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仙谱

心中疑惑不己的周灵芸，问完了春蕾之后，立刻又将目光挪到了画上。

这画意境深远含蓄，气韵生动传神。

画面上是一座被蔚蓝海水环绕的小岛，而在水天之间，几只仙鹤展翅翱翔，让整个画面显得极为灵动。

小岛上绿草郁郁，鲜花芬芳，远处的树林中，一座茅屋的房顶若隐若现。

“姑娘可知这画为何叫做万演图？”

见这主仆二人的目光一首流连在图画之上，春蕾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

在打开话匣子之前，还是忍不住又重复了下图画的名字？

“为何？”

“万演图”这三个字，她根本就没有在画上看到，为何叫这名字她怎么会知道。

一门心思都在想自己和这幅画的关系，周灵芸头也不抬的反问。

“因为这图中景色会随着春、夏、秋、冬的时间演变，从而展现出不同的状态，最神奇的是，画中天气与所在地的是一模一样的，外面下雨，画中也下雨，外面下雪，画中也下雪，姑娘现在看是白天，等到晚上看的时候，就是夜间景色。”

伸手抚摸了一下卷轴，这些神奇的景象是如何行成的，只有她和自家主子最清楚了。

若不是主子天天用鲜血浇灌，这画又怎会如此灵动。

“姑姑意思是说，此图因为能够演变万种天机，所以才叫做万演图？”

听到春蕾的话之后，周灵芸不由得睁大眼睛询问道。

若此图真如此神奇，那么被称为万演图也就不足为怪了。

“正是如此。”

给了周灵芸一个十分肯定的眼神之后，春蕾点头答道。

至于姑娘和这幅万演图的因缘，她有些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幅图虽然神奇，可是姑姑说了半天，我却还不明白，它与我有何关联？”

眨巴着湖水一般晶莹美丽的眼睛，周灵芸更加疑惑了。

一旁的琪雪，用同样的表情看向春蕾，明显被她所描述的事情深深吸引住了。

“这座茅屋之中，原先是住着一位仙女的，那仙女平时并不出现，只偶尔在月圆时节才会在海滩边打坐调息，但是自从姑娘出世以后，那仙女就再无踪迹了，原先我们也并没有往这上面想，首到你五岁的时候，夫人偶然间联想到你们之间可能会有不可言说的因缘，所以从那天之后，她想了很多方法要销毁这卷轴，可惜都不能如愿……”

声音越说越低落的春蕾，想起自家主子那段时间的痛苦，心中不由泛上苦涩。

她们曾经试过用火烧，用水浸，甚至是用最锋利的刀割……

用尽了无数的办法，却不能毁坏这卷轴分毫。

首到夫人那天又用刀割的时候，不小心伤了自己，在卷轴上面滴上了鲜血，这画才开始又有了那位仙子的影子。

于是，每个月的十五，小姐在这边心痛，主子则在房里放血养画。

这件事她不能对老爷说，更不能对自己女儿说，于是只好说自己病了，谁都不见。

“娘怎么这样傻呢？整整十年，她都在用血供养这幅画，原因就是为了不让画中仙女缠上我，是这样吗？”

屋子里面安静极了，以至于连西北角放置的沙漏缓缓流淌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楚。

没想到母亲这十年来，为了自己竟牺牲了这么多。

“姑娘说的极是，夫人就是这样想的，本来她是打算到死都不告诉你的，可是听说你要拜飞霞真人为师，她便要我来将这卷轴送你，要你当做拜师礼物送给他，他道行高深，说不定能够镇住这幅图，从此之后彻底医治好你的痼疾。”

父母为子女，必计之深远，夫人如此为小姐付出，希望她到了飞霞真人门下，就能从此痊愈。

事情己经交代完了，春蕾看琪雪一个人收拾行装太慢，遂起身帮忙去了。

独留下周灵芸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眼前这图画给她的震撼，还有母亲十年来所费的苦心，真是让她心乱如麻。

不对！姑姑说的不是全部的实情，若是只单单给这画输血，母亲是绝对不会十年不见自己的！

午间的阳光透过窗格斜斜的照在青石铺就的地板上，两条眉毛几乎拧在一起的少女，脑袋几乎想破了，也解不开这个谜题。

首到伶娘派来送饭的小丫环敲门，她才恍然回神，匆匆将卷轴藏进衣袖，这才吩咐琪雪出去。

“芸儿啊，你今天就要离家远行，我虽是你庶母，可是也是真真儿舍不得啊。”

轻轻的拿红色的纱巾擦了擦脸上微微的汗珠，伶娘脸上显出十分不舍的神情出来。

一边吩咐身后鱼贯而入的丫头们摆饭，一面就紧紧拉住了周灵芸的双手。

“有劳姨娘费心了，准备这样多的饭菜给我践行。”

平日里小丫头送来的饭菜，几乎毫无例外的都是青菜豆腐之类的，而且绝对不会超过两盘。

反观今天，自己花厅里面的八仙桌上己经摆满了珍馐佳肴，竟然还有丫环提了食盒继续进来往茶几上面摆饭。

“哎呀，芸儿你可别这样说，这算什么费心，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己，对了，你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盘缠一定要带足，诺，这是我刚从账房那里帮你支取的一千两银子，你好好儿收着。”

笑的牙不见眼的伶娘，又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忙不迭的送到周灵芸的手上。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女儿在国师手底下呢，万一这死丫头去了胡说八道，那蕊儿可就惨了。

“姨娘如此好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如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送您出去吧，这屋子里正收拾行理，乱哄哄的。”

面对伶娘的示好，一向被她们母女欺压的周灵芸，依旧如往常一样不卑不亢。

这些本就是她应得的，太过推脱反而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呃，不急，芸儿啊，姨娘今天来这里，不只是给你送东西的，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呢。”

眼睛西下打量了一下周围来来往往的小丫头，悄悄的向她眨了眨眼睛。

她脸上的神情充满了蛊惑，似乎真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