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言难得露出笑脸。
可黎姿菡却是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做出反应。
单沥尧转过身便想走回屋子。
自己己然是个废人，断不可在耽误弟子们的前程……
“师尊！”
可前脚还没踏入屋内，只听身后传来三道整齐的声音。
单沥尧怔在原地，他下意识回头去看。
只见那三人整齐的跪成一排，继续道：
“师尊！书易发誓，从未说过如此大逆不道之语……我也不知，落师叔究竟是何用心，将他自己的玩笑话强加于我们之上……”
“就是师尊！我爹娘还让我好好孝敬您呢！”
“师尊！您别生气，除了您，谁都没有资格教导我们……”
云冥说着，余光狠狠剜了一眼一旁的落言。
这么大阵仗单沥尧也是头一回经历，一时间竟愣在原地久久做不出反应。
和打眼就看出了落言的诡计，眼看着单沥尧的神色越来越不好，微微施压，只见落言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压力压倒在地。
“师兄！”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单沥尧，一道是落言。
“言儿还小，所言之语并非有心，师兄莫要怪罪……”
“师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落言几乎是被强大的压力压吐了血，可更是看也没看他，首接来到了单沥尧身边将人稳稳扶在怀里。
还是一旁的冷笑一声开口。
“三位弟子都说了，是你自己的玩笑语，你却还是故意来恶心你师兄，究竟是和用意？”
“我……”
“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按照门规，理应禁足三月，对祖师像忏悔。”
没在给人机会，挥挥手，一阵风就将落言卷走老远，全然不顾此刻的他正口吐鲜血。
院子内总算是清净一会儿，那三人仍低头跪在单沥尧面前。
单沥尧心疼，可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师尊，徒儿从未想过要改拜千云峰，落师叔如此污蔑，想必就是要挑拨你我之间的师徒关系……师尊……您，您别生气，徒儿知错了……”
黎姿菡生怕人多想，语气愈发急促，在抬头时，眸中己然含上了几滴泪水。
“就是就是师尊……落师叔哪能比得上您啊……让我改拜他？除非我傻了……”
沈夏深撇撇嘴，要不是怕师尊生气，他这个落师叔，是万不想叫出声的。
“师尊，您不疼祈安了吗？”
云冥跪着上前几步，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忍不住让和同时翻了个白眼。
“没……咳咳……”
单沥尧急着辩解，不禁呛咳了几声。
原本跪在地上的三人见状也不顾什么礼仪，迅速起身，将单沥尧围在了中间。
“师尊！”
“裕儿！”
单沥尧被几人护着进了屋里坐下。
刚刚的呛咳另他头脑隐隐作痛，此刻的他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扶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万花谷那边来了信，神女近日得空，我们不如明日动身，早日将裕儿的身体打理好。”
不忍看单沥尧这副痛苦的模样，一只手握紧拳头藏在宽大的袖袍里，轻声开口。
也不知为何，这话到了单沥尧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想来是师兄们嫌弃自己这副残破的身体，想着打理好，便又能向从前那样欺辱了……
单沥尧内心自嘲的笑了笑，还是开口应了下来。
“是……”
闻言倒是一愣，单沥尧向来什么都听自己的，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单沥尧，让他忍不住心疼。
“只是这神霄山……”
“柏戚会替我照看着，往返不过数月，若是有事，就由他来代我处理决定吧。”
知道单沥尧心中的顾虑，于是开口回答。
眼看着将桩桩件件事都打理妥当，单沥尧也不再有任何疑问，恭敬起身向着二位师兄行礼，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多谢师兄惦念，只是眼下我要给徒儿上早课了，便不多留二位师兄，还望师兄莫怪罪。”
和二人还想说什么，只是如今在单沥尧眼里，他们二人无论做什么最终都是想折磨他。
两人今日一大早便往这头赶，算是一刻也放不下单沥尧，眼下却被早早地就下了逐客令，二人纵使万般不愿，也只能转身离开。
“裕儿……当日之事……抱歉……”
背对着单沥尧，在离开屋子的前一刻将亏欠了两世的抱歉脱口而出。
当日之事……是指被他亲手刨了仙丹，废了灵脉吗？又或是往日种种？
单沥尧也不知道他再为那件事道歉。
“师兄言重了，千错万错都是裕儿的错。”
单沥尧颔首，眼见那人还要开口，赶忙出声打断道，“师兄慢走，恕不远送……”
这下纵使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说出口了，只是隔着老远看着单沥尧疲惫的模样。
没关系，总有一天，裕儿会原谅他的……
屋子内只剩下他们师徒西人。
单沥尧再也撑不住，坐在椅子上皱眉喘气。
黎姿菡见状迅速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放到人身边，又伙同沈夏深和云冥两人再次跪到了单沥尧面前。
“还跪着做什么？”
……
单沥尧倒也不是生气，他早就看出来自己的徒弟不喜欢自己，改拜之事只是时间问题，只不过没曾想，今日听落言亲口说了出来，心中还是隐隐有一丝刺痛。
“师尊，弟子知错，师尊莫要气坏了身子……”
黎姿菡开口，似乎是想学着云冥那副可怜模样。
奈何单沥尧偏偏就吃这一套。
“既说了是你落师叔的玩笑话，为师便不会放在心上，你们也无需自责……”
单沥尧虽是这么说，可三人还是将单沥尧眼底的失落看在心里。
“师尊，不如我化为原身驮着您在林子里跑一圈得了，我爹说这样是最能疏解心情的方式。”
沈夏深笑着开口，说着竟连尾巴也忍不住晃了起来。
“咳咳……”
“啪”
没等单沥尧开口，一阵清脆的巴掌声便落到了沈夏深的脑袋上，那人几乎是瞬间捂住脑袋，抬头看向始作俑者云冥，只听那人开口。
“你是不是傻？师尊如今怎么还能如此受风？”
单沥尧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小徒弟又要吵起来，赶忙出声打断。
“罢了，为师真的无事……”
两人见状只好安静下来。
“今日之事莫要再提……为师全当……不知晓。”
单沥尧犹豫着开口。
三个徒弟还小，只要努力将三人往正道上带，总归是不会恨自己的……
“是……”
那三人齐声开口，各个心里都清楚自己的师尊究竟做了多大的忍让。
“早课时间己经过了，眼下便去后山谷练练法器吧，为师过会儿便去抽查。”
似乎是怕还有哪嘱咐不到位的，单沥尧赶忙再次开口，“切莫伤及同门。”
“是。”
眼见单沥尧下了命令，三人也不再敢过多耽搁，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那间小屋。
单沥尧见几人走远了，坐在椅子上试图运转自己体内的气息。
可只是刚刚调动了一丝灵力，一口血便从口中喷涌而出。
“咳咳！咳……咳咳……”
似乎是心有不甘，可又毫无办法，单沥尧垂眸，眼角忍不住滑落一滴泪。
他这一生，终究没有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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