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心中只剩君

余问把书收起来，又想起了陌锦死时的情景，心里又是一阵抽痛。

他紧紧握住衣袖，指尖开始泛白，手上冒出冷汗，他越想，心里越疼，泪水浸湿湿了衣衫。

他自言自语道:“凭什么?陌锦你凭什么丢下我一人?没有你我怎么活，哪怕你不灭了这仙门，以你的实力，我们两人离开这里不行吗?你死了，觉得我愿意独活是吗?”

余问第一次哭，是因为齐远挖了自己的灵根，可第二次，却是因为陌锦的死。

明明两人相处了还不到半年，甚至两个月不到，而和齐远却相处了十年，但他为陌锦哭得更凄惨，也更疯狂。

最后哭到昏厥。

再一睁眼，余问躺在床上，身上也莫名多了条毯子，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坐起身来，就看到身的身边熟睡的某人，余问一动，这人也跟着醒来。

余问看着眼前的人，眼眶有些红，别过头去，不愿看他。

陌锦却笑了，他道:“师弟也真是的，我活的好好的，反倒不理我了?”

余问生气，说:"你还好意思说?"余问瞪他一眼。

陌锦看着余问，眼底的温柔丝毫掩饰不住。

余问可不管陌锦怎么样，就是不搭理他，陌锦也知道余问生气了，但他还是笑着。

他哄着余问:“阿凌，乖，别闹了，师兄错了行不行?"余问这才转过头，问:“那…错哪了?”

这场景…似曾相识。

陌锦想了想，道:“不该自作主张?”

余问点点头，陌锦笑了，继续问:“小余儿，怎么才能原谅我啊?”

余问又别过头，故作生气，说:"再也不原谅了!”余问可不想搭理陌锦，自己走了。

陌锦赶紧跟上，齐远却刚好碰见了余问。

余问想把陌锦护在身后，陌锦却笑了，心想：哼!还说不原谅，有危险还不是第一个把我护住?

陌锦偷偷隐匿了气息，隐了身（只有余问能看见的那种），他故意走到齐远面前，余问还想把他拉过来，齐远却像看不见陌锦似的。

“阿凌，你没事吧?”余问看向陌锦，有些惊讶，齐远却疑感余问在看什么。

他刚想问，余问却头也不回转身就走，他早己对齐远失望透顶。

但凡当初挖他灵根时再犹豫几秒，哪怕只是一秒。

但凡在他和林清妍之间选了他，哪怕仅仅安慰他一下。

哪怕只是一个陌生的问候，都不至于造成如今这种陌生的局面。

他独自回到房间，陌锦赶紧跟上，却见余问在床上哭，发丝凌乱地很。

他最是见不得心上人如此，问道:“小余儿，怎么哭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凌月？”

余问抬起头，泪水和头发混在一起，样子凌乱不堪，他问道:“师兄，我是不是真的不招人喜欢?为什么凌月仙尊要挖我灵根？为什么要在我最堕落的时候抛弃我?为什么啊？"

陌锦也心疼啊，他不明白，余问哭一次他都能心疼许久，可齐远挖余问灵根的时候，都不会心疼吗?

陌锦看着余问，轻声安抚：“怎么会呢?我家师弟这么可爱，这么好，怎会不招人喜欢呢?凌月不过一仙尊而己，他没资格这样对你，师弟若是想，这天下都是你的！”

余问坐起来，并未回答陌锦，只是，有师兄护着，真好。

“师弟，师兄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余问空洞的目光中闪出一丝希望，但又很快消失了。

“不好!师兄骗我，骗我!师兄是个骗子，说好不离开我，你早就食言了!”

虽是这样说，但余问的身体却还是不自觉的往陌锦那边靠，陌锦拿了把梳子，给余问束发，余问眼神黯淡。

陌锦安慰道:“师弟乖，师兄不骗你了，再也不骗你了好不好?”

余问只说“不好”，就又不理陌锦了。

陌锦无奈，都是自己作的，能怎么办呢?

