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林氏想去拽他，却己经来不及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虎子猛扑过去，准备将季孙氏的拐杖狠狠扔到一边，好让她摔个大跤。
谁知小虎子兴奋过度，没留意脚下突然多了块石子，像是被一股邪风吹了过来，不偏不倚落在他脚底，拐杖还没碰到就呲溜一声滑了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他白白胖胖的下巴瞬间就磕在了石砖上，血流如注，门牙也磕掉了半颗，人也哇的一声哭出来。
“哇——哇——娘！”
“哎呦我的妈，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站着怎么摔了？”
花林氏看见他满嘴的血，吓了个半死，当下也顾不得再恼，连忙扑过去想将他抱在怀里，谁知太过着急，也没留意自己脚下，也踩在那石头上滑了一跤。
没磕到牙，却崴了脚！
“啊！”
惨叫声连连传来，响破云天。
季孙氏冷眼瞥着花氏娘俩，心里虽然觉得诧异，也不知这石头怎么来的这样巧。
可她一贯信佛，心中微微思量，却也认为是报应不爽，冷笑道：“花家媳妇，你这是做什么？我老婆子只让你们给我家孙女赔礼道歉，却没让你们磕头认罪。不过你既然执意如此，也不是不可以。也罢了，磕两个就起来吧，磕多了季家也承受不起。”
“季老太太，不，不是这样……嘶——”
花林氏又羞又气，刚想辩驳，却不小心牵动了脚踝，疼得她嚎叫出声，腿一软，抱着儿子再次跪坐在地。
小虎子也捂着磕掉的半颗门牙哀嚎，母子俩哀声震天。
“哟，这是干什么呢？还没过年呢，两位这么客气，我可没有压岁钱送。”
还未等花林氏说话，便瞧见门扉被人推开，屋里踏出一位明眸皓齿的小姑娘，正是方才致使他们摔跤的罪魁祸首——季穗岁。
小丫头不过八岁半，身着淡粉色绣花裙，裙摆己经破旧，缝着两个淡蓝色的补丁，发髻斜斜的插着一支竹筷子，模样娇憨，透眼的傲然之气，便是朴素简略的衣衫，依旧难掩她通身的贵气。
花林氏愣怔了些许，一时竟分不清眼前的人是何家姑娘。
她原先见过季家的那个丫头，相貌细看倒是有几分姿色，只是年岁还小，眉眼还未展开。
今日一瞧，竟像是眉眼都舒展开了似的，杨柳细腰肤若凝脂，眉梢恣意，平添几分姿色和倨傲。
哪里像是个寻常农家的姑娘，倒是个宫里的贵人，天生反骨和傲气。
被这样一个小姑娘瞧着，她竟觉得浑身不自在，胳膊也密密麻麻的爬满鸡皮疙瘩，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一抹冷意。
“你，你是季穗岁？季家那个死丫头？”
“我不是。”小姑娘一口否定。
花林氏正松了口气，却见那小姑娘又挑了挑眉，从门阶上迈过来，冲着她款款走来，期间还牙疼似的皱了皱眉，却丝毫不影响她俯视着她二人，讥诮地勾了勾唇角，声音清脆：
“我不是，难道你是？你又是哪家的死媳妇，敢来我季家为虎作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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