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飚妻

从床上下来，脱离了妻子和儿子的气息，依然热......

看一眼墙上挂钟，凌晨1：25.

他急火火地走出卧室到了小院。

南栀家是一处农家别院，房子是父亲在世时修的砖木结构，两层楼。

结婚后，第一层给妻充分利用来做饲养场了，第二层住人堆杂物。

楼外有个小院，方圆三十多平米。

小院边上种着几棵枣树,苹果树。

树下稀稀拉拉地种着几棵青菜，白菜，葱花蒜苗之类，把中间围城一个十来平米的耍处。

地是水泥地。

水泥汀的中间做了一张石桌子，西围各做一个水泥方凳。

桌子可供下棋，也可供南栀绘画。

小院里微风拂来，轻轻抚在他赤裸的身上，不起一点儿微澜......

该热的还是热，只是比在房间里热得好一些儿。

突然一个闷雷轰隆隆砸下来，把他吓得一个激灵。

正想朝屋里跑的时候，一道闪电又跟随而来，照亮了整个小院儿。

一个白飘飘的身影儿随着闪电闪进小院立在南栀面前。

白影进小院的刹那，南栀看清了……

一张死灰死灰的黛玉脸，眉心中间还有块拇指大小的乌青。

眼睛红得像鸡冠，跟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眼袋儿却乌黑乌黑的像一块墨玉，两片薄薄的嘴唇儿也青紫发黑。

整张脸儿就像死不瞑目的人。

白飘飘的人影儿看到南栀吃惊恐惧的样儿，开口道：

“我是雨婷环音哥哥，别怕。”人影儿弱弱的，就像风都要刮倒的纸人儿一般。

声音干涩，沙哑，粗糙。

“你不是雨婷，雨婷不是你这个样子，声音也不对。”南栀声音颤抖又抵抗地回击道。

雨婷见她的环音哥哥认不出自己是雨婷，伤感地捞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一块红痣给他看：

“你看这里环音哥哥。看看这个就知道我是不是你的雨婷了。”

南栀仔细看了看红痣，又看看她手臂上的皮肤颜色和脸上的颜色都是死灰死灰的，心里更加惊惧：

“你，你，你真的是雨婷？你，你是人……还，还是，鬼？”

雨婷看到她为之奔赴的男人不仅没有对她心生半点爱怜，反而吓得如此狼狈，心里一酸，不禁血泪横流。

南栀看到红色泪水就像两道红瀑布，从雨婷眼眶里往下倾泻，吓得妈呀一声尖叫，往后退去。

雨婷一把抓住南栀胳臂，血泪汩汩流淌着问：“环音哥哥，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南栀不敢看雨婷的眼睛和脸，只好低下头。

低下头，看到雨婷那原本红色瀑布滴落到地上，成了一朵朵怒放的红莲。

红莲开得鲜艳无比，生机勃勃，没有绿叶衬托，也没有水的倒映，依然红得像一团烈焰——

南栀惊呼道：“你，你这，这是——”

雨婷苦笑一下，嘤嘤地说：“环音哥哥，我在家里就把泪流干了，只能流这种眼泪了。”

南栀问：“你到底遇到什么了，怎么会把泪流得干？为什么半夜三更要来到我家里？”

雨婷回答：

“环音哥哥，我遇到了你啊。至于怎么会把泪流得干，你难道不晓得吗？而我为何要半夜三更到你家里来，是因为我们是夫妻啊。既然是夫妻，就要永远相随的是吧？”

“可我们没有领证啊，怎么会是夫妻呢？”南栀强词夺理道。

“环音哥哥，你还记得你在南方我家里说过的话吗？”

“我在你们南方说过的话可多了，怎么记得是哪句？”

“那我就帮你回忆吧环音哥哥。你说'我们虽然没有证件，但我们比有证件的夫妻还真实。我们的证件就是彼此相爱。'这话是不是你说的环音哥哥？”

“我好像说过这样的话。”南栀马上就冷静得一点儿波澜都没有的样子。

“环音哥哥，你还当着菩萨说过，'我们必须白头偕老，永不分离，三生三世，生生世世永远相爱'。对不？”

“说过，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南栀纠正道。

“环音哥哥，既然你承认了，那我来投奔你没错的吧？”

“这——关键是我还有家庭啊……”

“我们还没见面的时候，你也说过你有家庭的啊。你还说过，你还说'孩子他妈可以再嫁，儿子迟早是要长大结婚的。'对吧？”

“嗯……好像说过这……话。”南栀吞吞吐吐地回答。

“我不同意你去南方，你还跑去灵隐寺剃度出家，有这回事吧？环音哥哥。”

南栀脸红了，可他说：“那时候的我太冲动了。”

“环音哥哥，你今年几岁了？”南栀不知道雨婷问他几岁是什么意思，但又不好不回答，只好说“33岁呀。这有问题吗？”

雨婷心里滴着血，脸上却强颜笑道：“33岁好像己经成年了吧环音哥哥？”

南栀有些恼火，怎么自己总是在她的套子里钻？所以决定暂时闭口不答。

“环音哥哥，成年人应当在君子范畴内吧。那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才对呀。”

雨婷没有给南栀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道。

南栀翻了一下那对金鱼眼，说：“雨婷，别说了。”

雨婷娇嗔地否定：“嗯——不，不，我要说，环音哥哥，如果我不说，就不会来寻你了。你说此一时彼一时，是说你之前说过的话，现在用不上了吗？”

“不是的，之前，是远离家里这个飚妻，现在是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你都不知道，她有多霸道，多恶毒，你看我这双耳朵，我这双膝盖，就大体看得出这个人的德行了。”

南栀哭兮兮地狡辩着。此刻，他简首恨老妈不给儿子多生几张嘴啊？如果多生几张嘴，也不至于被雨婷的质问搞得被动不堪，甚至哑口无言啊。

雨婷没有理会南栀的尴尬，继续道：“你这些都不是理由环音哥哥，我现在来实现我们的诺言，也来协助你实现你的诺言。”

“不是的雨婷，你听我说，你是位好姑娘，懂事，明理，善解人意，你一定不会让环音哥哥为难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