陌锦边梳边想，以至于没注意余问的头发被自己不小心打了个死结，他梳着梳着，觉着不太对劲，他也没在意，他住下一扯，余问却遭了殃。

“师兄!那么用力干什么?”

陌锦有些不知所措的笑了笑，现在头发打了死结，只能剪下来了。

余问看着手里的头发，幽怨的眼神看向陌锦，陌锦看着余问的发丝，拿了过来，余问没兴趣和他玩头发，便任由陌锦去了。

陌锦把头发收好，笑道:“师弟，你这头发……可我了!”

余问瞪了他一眼，傲娇地“哼”了一声，陌锦笑得更欢了。

“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余问有些恼火，但也只是表面，陌锦也不笑了，他突然察觉魔族的人来了，他皱了皱眉，余问也觉得不对。

余问问道:“怎么了?”

陌锦摇摇头安抚道:“没事，侍卫而己，构不成威协!”

刚说完，07和09就在两人面前跪下，学低头道:“太子殿下，您任务失败了，请回!”

所谓的任务，不过是在仙门待二十年，不能暴露身份，还要找到那个失散多年的弟弟，弟弟找到了，身份也暴露了。

任务失败，该回魔族了。

陌锦点了点头，在余问唇上轻吻了一口道:“师弟，我走了，离家多年……该回去了!”

余问怔住了，他拽住陌锦，道:"为什么?你刚说了再也不离开我的，你个大骗子!”

陌锦心疼地擦去余问眼角的泪水，轻声说:“小余儿，对不起，是我食言了，都是我的错，我认错，好不好?”

余问摇头:“我不要，我不要你认错，我要你一首陪着我!”

陌锦看着余问，07和09想让陌锦赶紧回去，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陌锦一记眼刀堵了回去。

陌锦看余问的眼神柔情似水，余问哭着，陌锦叹气，哄着余问睡着了，她脱了外衣，披在余问身上。

“走吧!”陌锦带07和09走了。

陌锦刚走几步就又回头看了一眼，7号看着陌锦三步一回头的样子无奈，也无可奈何，终于，09看不下去了。

他道:“殿下，有些事，您该放下了，您是我魔族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怎可在仙界动情?”

陌锦瞪了09一眼，道：“你即知道，本尊是太子，本尊没让你说话，你动嘴了，便是死罪!”

09赶忙跪下，07也跟着跪下，帮9号求情，陌锦不想搭理他们，刚想走，余问却一阵咳嗽，陌锦一回头，就见余问醒了。

余问一看眼前的场景突然觉得自己的不合时宜，他看向陌锦，又看向07和09，似乎想听听陌锦的解释。

陌锦说不出话，余问下床，拽住陌锦的衣袖，顺势赖在陌锦怀里，09看着两人，想着:合着殿下是个双标，对外一致冷漠，把心上人当宝贝宠着。

余问松开手，问:“还走吗?”

“嗯。”

余问狠狠捏着魔锦的腰，陌锦忍着疼，余问又问:“还走吗?”

陌锦靠着余问，道:“小余儿，我必须走…….”

余间想揍人，陌锦求饶道:“别~很疼。”余问生气，“你还好意思说?”

陌锦笑了笑，不说话了。

余问看向两个电灯泡问:“这俩怎么回事?”

陌锦沉默，余问瞪了陌锦一眼，又问:"你罚他们跪的?”

陌锦却说“怎么可能，我要是罚他们，他们早还能安然无恙的跪在这里?”

余问无语，说:“行了，让他们起来!”

陌锦这才说:“既然小余儿说让你们起来，那便起来吧!”

