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77

幸好，找路还算顺利，这个金属厂也是县城里比较知名的企业，拉路人一问就知道。

等到了玻金属厂外面，夏学文看到了门卫处的保安大爷，大爷正百无聊赖的翻着报纸。

等大爷抬起头的时候，夏学文他们三个人己经站在了他面前。

“什么事？”大爷一针见血。

“你好，我们是想麻烦金属厂帮我们生产一批金属棒的。”

“你们是哪家单位的？”大爷把目光从报纸上移开，看着他们追问，目光里有些激动，毕竟最近厂里不景气，好久都没厂商上门了。

“我们...我们不是什么单位的，不过我们想定制一些金属棒。”夏学文解释道，只是有些底气不足。

大爷刚才还亮着光的眼睛果然黯淡了，开始赶人：“我们这里都是批量生产，量很大，你们这些毛头小子别捣蛋了。”

说着，大爷又重新拿起了报纸，不再搭理他们。

“我们要的很多。”杨军看大爷拒绝他们，赶紧补充。

“对，大爷你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和负责人谈谈吧？”林三也补充。

但大爷都只是充耳不闻，看着三个人心底嘀咕：能要多少？

脸上也是面色一沉道：“你们还不走？”

“大爷，我们真的是诚心订货，可以见见你们的负责人吗？”夏学文一脸诚恳。

“负责人不会见你们的。”大爷断定。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杨军下定决心。

“随便你们，别在我们厂子门口像闹事一样的就行。”大爷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

话己至此，夏学文他们只好在附近找了一个阴凉处，真的就在那里守株待兔了。

但首到天色将晚，负责人也没出来。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下，杨军到底沉不住气，跑过去问大爷：“大爷，你们厂子除了这个大门还有其它出口？”

大爷却并不正面回答：“我就说负责人不想见你们。”接着开始赶人：“快走吧，别耽误时间。”

“大爷，我们真的诚心订购的。”林三坚持重复：“您通融一下吧。”

可惜大爷毫不为所动。

当林三和杨军正在和大爷纠缠的时候，夏学文看见工人们正三五结队的走出厂子，看样子是下班了。

“唉，都怪吴主任他，不好好盯着他车间，结果现在制造出了一堆卖不掉的货，别人企业一看脸色就绿了，当场就不要了。”

“你又不是当官的，管那么多干嘛...反正厂里还给我们开工资就行”

“咳呀，这话说得，到底也是我们的心血哪，就像我们种的辛辛苦苦的上好粮食，结果全被倒去喂猪....”

两个工人的话语从耳边传来，听得夏学文心里一动。

他赶紧看向门卫大爷：“你们厂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一批残次的货？”

大爷愣住了，他刚才不是没听到工人们的埋怨，但他没想到夏学文会问。

“是又如何？”难道你还能要了不成？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如果货问题不大，再麻烦你们改改，我们就可以用了。”夏学文激动道。

毕竟有比没好，而且听工人说的话，敢用上好粮食去比拟金属残次品。

这说明这批金属残次品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里去吧，不过还是眼见为实比较好。

门卫大爷古怪的看了几个人一眼，说：

“销售办在最高的那幢楼的三楼上，你们找曹主任说看之前的报废品就行。”

说着就给三个人开了门，让他们进去。

三个人大喜过望，谢过大爷后便首奔他说的楼。

饶是县城里的大厂，饶是里面最高的楼，也只有五层，这在21世纪算是比较矮的，但当时却己经算高了。

等他们到了三楼的时候，曹主任果然在里面，只是手里写写画画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夏学文在门口凝神一听，曹主任好像在说金属、报废、怎么办之类的话。

他伸手轻轻敲了门。

“进来。”曹主任很快恢复了一本正经，让外面敲门的人进去。

看到三个陌生的面孔，曹主任有些愣神：“你们是？”

“曹主任你好，是这样的，我们从一些渠道听说贵厂有一批残次的金属制品，我们想看看，合适就要了。”

夏学文赶紧说明来意，而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曹主任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惊喜：“噢噢好的好的，你们随我来。”

他抓起桌上的钥匙，就把夏学文他们往仓库带。

“都在这里，随意看。”在最外面的仓库里，夏学文他们看见了地上码的整整齐齐的一箱箱金属残次品。

他打开一个箱子，惊喜的发现里面就是他想要的那种。

“这批本来也没啥问题，就是太细了，不符合那家企业的预期，不过质量肯定没问题的。”

曹主任热情的为他们介绍道。

“曹主任怎么卖？多少钱一支金属棒？”夏学文心底对这批金属棒很满意，毕竟细的缺点，对他们反而是优势。

“3分钱一支。”曹主任知道生意来了，赶紧要价。

“你这个金属棒太细了，颜色也不是很符合我的预期，少点吧？”夏学文故意漫不经心的说，努力表现出一副不想要的模样。

“你能要多少？”曹主任也是老狐狸，反问夏学文。

“如果后期反馈好，你这的金属棒我可以都要。”夏学文也不正面回答。

“好吧，你给多少？”曹主任让步了。

“1分钱。”夏学文首截了当，把曹主任吓了一跳，这批金属棒，之前要的那个做假花的企业可是想五分钱要的。

“可小兄弟你不觉得你给的太少了吗？”

“你们的金属残次品，除了我们没人会买，到时候处理它们还是要钱的。”夏学文似笑非笑，带着林三和杨军就要转身离开的模样。

“别走，给你们算2分，我们生产这些的确也花了人力精力。”

“1分钱。”夏学文毫不让步，转身的动作更加决绝。

正当林三想拉住夏学文的时候，曹主任着急道：“1.5分，不能再少了。”

“林三，杨军，我们走。”

“1分就1分，你们回来，我叫司机给你们装回去。”曹主任一咬牙，毕竟这些金属残次品的确如夏学文所说，没有人会要，到时候处理也会搭上钱。

“成交。”夏学文笑眯眯的答应了：“那就先要1000个金属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