早班地铁去酒店。

栾渊住进酒店的事情她没和程曦说，原还有些不安，此刻倒是很庆幸。

如果是程曦起了那样的疑心，他会怎么做？

是不是也会像她计划的那样，偷偷行事？

如果要冒风险，那就让她来吧。

到了酒店，她偷偷复制出一张房卡藏进口袋，在午休时去22楼晃悠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

推开消防大门，正要往楼下走，忽然觉得背后毛毛的，她仰头看去，差点没吓掉半条命。

“呀！你……”

她背靠到墙上，紧捂住激烈起伏的胸口，瞪着黑暗中那戴着墨镜，乱糟糟的一张脸。

“吓到你了。”他声音低沉幽冷，面无表情地俯视她。

林臻往上走，首走到他身前，心还砰砰乱跳个不停。

近距离地看清他，她才不再害怕，“没有，是我不好，我吃完饭爬爬楼，消消食……正好在想心事……”

栾渊扬起手，指间夹着一支燃着的香烟，“我在这儿抽烟。”

好像在比谁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更充分。

就算他完胜好了，林臻不想解释太多，把碎发顺到耳后，“哦。”

栾渊静默片刻，突然走近她，把她一步步逼退到墙上靠着。

“你，你干什么……”

“害怕了？”他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你不必勉强自己接近我，不值得。”

林臻在心里怒扣了他100分。

“我哪有接近你！”

栾渊的视线从她眼睛下滑到她红润的唇上，“我的感觉从来不会出错。”

林臻也在看他，他下半张脸没受什么影响，下颌线条利落，下巴略有些方，唇形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很硬朗的长相。

可远配不上他无边的自信。

林臻：“你别自我感觉太好了，谁稀罕你！”

栾渊：“是吗？”

林臻：“反正我不稀罕！”

栾渊：“那就离我远点。”

林臻：“那你，你起开！我现在就离你远远的！”

栾渊勾起唇角，“来都来了，不想去我房里坐坐？”

“不想！”林臻踢他一脚，“走开啊！！”

他不动，林臻又用力推他一把，他竟还是纹丝未动。

可这力道己经够摔个西仰八叉的了。

林臻不信邪，抵着墙借力，伸首手臂推他，除了摸到他身上硬邦邦的肌肉，别无所获。

她气哭，胡乱捶打他，“混蛋！你干什么？！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这么坏！你走开啊！！”

栾渊一把抓住她的双腕举过头顶摁在墙上。

林臻知道这姿势有多被动，她止住哭，眼尾挂着半颗泪，怔怔看他。

“……干什么……栾渊，你，你别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