余问翻了个白眼，07和09起身，7号拱手道:“多谢公子，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余问道:“姓余，名问，字……”

一提到字，余问沉默了，他不想说，那只是自己最痛苦的那段回忆。

陌锦见余问的神暗淡，怎么办？他现在就很想揍一顿属下。

“无字。”

余问看向陌锦，眼里满是疑惑。

陌锦抱住余问，“小余儿，不想说便不说，你伤心了，让你伤心的人就该死！”

余问看向07，07嘴角抽了抽，这个该死的人好像就是07自己。

陌锦抱着余问，是安心，是温柔，是仅此一人，是永生难忘。

他把所有的温柔给了一个人，也把所有的偏爱给了一个人。

“余公子，太子殿下该走了!”

07插了一嘴，余问和陌锦同时瞪了07一眼，07立马噤声。

余问踮起脚，亲了陌锦一口，"师兄，你是我的，永远永远，都是我的，都只能是我的……”陌锦笑了笑，没有说话。

09和07默默退下了，第二天一大早，陌锦就带07和09回去了。

余问一找不到陌锦，心里知道他回去了，余问终究没能留住陌锦。

“骗子，师兄，你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大骗子！你骗我，骗我！说好再也不走的，说好都听我的，你食言了！”

余问像个疯子似的哭，此时他的容貌再也不像原先倾国倾城，师兄走了，真的走了，那他的容貌还有何用?

他拿起身旁的刀子，在手臂上划了一刀，余问一看见血，突然发了疯似的笑，又把刀子对准自己的脸，不经意看到了身旁的镜子，他的手顿住了。

刀子从他手上滑落，他回过神来，跪在了地上，他强迫自己不再去看手臂，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能毁了容，这样师兄会讨厌的。

他紧紧握着拳头，甚至握出了血，指甲掐进肉里，首到整个人往地上倒去，就此昏倒在地上。

再一睁眼，余问头昏昏沉沉的，他坐起身，他还是原来的容貌，手臂上的伤痕也消失了，但刀子还在，这不是梦。

他起身，却还没站稳就摔了下去，这次迎接他的不是师兄的怀抱与安抚，而是冰冷的地板。

他毫无灵力的身体本就没调养好，经常喝酒，胃受不了，更别说绝食，旧伤添新伤，今天一发作，站也站不稳了。

他突然露出一个笑，这笑容与疯子没什么两样，他眼底的疯狂越发明显，但却在一瞬间，魔界君主出现在余间面前。

余问吐了一口血，他见来人皱了皱眉，魔君看着余问，心里都越看越顺眼。

他在心里确定了一件事，他抱起余问，余问挣扎着，他都不认识这人，他什么意思啊?

“喂，你谁啊？放开我!”

余问却一点都挣脱不了，陌荀看了余问一眼，道:“闭嘴！”

余问倒不说话了，连余问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一生气，他就不敢说活了。

他还想再挣扎一下，陌荀打了余问身后一巴掌，这一下打得很重，余问疼哭了出来。

“你凭什么打我?师兄都没打过我！”陌荀被气笑了，说:“你师兄?我一句话，你师兄都得给我乖乖跪下!”

余问愣了一下，哭着说:“你胡说，你以为你是谁?”

陌荀捏着余问的腰，说:“我是你爹!”

余问疼的缩在陌荀怀里“就你?我还是你爹呢!”

陌荀看着嘴硬的余问，无意间看清了余问的眼神，那眼中没有一丝光亮，头发也凌乱不堪。

他伸手探余问的灵根，却探不出来，“怎么会?你的灵根呢?”

余问笑了笑，“和你有关吗?陌荀却看出了余问笑的凄凉。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副样子？”

余问不搭理陌荀，陌荀便掐着他的腰问:“说不说?”

余门只能服了软。“别……错了，我说!”余问见陌苟松了手，才慢慢讲起这十年的经历，听到余问灵根被挖时，他早己握紧了拳头，听余问讲完后，他们正好到了魔族大殿。

“呵呵，出生就被抛弃，5岁遇见师尊，十五岁生日那天便再一次被抛弃，所爱之人离开我两次三次，真是可笑啊……”

陌荀只能摸头安慰，同时在心里记下了齐远。

“你叫什么?”

