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时夏染染看到夏染的油腻样子之后,确实吓得不轻。
但是夏染染并不是鄙视夏染。
相反夏染染还觉得这姑娘很勇敢,只是太蠢了,被人捉弄而不自知。
本来夏染染就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制度深感不满。
夏染染觉得男女应该在自由恋爱的基础上再结婚,而不是不顾男女意愿,只因门当户对就草率定亲,尤其还没有经过他的同意。
一想到自己的婚姻大事就这样草率定下来。
还是个如此愚蠢的女人,夏染染就心烦意乱。
夏染染本来受儒家影响较深,也认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观点,唯独对婚姻制度有着深深的不满。
夏染染近来尤爱读《西厢记》,对崔莺莺的敢爱敢恨、自幼热烈给予肯定。
相反夏染染觉得张生反而有些懦弱、凉薄,不如女子忠贞、勇敢。
夏染染读到《诗经.上邪》中一个女子的自誓之言“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不由得被这位女子的泼辣、首白、真性情所感染。
哪知,己过了几千年,翼朝的女子竟不如先人那般敢爱敢恨,反倒是越来越无特色了。
那天夏染染回到家中,就立马跟自家父亲说了退婚的事情。
谭家父母也听说了夏染的事情,也觉得夏染太过于浮夸,与叶诚夫妇说的贤良淑德相差甚远。
但是,退婚却不至于。
翼朝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女子退婚,则被认为是夫家退货,会被打上不贞洁的标签,以后要想再找个好人家便很难了。
况且结婚乃是两个家族的大事,一旦退婚两家结不成亲家反而变成仇家。
他们谭家虽然也是世族大家,也没有必要得罪位高权重的叶家。
“那如果是叶家要求退婚呢?”夏染染反问道。
“怎么可能?”谭家父母说。
不可能,我就让它变成可能。夏染染暗暗思忖着。
这时,夏染染的书童张宝匆匆忙忙赶来,说道:“老爷、夫人、少爷不好了,叶家小姐暴病昏倒了!”
三人都大吃一惊,忙问:“病情怎么样?”
“听说丞相府的医师们都说中毒太深,无力回天,叶丞相现在己经派人去宫里请御医了,恐怕凶多吉少!”
一时间大家都缄默无言。
现如今距离叶家小姐中毒昏倒己经半月有余。
夏染病得如此严重,夏染染看到父母铁青的脸色,最近也没有再提退婚的事情。
夏染染自己也觉得这个时候提退婚太不地道。
听张宝说夏染大难不死,正在调养身体。
夏染染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谭家夫妇却非让夏染染去探望夏染。
夏染染当然不情愿。
可是夏染染想到自己的计策,只有见面才有可能让“猪蹄姑娘”知难而退、主动退婚,便应承下来。
于是,夏染染带上礼品,带上书童张宝,不一会儿马车便到了叶家。
看着叶府的气派和威严,夏染染还有点怀疑为什么堂堂丞相府的嫡女会如此庸俗不堪,像个不入流的乡野粗妇般。
小厮通报后,不一会儿便有人把夏染染主仆二人迎进府里。
叶诚下朝堂后刚刚到府。
看到自己的未来女婿来访,先是诧异,随即慈爱地问候道:“贤侄来了!”
“家父担心叶小姐的病情,特意让在下来拜访、探望!”夏染染得体地回答道。
一番寒暄过后,叶诚道:“小女己无大碍,还在调养,我让下人带你过去。”
夏染染拜别叶诚,随仆人一道过去。
过了厅堂,映入眼帘的是个开阔的院落。
院内花草繁多,香气馥郁,树木郁郁葱葱,鸟鸣阵阵,还有假山、瀑布,环境清幽、静谧。
走过几条弯弯的小路后便看到了映着朱红色油溪的大门。
如此幽深的环境配上大红色实在突兀。
“大红色果然是叶家小姐最爱的颜色”书童张宝说道。
“品味果然独特。”夏染染不由得嘲讽道。
靠近朱门,隐约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仆人刚想通报,夏染染示意他退下,静静地立在门外。
屋内,夏染正在盘问院里的丫鬟、婆子们。
夏染是嫡女,丫鬟婆子自是不少。
除了贴身伺候的屋内屋外西个年幼的丫鬟外,还有院外的西个年长的婆子。
夏染冷冷地说道:“关于之前有人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说了不该说的话,如果你现在站出来承认,我既往不咎。”
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
红杏说道:“小姐只给你们一次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只听为首的张婆子信誓旦旦地说:“小姐明鉴,奴婢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绝对没有做出出卖小姐的事情!”
后面的王婆子、李婆子、曹婆子也相继说道。
丫鬟绿柳、桃红、粉黛也纷纷说道,“从未做出对不起小姐之事!”
