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出房间里少了什么，以前他从来没有进过顾望舒的房间。
环顾一圈，床头柜的一个小瓶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拿起来，转了转瓶子，瓶身上都是英文，似乎是一些晦涩难懂的专业名词，就算他精通英语看得都有些艰难。
他看了许久，实在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拍了个照发给一位医生朋友，询问这是什么药。
不一会，就有消息回复过来。
［这药可不简单，是M国那边的特效药，一般人可弄不到。］
［主要是治疗一种特殊的心疾，这种心疾一旦情绪起伏过大就会发病，这种药就起到快速止痛的效果。］
黎景湛看到这两条消息后沉默了许久。
他回想起昨天顾望舒的举动，明白她当时可能是心疾犯了，原因还是他。
一抹愧疚突然袭上他的心头，曾经的印象开始被推翻，一个新的形象在他心里建立起来。
——
顾家住宅。
顾东曦回来的时候，顾望舒还在客厅坐着等。
听见门口的动静，她就迎了过去。
“哥，药拿回来了吗？”她接过顾东曦的钥匙放在玄关，焦急地问道。
顾东曦摇了摇头：“没有，黎景湛这小子根本不让我进门，还说要你亲自去拿。”
“没事，等明天哥哥多带些人去帮你拿回来。”顾东曦撸了撸衣袖，一副大哥大的气势。
她被自家哥哥土匪般的气势逗得哭笑不得，焦急地情绪散去，有些失笑道：“先谢谢哥哥了，还是明天我去拿吧。”
“好，明天哥哥陪你一起去，不能让那小子欺负你，现在快去睡觉，好好休息。”
“哥哥也早点休息，晚安。”
第二天，顾望舒早早起床洗漱，换上了自己喜欢的旗袍，画了一个适合自己的妆容。
看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她心里百感交集。
下楼时，顾家人己经围坐在餐桌上，正等着顾她。
看见她下楼，顾母忍不住感慨：“我们小月亮真漂亮，”
素雅的旗袍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形，乌黑的发色更是衬得皮肤白皙透亮，白净的小脸，一抹嫣红的唇色，从楼上下来，就仿佛九天玄女下凡尘一般。
顾望舒听见顾母的夸奖，抿唇一笑，走到顾母身后，搂着顾母的脖子道：“妈妈才是最漂亮的，不然怎么生得出漂亮的我呢。”
有些俏皮的话逗笑了顾家人，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吃完早餐。
民政局门口，黎景湛己经到了，修长的身形倚靠在车旁，一张俊脸有些肃穆，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骨节分明的手一点一点的敲击着车身。
旁边有几个小姑凉正在偷偷地看他，若是换个场所，说不定己经有人上去要联系方式了。
熟悉的卡宴一到，黎景湛就看见了。
他看着顾望舒从副驾驶下来，回身对着车内的人说了些什么。
说完，环顾西周，顾望舒就看见了他，向他走来。
清冷的身影在人群中一眼就让他心动，人人都说，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曾经他是赞同这句话的，但是现在他不敢苟同。
明明是同一张脸，同一个人，却让他的心不一样了。
他的心跳有些快，目光落在顾望舒身上收不回来。
他抱有一丝期待，或许可以不离呢？
“顾望舒。”他看着顾望舒，一向散漫的人认真道：“如果我说不离婚了，你还要离吗？”
顾望舒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离。”
听到这个，他心里说不上多失落，他心里早就己经知道了这个结果。
他对顾望舒说不上多了解，但是却隐隐觉得她是一个执拗的人，决定的事就很难改变。
“这段婚姻本就是我强求，是我妄图通过婚姻让你爱上我。但是现实对我而言比较残酷，所以我选择放过你，也算是放过我。”
“我……”他有些欲言又止，他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没什么意义，顾望舒也不会相信。
他听得出她语气里的坚定，就如昨天他说一定的时候一样。
他没有再多言，两人沉默地走进民政局。
很快，离婚手续就办好了。
顾望舒不知道黎景湛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是什么，总之不会是爱上她了，如今离婚了，对于原因也不在意了。
看着手上新鲜出炉的离婚证，她还是有些心酸，这场爱恋终究是落下了帷幕。
从民政局出来，黎景湛有些悔意，他叫住顾望舒，想说些什么，但还是说：“你的……东西还在梨园，我带你回去拿吧。”
“不用了。”顾望舒拒绝道：“有人载我过去。”
他再一次被拒绝，心里很烦躁，但是面对顾望舒，还是压下了火气。
“那我先回去，你尽快过来。”他语气有些生硬：“我还要去上班。”
“我会尽快过去的，不会耽误你上班。”
说完，顾望舒就径首走向来时的车。
两车一前一后开往梨园，很快就到了，顾望舒跟着黎景湛进去，她拿了药很快就下来了。
“顾望舒，我很抱歉。”坐在沙发上的黎景湛突然出声，并且站了起来，看着她。
这一声抱歉让她突然有些慌乱，握药瓶的手稍稍往身后背了背。
看到她的动作，黎景湛惊觉自己有些唐突，抿了抿唇，还是继续道：“我己经知道了，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顾望舒有些逃避这个话题，因此并没有搭话，只是保持着沉默。
她突然想到办离婚手续之前，黎景湛说的不离婚，难道是因为他知道了她的病，所以愧疚吗？
想到这，她也问出了声：“你那会说的不离婚，是因为我的病，所以愧疚吗？”
“不是。”话音刚落，黎景湛迅速答道：“不是因为愧疚。”
他抿了抿唇，默了默，接着道：“是我发现，我可能有点喜欢你。”
后面那句喜欢你声音很小，也就是在这样安静的环境才能听清楚。
她愣了，随后弯了弯唇浅笑道：“黎景湛，你可能是感觉错了。”
“好了，东西我拿了，我的病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先走了。”
说完，顾望舒就离开了。
徒留黎景湛一人站在客厅，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喃喃自语：“不会感觉错的。”
他有些矛盾，明明心动了，还是放任两人离婚；明明离婚了，却喜欢上了前妻。
他失笑地摇了摇头，这难道就是妹妹口中说的追妻火葬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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