陌荀后悔为什么一开始不问余问的名字。

“余问……”

“以后跟我姓!”

“凭什么?你又不是我爹!”

“我就是你爹!”

余问挣脱陌荀，不慎跌倒在地上。

余问问道:“如果你真是我爹，为何我出生就被抛弃?”

陌荀无话可说，当年是他的错，余问站起身，曾经不堪回首的记忆在他脑海中再次重演。

陌荀很难想象自己堂堂魔君的儿子在外十五年竟过得这般凄惨，他是魔君啊!

儿子被欺负成这样，自己却不知道。

陌锦听到动静，出门便看见魔君和余问。

“小余儿?你……”

余问“哼”了一声，不搭理，陌锦抱住余问，余问却把他推开。

“小余儿，我错了，你理我啊!”陌锦又抱住了余问，余问这次没有推开，陌荀看着两人，由着他们去了。

陌荀叹了口气，“算了，你不愿跟我姓，那便罢了!”

谁让他对不起余问呢?自此余问便在魔住了下来，他住的地方几乎没有人会来打扰，就算有人来，也是陌锦过每天都会过来给他送饭束发。

陌荀自从把他带回来后就再也没找过余问，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余问。

过了整整两年，余问从未出过门，在他看来，留在魔族其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毕竟待了两年，余问心中早就想出去了。

这天，陌锦一如既往地来送饭。“师兄，我想出去!”

余问住将要离开的陌锦，陌锦笑着答应，他给余问穿了一身黑，顺便给余问带上帽子，自己也是同样的装扮，余问疑惑。

“怎么出个门还要穿成这样?”

陌锦摸摸余问的头，道:“父亲不允许我们私自外出。”

余问点头，陌锦便带余问走了。

余问和陌锦下山，街上的女子们都两两眼放光。

余问真的无语住了，他裹的那么严实，这群人是有透视功能吗?

两人来到茶馆想听听着说书人说书，结果听着听着竟听到自己头上来了。

“只见那少年回到台上，笑得那叫一个肆意，此后，余问只因这么一次宗门大比，一战成明，整个修仙界都知道了这件事，且在他十三岁时，独自出门，杀了一头元婴期的灵兽，他与灵兽打得不分上下……最后带看一身血回到了门，不愧是年少轻狂的少年郎啊……”

余问无语，这说书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陌锦笑了笑，“小余儿挺厉害啊?十三岁，半步元婴和元婴的差距乃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还能打赢?”

余问沉默了，陌锦眼神突然暗了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当时回去的时候还带着那灵兽的尸体，一身血回去，原因……似乎是因为林清研想吃灵兽肉?”

余问点点头，“是……”

本以为陌锦会生气，可陌锦却一脸心疼的说:“小余儿，你何必呢，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的一身血，难道不疼吗?”

余问摇摇头，“师兄…我知道疼。”

“知道疼你还敢去?”

余问抱住陌锦，“以后不会了。”

陌锦笑了笑，似是目的达成了，便要带余问回去。

刚进魔殿，便看见陌荀坐在主位上正闭目养神，见两人来了才睁开眼，似乎是刻意等着两人。

“回来了?”

陌锦把余问护在身后，淡淡回答“是”。

陌荀叹了口气，“捂这么严，有必要吗?你们当这样能瞒得过我?”

陌锦道:“孩儿自然没那么傻，不过是山下女子太多，捂着些总好讨过被一群女子围着。”

“回去把衣服换了，余问来见我。”

陌锦慌了，“父亲，是孩儿的错，您又何必……"

陌荀出声打断，“我说了，你退下。”

“我不!”

这是陌锦第一次忤逆父亲，别的他都可以听陌荀的，唯独余问是他的底线，哪怕是亲生父亲都不能碰。

陌荀刚要发火，却见余问把陌锦拉走了，陌荀嘴角抽了抽，这……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

“师兄，我去了!”

“不行，万一他……”

余问摇摇头，“没事，我又不傻，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陌锦眼神有些晦暗不明，好一会儿，才肯松开。

“那你小心!”

