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年前PR托人在原身面前说尽了好话才签了一年的全球代言，生怕脚多了没地儿踩，转头就卖了她，代言费一分没到也就算了，还从她这里抠走了一笔不小的违约金，狠狠刷了一波免费的存在感。
“价格我己经谈好了。”李耀打出一个数字给她看，“一次性付清。”
叶婷瞥了一眼，的确令人心动：“告诉那边，签完就拍。”
“你不上个妆？”李耀问。
“我素颜不能打吗？”叶婷塞了一整个草莓在嘴里，鼓着腮翻了个白眼。
“……”李耀语塞，没再自讨没趣。
“吴老师不化妆也很美的。”副驾驶的温文说。
叶婷愉悦地给了她一个“你很会说话”的眼神，分了两颗草莓给她。
温文大学刚毕业，172的个子在女生里面着实十分醒目，她留着利落的短发，气质清冷，看上去就比同龄人可靠许多。
虽然面相的确是安静斯文不惹事的样子，但是李耀把她领到叶婷面前，说“我雇了个保镖给你”的时候，叶婷确然呆了一瞬。后来发现这个姑娘拥有与外表不符的武打实力，除了力气大之外还能无脑吹捧哄她开心，也就将她带在了身边。
“你的手机型号很老了，要换一台吗？”李耀余光瞄了一眼被叶婷分出去的草莓，手指摩挲了一下手中的平板边框。
“不用，我和电子产品无缘。”叶婷大爷一样摆了摆手，“等代言费到了，你包几个红包给大家，赞助送过来的东西看着分一分。”
“谢谢老板。”温文十分捧场。
被随意指使的真老板李耀惊奇于她是如何做到木着一张脸拍马屁的。
“说到代言费，你的账户里多了一笔钱，七位数，五开头。”李耀翻出短信给她看，“汇款人不认识，可能是你家里人。”
“叮！恭喜宿主解锁成就‘万贯家财’，获得奖励‘青春无敌芭比粉’，请查收！”
“那正好，不用等代言费到了，今天就发红包。”叶婷咽下嘴里的草莓又打了个哈欠。
“留着？”李耀有些诧异，还以为她会有骨气地退回去。
“有人送钱，还体贴地不让我知道，多好。”叶婷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
“……”接触了之后，李耀才发现，这个女人性格里带了一种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出现在她身上的恶劣。
艺人很少敢把性格里的坏明晃晃地外露出来，而她却丝毫不顾忌。
卡着点上了飞机，叶婷坐下来之后就戴上眼罩歪着头睡了过去，李耀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打开日程表开始安排近期的行程。
有人在飞机起飞之前把与叶婷同乘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就在他们在飞机上的两个小时里，接机口挤满了拿着条幅的粉丝。
工作室安排的车停过来时，粉丝群沸腾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看，生怕漏掉什么画面。
叶婷自第一部戏爆红之后，粉丝群体就一首在壮大。
一开始都是妈粉，后来她慢慢长大，靠得大众的理想型越来越近，大部分看着她长大或是与她一起长大的国民，就算不是死心塌地守着她，但凡是有什么新作品也是支持声音众多。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就是因为对她抱有的期待太大，才会在发现她竟然做出了破坏他人家庭这样的事之后生出类似“瞎了眼”的愤怒感，才会纷纷回踩。
然而这庞大的群体，这些年是如何辱骂她的，真相大白之后就会有多么愧疚。
人愧疚了就想要讨好与弥补，于是他们重新聚集起来，想要让她知道他们的抱歉，更想要获得她的原谅。
李耀和温文目标太明显，他们的身影一出现就被粉丝捕捉到。
令人惊奇的是，之前兴奋得过了头的人群停下骚乱，安静地注视着他们走近，没有尖叫与呐喊，闭紧了嘴巴看着三人越来越近。
叶婷穿了一件带兜帽的黑色卫衣与宽松的牛仔裤，戴了一顶渔夫帽和一副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她瘦得有些撑不起大码的衣服，比起西年前的明媚纯净，身上笼罩了肉眼可见的低沉。
叶婷走在李耀和温文中间，西周围了几名机场的保全人员，衬得她愈发纤细娇小。
她低着头，抄着口袋微微弓着身子，自顾自走着，谁也没看。
沈可蹲在粉丝群的最前排，放下拿着单反拍摄的手，视线落在叶婷身上，想说点什么让她注意到这边，喉头却仿佛堵着什么。
她与叶婷年纪相仿，自小就是荧幕上的叶婷伴着她长大，上了大学之后，她成为了叶婷的站姐，穿梭在叶婷的各种宣传活动现场，随时关注着她的信息，看着她越走越高、越来越优秀，将她视作生命里最特殊的人。
只是这种种所有，在西年前全部颠覆了。
不只是沈可，她身边蹲守的这些人、还有在路上还在往这边赶的人、还有不同城市里抱着手机期待着有现场消息的人，曾经也都将她摆在信仰的高度，激励着自己像她一样热爱生活、追求卓越。
温文推着行李护在叶婷身边，在这安静到诡异的气氛里走着。突然，她听到了一声从人群里传来的低泣。
这一声哭泣仿佛具有传染性，人群里发出的泣声由一开始的零星几声，开始扩散，声音越来越大，却又强忍着不想让人看出她们的狼狈。
“叶婷！”沈可第一个喊出了声，声音里掺杂了颤抖的泣音。
叶婷脚步一顿，脖子扭过去，盖住的脸往她的方向偏了偏，似乎在看她。
“叶婷！”
“叶婷！”
看到她的动作，粉丝纷纷哭着喊出她的名字，慢慢的，声音团结起来，一声一声喊在了人们心上，几名高大的保全错愕地对视几眼，脸上浮现出些许动容。
“阿恙。”李耀见她停下，低声提醒。
叶婷抬手压了压帽子，走向等在那边的车。
从头到尾粉丝都有秩序地停在原地，哭着喊出她的名字，目送她上车离开，久久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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