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儿，别忘了，你本是庶出，你姨娘病死，是我将你养大，这么些年来，我可有亏待过你？你从小便被记做嫡女，一切衣食住行，从未受到苛刻。”
“你爹也想将你嫁个好人家，可是究其原因，还是你自己引来了五皇子。”
“当初若非你同你弟弟胡闹。女扮男装去了那风月大街，引起五皇子注意，他又怎么会三番五次找上门？”
“如若不是你喝酒误事，五皇子又哪来的机会对你行不轨之事！”
“淑贵妃未曾降罪于你，甚至为了维护你的脸面，主动请旨赐婚。”
“如今只是因为一些琐事，你就想闹着和离，若是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偏偏五皇子是皇室中人，你的所作所为，可有顾及皇家颜面？可有想过是否会得罪贵妃？”
“可曾为你爹、为整个苏家考虑过？”
一字一句，字字如刀，句句诛心，一颗本就脆弱的心脏，被搅得血肉模糊，痛不堪言。
苏云湘缓缓闭上眼，任由泪滴滚落眼角。
侯夫人又朝赵无恙严词攻击。
“你是苏家这一辈唯一的嫡子，你不为家族的繁荣略尽绵力，整日鬼混，如今还想拉着整个苏府陪葬，你简首不孝！”
“母亲……”苏云湘再次开口时，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似乎所有的酸涩都藏在里面，下一秒就能崩溃大哭，却又不得不坚强起来，将情绪压抑、再压抑。
“女儿听您的。”
“阿姐！”
“景澈，别闹了，乖，姐姐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养养就没事了。”
“养养就没事了……”
侯夫人脸色缓和。
“你能这么想，也不枉费我跟你爹教养你一场。那五皇子再如何混账，也终究是个男人，对付男人，就该有对付男人的法子。日后好好同他相处，别再闹出这种事情了。”
“……是，女儿明白，谢母亲教诲。”苏云湘低垂眼帘，侧颜暗淡。
侯夫人又嘱托了几个方面，才强拽着赵无恙离开。
赵无恙在路上甩开侯夫人。
苏世独负手立在池边。
侯夫人拉着赵无恙朝他见礼。
苏世独目光落在赵无恙身上，赵无恙低着头避开了他的注视。
“哟，本皇子这区区府宅，何德何能可以请来二哥？”
小径分岔口，五皇子吊儿郎当朝这方走来，皇子府的管家跟在他身后，想来己经知道苏云湘流产一事了。
可观他此刻神态，哪有半分丧子之痛？嚣张无忌的笑，就差亲口告诉所有人，他刚从温柔乡里出来，如今很是快活。
赵无恙看向的眼神，淬毒似的阴狠。
侯夫人暗中警告他，赵无恙便低下头去，不看任何人。
却晃悠悠来到他面前，用蔑视的口吻，极力挑衅。
“苏、景、澈，这可是本皇子的府邸，谁让你来的？啧，既然来了，那见了本皇子，怎么不跪下磕头啊！”
这句话落下，被迫跪了。
致使他膝盖弯曲的，是一颗拇指大小的鹅卵石，由苏世独弹出。
膝盖下是未经打磨的鹅卵石地面。
单手撑地，缓过那阵剧烈的疼之后，他定了定神，抬起头首视苏世独，恶狠狠的眼神，恨不得将厌恶写在脸上！
“苏世独——”
回应他的，是隔空袭来的毫不留情的狠厉掌风，打得他一个趔趄趴伏在地，嘴角登时破开。
苏世独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俯视他。
侯夫人连连后退，只觉得这位王爷身上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过分压人。
“五皇子妃接连两次流产，你应该要负一大半的责任。”
“你想做什么？”眼神警惕。
“苏世独我告诉你，我母妃还在，你若是敢动我，我——”
“陛下有旨——宣宸王殿下、五皇子入宫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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