余问不禁有些失笑，他还真没见过这么提防自己父亲的。

余问点点头，踮起脚亲了陌锦一口，就走了。

来到魔殿，余问倒一点儿都不慌。“来了?”

陌荀起身，走到余问面前，余问点头。

“魔君找我何事?”

陌荀手轻抚上余问的脸，“对不起。”

这句道歉迟了十七年，整整十七年。

“魔君与我索不相识，为何道歉呢?”

一个索不相识，深深刺痛了陌荀的心。他把余问抱在怀里。

“我是你父亲，怎会是索不相识?”

余问垂着眼睑，道:“那您为何要丟下我一人，流浪在大街上五年，您没有找过我吗?为什么当初被丢下的是我而不是他?”

陌荀有些惊讶，"你怎会这么想?我当初把你弄丢是我的错，可你为何要把错怪罪给阿锦?”

余问笑了。

“为什么?呵呵，你们没有经历过，从来没有，你们不知道从小一人流浪在街上有多难，不知道自己可怜兮兮地向人乞讨的感受，不知道一个人流浪时看着别的小孩儿高兴地牵着父母的手时的心酸，你们永远不知道我当时的感受，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陌荀听得心疼，可两个孩子，都是自己放在心上的宝贝。

“可阿锦自小也没跟在我身边，他五岁便去了仙门……”

话还没说完就被余问打断，“那好歹他五岁前也是被你宠着的！我呢?我在乞讨!”

余问说话的时候甚至是哭着说出来的。

余问把陌荀推开，脸色并不好。

“是我的错，原谅我好吗?”

余问不说话了，他不愿意，或许显得他很自私，可他的苦，又有谁知道?

陌锦在门外无声地流着泪，他从未想过，余问讨厌他。

余问独自走出魔殿，陌荀离开了，陌荀在殿中没站稳，跪了下来，侍卫们赶紧将陌荀扶起到主位上。

陌荀把人都赶走，独自掩面痛哭，陌锦也没好到哪去，余问来找他时，他闭门不见，在床上哭到晕倒。

父子二人一个觉得愧对余问，一个因为余问的一句话心如刀绞。

哪怕他们二人如此，余问都不知道，这十七年，他有七年都过得太过煎熬，有师尊在的那十年，是自己最开心的时光，却每当回忆起那段时光，都只会觉得心酸。

一声道歉，迟了十七年，余问这个名字是当初他曾遇见过一个人，那人姓余，余问的姓便由此而来，至于“问“这个字，是那人随口取的，或许他不同意跟陌荀姓，是因为那个人。

从那次以后，魔族异常清冷，魔君整天只顾处理事务，太子殿下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门，余小公子整天不说话，也从没见过任何人。

谁都不知道太子和余公子在屋里干什么，魔君也从来不见人，谁来都不见，首到余问年满二十，弱冠之际，陌锦才出了一次门。

他敲响余问的房门，余问惊慌失措，赶紧把“作案工具”收起，陌锦却首接推开了门，刚巧看见了余问收起的东西。

“藏什么呢?”余问不自觉把袖子往下拉了拉。“没有。”

陌锦看向余问身后，刚好看见一把扇子，这才信余问没干什么。

陌锦抱住余问，声音比之前软了许多。"小余儿，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余问愣了愣，“怎么会呢?”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小余儿，你撒谎!”

陌锦把余问压倒在床上，“明明那次你怪我，你说当初丢下的为什么不是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抢了你的生活?”

余问没想到陌锦听见了，他连忙解释:“我……当时只是气话，我不是讨厌你!”陌锦说:“我知道。”

于是，两人……

那次过后，两人回到往常，却突然有一天，余问吐出一口血，脑子昏昏沉沉的，识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陌锦看得一陈阵心疼，但这是入魔的征兆，谁都帮不了他。随后余问的脸上开始出现奇怪的纹路，陌锦一惊，这不是入魔，是堕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