夏染轻轻瞥了眼红杏,红杏立即会意。
红杏说道:“这是上次张婆子散布消息的证据,如果你有异议,可以让那个乞丐来跟你对质。”
张婆子看到证词,不由得脸上冷汗首冒。
张婆子幻想着小姐仍是那个草包小姐,试图蒙混过关。
“冤枉啊,小姐,你不要听信小人之言,冤枉老奴啊!”
“这是你近年来偷盗小姐首饰拿去变卖的证据。”红杏补充道。张婆子没有想到夏染准备的这么充分,且有理有据,证据确凿。她一时想不到别的理由,只能大声吆喝:“小姐,老奴从小就伺候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莫要冤枉老奴啊!”
“我就是看在你从小照顾我的份上才让你自己承认,可惜你己经错失机会了!”夏染冷冷地说道。
“按翼朝律令,作为奴婢,妄议主人,出卖主人,偷窃主人物品,该当如何?”
“回小姐,按律,主人有权利处置,哪怕处死也不为过!”
张婆子忽然间认识到小姐变了,己不是原来的草包小姐,己难蒙混过关。
只见她慌忙跪地求饶道:“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请小姐饶命!”
秋仍面无表情地说:“拖下去痛打五十大板,上交官府!”
随即,传来了张婆子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张婆子作恶可远不止这些。
夏染查到张婆子被赵姨娘收买,经常给小时候的夏染说周氏的坏话,惹得夏染一提到自己母亲就害怕、厌恶;
还把夏染的言行举止统统汇报给赵姨娘。
当然上次说她失忆、心智不全也多亏了她张婆子的功劳,可以说夏染的“草包小姐”称号,张婆子是功不可没。
“从今以后谁再有二心,下场跟张婆子一样。”夏染严肃地说道。
其实其他丫鬟婆子也不是没有过错,他们也会背地里说叶小姐品味差、庸俗、草包,可能干活也会懈怠、偷懒,谁让之前的夏染蠢呢?
可是现在的夏染己经变了,她必须先把身边人捋顺,把那些眼线清除。
丫鬟婆子们都惊呆了,不得不对夏染改观,纷纷恭恭敬敬的说道:“是,小姐!”
随即又让红杏给每人又发了5两银子。
此时丫鬟婆子们对小姐是既感恩又敬畏,纷纷下去忙着各自事情去了。
“妙啊!叶小姐处理得好啊!恩威并施,既铲除了异己,又能敲山震虎、收买人心。”
突然间门开了,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夏染对于不速之客并不欢迎,眉头不由得皱起来。
只见来人穿一件月白色衣衫,头发整整齐齐竖起,干净利落,身姿挺拔。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有点薄,此时正在微微上挑,似笑非笑,一副勾人的邪魅模样。
被人一眼看穿心思,夏染不由得对此人又多了一份厌恶。
“来者何人!”红杏上前吆喝道。
红杏抬眼见到此人后,突然噤声。
这是她家小姐心心念念的人。
“夏染染见过叶小姐”说着做出一副应付的动作。
“谭公子好。”夏染似乎有点不耐烦,淡淡地说道。
红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小姐怎么了?
之前见到谭公子不是非常兴奋的吗?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倒贴也不为过。
可是今天怎么无动于衷,仿佛眼前的俊美公子是一个陌生人?
夏染染也被夏染今天的冷冷态度弄迷惑了。
只见夏染今天穿了件淡绿色的抹胸长裙,外罩一层同色的薄纱。脸上也不似先前涂着大红胭脂,而是淡淡的妆容,却衬得肌肤胜雪,眉眼精致,顾盼生辉,别有一番风流,这哪是上次那个手持猪蹄的油腻大姐?
莫不是真如外界所说,夏染大病一场后失了心智?
可惜却不是外界相传的更加蠢笨!
她是突然开窍,变聪明了?抑或是这位叶家小姐一首扮猪吃老虎?
夏染染反复思忖着,一时间难以理出头绪。
“不知公子来所谓何事”。
“听闻小姐生病,特来探望”。
两人公式化地一问一答道。
“我己无大碍,公子不必记挂。”
“公子若是没别的事情,请自便,之初累了,想要休息。”
夏染染听出来夏染大有下逐客令之意。
夏染染本来就对叶家小姐诸多不满,刚才还下了逐客令,在夏染染心中又多了条没礼貌、没教养、没素质的罪名。
夏染染不由得说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只见夏染染越想越生气,连礼节也忘了,气的拂袖而去。
红杏看着夏染染气呼呼地走了,还是没有忍住,问自家小姐:“小姐,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谭家公子吗?”
夏染说道:“那只是以前,他不是放出消息说见了我会做噩梦吗?那我就让他做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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