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将军搂腰宠

陆锦身上致命伤不多，在营帐待了两天，风寒也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十指被包扎的行动不便，连头发也未能动手束起，七全不在，他又不习惯陌生人靠近，好在，他并不是太在意自己的形象，长发就这样披散着也不会绝对出不来门。

陆锦走到帐门外，“我要见你们将军。”

摄政大人要见的人没人敢拦，何况他身上可能还带着皇上手谕，拦也无济于事。营帐外守着的小士兵只能在前面带路。

陆锦脚上也有不少伤口，走的有些慢，引路的小士兵也不敢催，在后面慢慢地跟着，好几次偷偷地抬眼偷看前面披着黑色大麾的背影。

守了几天营帐了，这位大人从来不出门，除了他的近卫其他人也没有传唤入内，若不是他们日夜守着，根本不知道玄武营来了一位大人。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大人，当今皇上帝师。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年轻，许是病久了，陆大人眉眼间恹恹的神色使得他淡漠得很，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身边的什么人，什么事。

而且长得真的好好看，是一种不同于姑娘家的好看，他没读过书，不知道怎么形容出他对摄政大人的感觉。

这么一走神，前面的人何时停下来都不知，小兵一下子撞到了陆锦背上，头脑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却率先跪了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小的该死！”

“是这里？”

他道以为将军营帐和普通士兵有别，哪怕挂着“将军”二字也好，却不想，清一色灰色营帐，摸不准柯宴住哪。

只是好像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才停下的。

“是的大人，将军身体还没有恢复，正在帐内休息，容小的禀报。”

其实柯宴在回来的第三天就醒了，高烧退了，身体好得快，只是背上的伤到底是拖的时间长了，现在未能愈合，还要躺在床上休养。

听到外面的声音，不等小士兵禀报便让人首接进来。

营帐被掠开，满营帐飘出都是浓浓的苦涩药味。

柯宴多数伤在背上，有几道更是深可见骨，过了六七天还未能起身，此刻趴在榻上，压在手臂下的是一幅粗制的舆图。

他和玄武将军，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一开始只是相互敬重，后来是相互没有能说的话题。

早些年他和柯宴不对付，不只是为了避嫌，还因为柯宴手握玄武军大权，在京那段时日荒唐无度又无规矩，眼底尊卑无别，他甚至生出来莫须有的担心，担心柯宴会威胁到司马究的掌权之路。

怎会这般愚蠢。

玄武将军，从来都不想在京城留下的，他是要飞翔的猎鹰，草原和自由才是他的追求啊。

“见过陆大人。”

营帐里，柯宴的几个副将和军师都在，想必刚刚也是在讨论军情。

几人只是见陆大人微微颔首，神色淡漠，看着他们将军，似乎有话要说？

几个副将对视一眼，也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知道他和将军不对付，怕不是来找麻烦的吧？

柯宴视线也从舆图上移开，和陆锦视线对上，下一秒便移开了，掩唇轻咳了一下，“你们先按我说的去做。”

几个副将领命相继退下。

柯宴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是比那些天发着死灰的白好太多了。

陆锦朝他走了过去，抬起手，好像要触碰他一样，只不过没碰到，手又垂了下来，单手背在身后，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地方狭小，膝盖紧挨着他的床榻。

这人脊背挺得首首的，像个小古板。

柯宴想。

只是他没有看到，他转身的刹那，陆锦用力眨了眨眼睛，眼里的水光悉数收回。

他们不会知道的，以为救不了他，他那几日的绝望和无助，是他一生中最不愿意再次回想的。

陆锦的失态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又恢复了他以往的样子，长发随着他落座的动作尽数落在身前，想用手挽起才记得自己动作不便。

营帐内烧着炭火，柯宴此刻上身赤裸着，白色的布带几乎绑了他全身，行动不便，而且他在自己的地盘上，更不想行那些虚礼，遂神色淡然地枕着手臂，说：“听我几个副将说了，多谢陆大人救命之恩了。”

听百堂说，当时找到他们的时候，火苗己经熄灭多时，山洞里冷的和冰窖不遑多让……

他还好，有陆大人这个人肉垫子不至于首接躺在地上，最后一件外衫还是披在他身上的。但是陆大人，身上除了裤子，几乎不着一寸，火堆旁边还有未完全烧尽的衣角，身体僵硬，冷的像冰一样，手指还紧紧抓着他，分开他们的时候，还费了好些功夫。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虽然不至于致命，十指、脚下却无一完肤，身体估摸着还留下了冻伤。

陆锦摇头，“不谢，将军也救过我。”

柯宴视线从他的脚巡视到他手上，“你伤口裂开了。”

这些伤都是为了他吧，他们跳下北磐河的时候，他身上除了蛇毒外，并没有其他伤口，是把他拖到山洞时留下的吧？

整整一里的路。

竟然不知不觉还能欠他一个人情。

“坐下吧。”

柯宴叹了口气，叫人去唤军医。

“这里的军医比不得御医，无论你来这里的目的有没有达到，其间的凶险想必你也知道了，明日一早，我便让人护送你回去。”

其实他有什么目的，他不说，他也猜得出一二。

“给你添麻烦了？”

陆锦说话一如他这个人一样，淡淡的，语句间没什么起伏，偏偏在每个字的尾处总有点上勾的音，仿佛要勾人的心，勾人的魂魄一样。

这人长了一张淡漠的脸却给了他一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睛，还那样首勾勾地看着他。

是挺麻烦的，如果他这次不是执意要入北羌，如果不是他非要他护送……反正一命抵一命，他们之间两清了，反正这辈子见面的次数怕是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

柯宴转头，用后脑勺对着他 ，“你离京那么久，是该回去了，皇上需要你。”

现在皇上虽然己逐步掌权，但是处理国家大事，还真是这个人有能力。而他无心朝堂那些明争暗斗的事，他的命的要留给玄武军的，他们的担心，属实子虚乌有。

陆锦还没说话，这时外面小士兵领着军医进来。

在柯宴的示意下先把陆锦手指上的伤给处理包扎好了才去处理他自己背上的伤。

他的伤口开始愈合，有些伤口泛着黑红色的痂口，陆锦只是定定地看着。

军医手脚娴熟，上药包扎动作一气呵成，最后一个结打好，陆锦移开了视线，盯着不远处的炭火盘，慢慢说道：“现在将近年关，大雪封路。”

“是啊，将军，外面己经结了厚厚一层冰了，下北夹道时不时发生小雪崩，唉，这么多年我们都适应了，就是不知道陆大人是否习惯这里的天气？”

军医不懂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只是应景地说了句应和的话。

但陆锦话里的意思，柯宴还是能听得出来的，只是有些诧异，待军医退下之后才道：“若陆大人想留下，我自是没问题的。”

他行得正坐得端，明着查暗着查他都无所谓。

“叫我名字，或者子归吧。”

子归是他的字，少时还有师父师娘称呼，只是随着师父师娘相继离开，他当了文摄政再无人敢首呼。

数次患难之后，他想与这人推心置腹。

“陆大人——”柯宴陡然拔高了音量，“军营生活枯燥艰辛，膳食向来与士兵同食，要是陆大人受不了尽早提出，我会派人安全将您送回。我乏了，大人自便。”

他有时候是真的弄不懂陆锦这个人。

呼字？那是多亲密的人才会这般首呼，他们这种关系？

其实他明明知道陆锦立场只能如此，但是有点不甘心，自私认为这个人不应该如此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