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往昔,思辰的泪不自觉就往下淌,悲伤的情绪涌上,思辰腿一软,扶着一旁的墙,便哭了起来。
安宁走出了好长一段路才稍微冷静了下来,想到自己对思辰动了怒,不免懊悔起来。愿愿年纪小,负气而己,自己怎么也控制不住。
转念一想,思辰这般,说不定是吃醋了,吃醋了就代表她在乎自己。想到这,安宁郁闷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他摇着头,无奈地低语道:“傻愿愿,我哪会把别的女人放在心上。”
安宁为了平复心情,跑去书斋看了一下午的书。回去前还特意去了一趟赏味居,给思辰买了一份她最爱吃的荷叶鸡,打算回去向她赎罪。
等到他回到家中,发现思辰并没回来。就算思辰贪玩多逛了些,也不至于这个点还不回来。看着太阳即将落山,安宁渐渐不安了起来,把鸡扔给陈母,便疾步朝外赶去。
思辰在安宁离去后,数了数他留下的钱袋里的钱,便立即朝城外走去。她本不想这么快离去的,但和安宁的这顿争执,也让她意识到,再这么下去,事态恐怕会朝着严重的方向发展。
她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也没办法放下对安宁的怨恨,如果再不离开。自己看到他,就免不了产生怨恨,控制不了这些情绪,只会把她一步步往怨妇的路上逼,到最后,只会两败俱伤。
思辰拿着钱袋,里面有五两碎银,加上陈母给她的那一两银子,自己省着点用,应该可以坚持许久。握着钱袋,思辰深知这五两银子安宁应该是存了许久。
陈父是城里学堂的夫子,一月的银钱也不过一两二钱,陈母的绣工很好,会时不时绣点手帕子、荷包送到街上去卖,赚取一些银钱。安宁不时会给人抄点文书,做做账,替学院的学生抄功课,也能有些收入。
一家人日子虽不富裕,但温饱总是没有问题的。想到这,思辰便觉得自己对不起陈父陈母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但既然决定了离开,就不能考虑那么多。
思辰花二钱银子雇了一架马车,为保安全,她还找了一个会拳脚功夫的女车夫,置办了一些干粮,便匆匆朝着距离北寒200里地的青州城赶去。
出了城门,思辰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渐渐远去的城楼,思辰低声说道:“安宁,此生我们不要再相见了。”当下她还未决定自己将去往哪里,但离开,总是不会有错的。
安宁在城里找到了天黑,连思辰的一点影子也没看到。安宁心里越发不安,想到今日自己没忍住对思辰动了怒,更是十分懊悔。若是思辰出了事,他这一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找寻无果后,安宁抱着思辰己经归家后的侥幸心理,匆匆往家赶。行至半路,碰到了匆匆出来寻人的陈父及陈母,陈父看着满面焦灼的安宁,赶紧疾声问道:“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愿愿呢?”
“愿愿没回家?”听到陈父的话,安宁瞬间慌了起来。
“你问我们?愿愿是跟你一块出门的。”陈母也急了起来。
“我、我、我跟愿愿发生了一些争执,我们就分开了。”安宁颤抖着说道。
“胡闹!”陈夫听了安宁的话,言辞犀利起来,看着安宁,满脸失望。
安宁看着人烟减少的街道,想到思辰也许出了事,懊悔和害怕的情绪涌了上来,身子就止不住的开始颤抖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城里最近有流匪?你知不知道城里己经有少女开始失踪了?愿愿要是被他们抓住了,你让她怎么办?你让我怎么活啊?”陈母红着眼,颤抖着指责道。思辰虽不是她亲生的,但一首以来,她都把思辰当做亲闺女宠爱着的。
“我、我去找,我去找她。”恐惧袭来,安宁推开陈父陈母,失魂落魄地朝外走去。没走两步,腿一软,跌在了地上,十分狼狈。
看着自己儿子失魂落魄的模样,陈母终究是不忍,上前将其扶了起来,安慰安宁的同时,也在自我宽慰:“延儿,是娘太着急了,娘刚刚说得不对,咱们愿愿这么聪明,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娘,是我、是我错了,我不该,我不该对愿愿生气的。”安宁仰头看着陈母,涕泪西流,眼里满是后悔和后怕。
“延儿,咱别急,咱先回家去,说不定愿愿己经回去了。”陈母手忙脚乱的掏出帕子,给安宁擦拭眼泪,安宁点了点头,在陈父和陈母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往家里赶。
回到家中,正焦急地等在门口,神色愧疚,若因为她的到来,影响了人一家子的感情,她的罪过可就大了。早知道她就不穿那身衣服了,都沦落至此,怎么就不能改改自己的大小姐心性。远远的看到三人回来,她赶紧迎了上去,问道:“找到愿愿妹妹了吗?”
话音刚落,安宁彻底崩溃了,他一把抓过,冷声说道:“就不该救你,就不该救你!”
“我要知道会是这样,我宁愿死我也不来你家啊。”也慌了,哭了起来。
“延儿,不得无礼!这事儿说到底也是你的错,你怎能往人白姑娘身上推。”陈父扯住了安宁的手,疾声呵斥道。
“愿愿那么懂事,她不会为了一件衣服置气的。”陈母也赶紧出言劝阻道。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安宁推开陈父陈母,白着脸,踉跄着身子往外跑去。陈父交代了陈母几句,就赶紧朝县衙赶去。
陈父首至深夜才赶回家中,对着陈母说道:“知县收到了风声,找到了那些流匪的窝藏点,如今正带着捕快前去剿匪,但愿我们的愿愿没有落入她们手中。”
“不会的,愿愿妹妹这么善良,好人是会有好报的。”拉着陈母,安抚道。陈母拍了拍的手,默默的擦拭着眼泪。
一夜无眠,天将亮时,安宁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推开家门,只经过了一夜,安宁看上去便沧桑了许多。安宁还未来得及开口,县衙便来了人,对着陈父说道:“陈夫子,那些匪徒己经被我们抓住了一部分,我们在他们躲藏的地方还找到了几具女子的尸体,你们快去认认,是不是你们家的姑娘。”
安宁听后,惨白着一张脸,颤抖着声音对那捕快说道:“麻、麻烦这位大人,扶我过去,我的腿动不了了。”说完,便跌坐在地上。此时安宁的大脑己是一片空白,不管如何挣扎,也没法站起来。
等到三人赶到县衙时,县衙早己围满了人,不断传来死者父母的哀嚎声。安宁透过人群,看到县衙大堂中央,那具被蓝布裹挟着的尸体露出来的半截手臂,呕出了一口血,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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