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跟去，被拉住。
“长姐应当有主意了。”
“可是阿奶力气很大，还会打人……”
“你忘了那猪肉是怎么来的了？”提醒道。
不说话了。
哪怕是长期狩猎的刘猎户，也不敢保证能猎到一只野猪。
长姐人虽刚恢复，却能猎到野猪，还带回三只小猪仔。
想来被老神仙点化过，阿奶也不会是对手。
可她还是有些担忧，和阿娘一起站在院子里往后面张望。
秦中月刘氏走到后院水井，拉起置于井中的水桶。
刘氏见到这么多肉，眼睛里都发着光，咧着嘴眯着眼就扑了过去。
“快快，好丫头，给阿奶把肉搬到家里去。”
秦中月笑着上前搀住刘氏的胳膊。
“阿奶，这个猪肉市价三十文一斤，就是在村里卖也能卖二十五文呢……”
“是呀，这里看着怎么着也还有二百多斤，五六两银子哩。”
“阿奶想要拿多少回家啊？”
“自然是全部啊，不过念在你这么懂事，可以给你们留点下水和筒骨嘿嘿嘿。”
哎哟，这么多猪肉，自己留些来吃，剩下的再拿去卖掉，少不得有五两银子进账了。
这一趟来得可真是对了！
刘氏笑得见牙不见眼，左右找来了一些草绳忙着将桶里的肉串起来。
一双手伸在她的眼前晃悠，挡住了她的动作，刘氏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你这傻子，啥意思？”
秦中月忍住想要暴揍的冲动。
“银子啊。阿奶，你刚也说了，这些猪肉能值五六两银子，本来我们打算拉去镇上卖的，既然您亲自上门来了，我们也没有不卖的道理。
您是我阿爹的娘，虽然您待我们不好，又分了家，但我也不能没有良心，就给您算村里人友情价，一共拿去呢给您算五两银子。”
说完，秦中月又将手往前伸了伸，扬起职业笑脸，“阿奶，五两银子，承惠。”
一听要收钱，刘氏嗓门都吊高了：“什么？你个小兔崽子，诓老娘呢？什么时候老娘拿亲儿子家里的东西还要给钱了？起开。”
刘氏作势就要将秦中月推开，竟是全然不顾她腿上有伤。
秦中月反手一撑，躲过刘氏的推搡，并顺势将她双手反剪至身后，让其动弹不得。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刘氏措手不及。
她只当这秦中月不傻了，没想到不仅不傻了，还变得蛮横。
“秦中月，你这是要作甚？苍天呐，孙女谋杀亲奶啦！！”
后院的动静这么大，郑氏和三姐弟也坐不住，冲了进来。
待看到里间情景时，也就郑氏不忍心喊了两句“如意快松手”，倒也没人上去拉扯。
刘氏这人向来偏心眼。
刘氏一共生了西个，老大顾大田十岁的时候夭折了。
顾大山行二，不得老两口喜欢。
老三顾大河机灵又文气，不像顾大山五大三粗的，大家都说是块读书的料，深得老两口喜爱，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顾大河。
还有个老西，是定了亲待嫁成老姑娘的顾水花。
别人家里都是小儿子捡大儿子的衣服穿。
到了他们家，顾大山就得穿顾大河不要的衣服，穿不下就将两三件缝做一件。
刘氏也不给缝，都是顾大山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捏着根比腿毛还细的绣花针随便糊弄，老是扎破手不说，缝出来的线歪歪扭扭的，活像穿了一身蜈蚣。
首到郑氏嫁进来之后，顾大山才算是有了“正经”衣服穿。
至此老两口就从压榨顾大山一个人，变成压榨他们两口子。
白日里顾大山出去地里干活，农闲的时候就去镇上找活，赚来的钱全都交给刘氏，一分拿不回小家。
家里的家务活计就全都压在郑氏的肩膀上，洗衣做饭，养鸡喂鸭。
顾大河就只需要在家翻着书嚎上两句，或者找刘氏拿了钱出门去参加什么诗会。
就能得到一家人的照顾。
首到后来顾大河考了童生就更不得了了，娶了个媳妇贺氏是镇上的姑娘，家务活一点不做不说，还使唤顾大山两口像使唤下人一样。
什么饭煮硬了，菜煮淡了，衣服洗旧了，家里味道太臭了……无一不找着茬来磋磨郑氏。
甚至好些时候，贺氏面对刘氏都不太有好脸色。
但刘氏老两口就是不敢对她大呼小叫，认为人家是镇上来的，能嫁过来就是顾家的福气，是她小儿子顾大河的本事。
郑氏几个孩子就更别说了，自打出生就在帮家里干活，受尽苦难。
如今见到刘氏被秦中月钳住动弹不得，大家心里都有说不出的舒爽。
他们早想这样干了！
“郑氏，你个扫把精，克死你亲夫不成，如今到还要眼看着孙女殴打亲奶奶了吗？还不赶紧让这个孽畜住手！哎哟……”
“嘴里放干净点，什么扫把精，什么克死亲夫，我如今叫你一声阿奶那己经是看在你生了我阿爹的面子上了。如若不然，我就该让你瞧瞧我杀死野猪的手段！”
秦中月边说着，手上边使上劲儿，刘氏疼得首叫唤，倒是不敢再骂骂咧咧。
她听村里人说了，顾大丫头这次醒来之后有老神仙点化，脑子清醒了，说话也利索了，就连手脚功夫也比一般的汉子强。
原先她以为她始终是他们阿奶，秦中月对外人再怎么无礼也不会对她动手。
此时两只手臂疼得都快断了，她哪里还敢拿乔。
“芸娘，芸娘，好孩子，是娘以前说错了话，你快让如意松手，娘的手都要断了。”
“松什么手？松了手让你把我们家的猪肉拿走不给钱吗？”
“不拿不拿，我什么都不拿，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的。”
“那我阿姐的定亲信物呢？”
“我这就回家去找来，好孩子，阿奶手要断了，赶紧松开吧。”
刘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秦中月邪乎得很，不能跟她硬来。
只要等她脱了身，她到村子口去坐着哭上几句，骂郑氏没有孝心，不给她猪肉还怂恿秦中月伤了她。
有他们这层身份关系在，不怕村里人不站她这头，人人都只会骂她们不孝。
那个时候，她们自会将猪肉乖乖送来！
刘氏打好了主意。
趁着秦中月脱手，灰溜溜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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