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沈鸾端着饺子,低着头没说话。
沈妈有些担心地看了眼蔫蔫的闺女,把碗拍在小木桌上,起身把丈夫硬拽了出去,在院子里跟丈夫吵:“闺女大了,你以后不能当面不给孩子脸,她万一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沈妈重新回到灶房后,见闺女端着碗一脸郁郁寡欢,连忙去劝:“你可不敢想不开,别理你爸。”
沈沈鸾陷入了深思。
沈爸口中的知青叫,长得极好,有儒雅的书卷气,是沪市来的知青,到沈家庄插队,是沈沈鸾上辈子的老公,沈沈鸾为了嫁给是绞尽脑汁。
19岁的沈沈鸾嫁给后,这一生的恐惧和痛苦都来自这段婚姻,婚内出轨,家暴,唯一养育的孩子,沈沈鸾到55岁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捡回来的弃婴原来是他的亲儿子,而自己一生都没有亲生骨肉也是拜所赐。
沈沈鸾觉得上辈子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怎么会要死要活地嫁给这么一个畜生。
正冥想着,听见院子里有人喊:“冰月,你吃完饭了没,吃完了咱去县上逛逛去。”
沈沈鸾原本闷闷不乐地脸上更是布满了寒霜。
叫自己的女孩是自家的邻居,同龄人,叫,原本俩人一起长大,玩得还是很好的,但心眼多,上辈子数她富贵,不过却是因为嫁给了向自己提亲的糙汉秦戈。
提起秦戈,沈沈鸾心里堵的慌,这个男人陪伴了自己人生的最后几年。
22岁的秦戈1973年夏季刚退伍就被家人张罗着介绍对象,介绍的好几个对象没看上,却偶遇了去镇上供销社的沈沈鸾,一眼误终身。
长相硬汉模样的秦戈随即要求家里向沈家提亲。
秦戈家是镇上的,父亲是供销社的正式工,一个姐姐一个妹妹,秦戈从初中毕业参军6年,复员后安排到了县上的国营饭店当正式工,根正苗红,家庭条件在当地算是非常好的。
封家长辈原本是不愿意接亲沈家的,沈家真得特别穷,沈沈鸾还有俩拖油瓶弟弟。
但经不住儿子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下来,谁知道提亲后,沈沈鸾当场毫不客气的拒绝了,而且一连拒绝了三次。
沈爸沈三江却很是满意这门亲事,也知道为啥闺女如此,当即不允许闺女和知青再有任何瓜葛,但少女思春,看上知青后根本看不到任何别的男人,就算秦戈自己围追堵截,追求了大半年,也没任何作用,还平添了很多厌恶。
秦戈知道沈沈鸾和邻居关系好,就总是托从中斡旋。但被看上了,为了嫁到封家,设计了秦戈。
事情是这样的,秦戈从口中知道沈沈鸾对知青的迷恋,心情不好,过年和几个朋友喝了不少酒,把沈沈鸾堵在沈家门口。
沈沈鸾面对秦戈的纠缠很是不耐烦,对喝醉酒的秦戈喊:“你不要再来缠着我,我就不喜欢你这种糙汉,一看肚子就没一点墨水,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这样做真是让人厌恶。”
这话严重伤害了秦戈的自尊心,秦戈愣神后追到了沈家小院里,却没看清沈沈鸾进哪个屋子了。
少年郎,喝了酒,面对心爱的女生的拒绝动了怒气,原本只是想找沈沈鸾再努力努力。
沈妈看见喝了酒的秦戈,1.85的大高个子,魁梧的身材,怕出事,就劝着:“怎么还喝酒了,要不你到屋里休息会,我去劝劝闺女去。”
沈妈其实很喜欢这个年轻人,嘴甜,家里条件好,也有正经工作,本地人,比大城市的知青靠谱。
秦戈收敛了脾气,对沈妈鞠了一躬,“谢谢阿姨,我确实喝得有点多,失礼了。”
沈妈带秦戈到了房间,扶到摇摇木板床上,给盖上了被子,出了房间。
沈沈鸾从灶房出来瞧见秦戈躺在自己床上,炸毛了,被沈妈拉拽着到邻居家去劝。
也就知道了秦戈在沈沈鸾的床上。
偷偷摸摸得爬上了秦戈的床。
趁着天黑,秦戈喝醉了躺在沈沈鸾的床上,被窝里充斥着少女的芬芳气息,心猿意马。
睡得朦朦胧胧的,天完全暗下来,那时候真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一个软软的身子钻进被窝抱上自己。
年少情动,神使鬼差得在少女的主动下蒙着被子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一幕,一声声的喊着:“冰月,冰月。”
只是嗯了声,咬紧牙关,拽着被子,在秦戈几次想露出头来,都拽着被子,窝在漆黑的被窝里……
等沈沈鸾和沈妈,的妈妈王翠花点着煤油灯推门进去的时候,俩人蒙着被子搂抱在一起。
秦戈己经睡着。
这下可不是炸锅了。
秦戈被摇醒后看着这一幕,反应过来后扇了自己好几巴掌,痛不欲生的捶着头,发出了近乎绝望的狮吼。
沈沈鸾那时候极为嫌弃和恶心得看着这样的秦戈。
事己至此,张家为了消除影响,亲自上了封家的门要求封家负责。
这个年代个人作风要是有问题会毁了秦戈一辈子的。
封家赔礼道歉,并做通了沈家的工作。
沈妈知道秦戈肯定是认错人了,也说过,“你小小年纪怎么敢干这事,他喝酒了你也喝了吗?你故意这么做让几家人怎么办?你知道被有心人知道了会怎么样吗?”
但沈妈承诺封妈:“您放心,这件事我们不会对外说得,毕竟是在我们家出得这档子事,我也有责任,怎么都不能毁了孩子的前途。”
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被人揪住小辫子,不好说会出什么大事,沈沈鸾虽厌恶秦戈,更看不起,但仍旧在的哀求下对此事保持绝对的沈默,没有向任何人透漏过此事。
秦戈抗争过,甚至在张家去家里逼婚的时候怒指是故意冒充沈沈鸾的,说当时自己喝酒了,而且在被窝里她根本不露头,并且强调那是沈沈鸾的床,钻进去居心叵测。
但说一千道一万,都发生关系了,秦戈难辞其咎。
刚开始秦戈仍旧不愿娶,甚至扬言:“我去坐牢赎罪,受任何惩罚都是我活该,但我不喜欢她,不能娶她。”
不过这次以后怀孕了,封家最终压着秦戈跟结了婚。
结婚后生了龙凤胎,秦戈从此以后把重心都用在了事业上,喝酒喝得越来越多,甚至在八十年代后闹离婚,但最终仍旧跟生活了很多年。
秦戈在得知沈沈鸾被赶出儿子家的时候,净身出户,放弃了奋斗一辈子的财产,毅然决然的照顾了沈沈鸾最后的五年,来回于医院和出租屋中,说众叛亲离不为过,一儿一女都不再认他。
秦戈在沈沈鸾弥留之际,对她说出了自己第一眼见到她时的那一刹那:“粉扑扑的小脸颊,勾起迷人的小酒窝,乌黑亮丽的小辫子,很温柔的笑着。一眼倾城,沈沈鸾,一眼误终身原来就是如此。”
秦戈抚上沈沈鸾苍老枯黄的面颊,轻声在沈沈鸾耳畔轻语:“我曾无数次梦见那天钻进我被窝的是你啊,如果有来生,嫁给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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