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殇合欢颜在线阅读

墨殇合欢颜

\n\n在家国危难之际,他们共同守护着这片土地,共同面对着种种考验和困难。在相互理解和信任的过程中,他们渐渐发现彼此的优点和魅力,心中的芥蒂也逐渐消散。\n\n当他们终于明白彼此的心意,真正坠入爱河的时候,却发现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为了家国情怀,为了彼此的爱情,他们必须团结一致,共同面对挑战,守护着他们心中珍视的一切。\n\n这是一段关于家国情怀、婚姻生活和爱情的故事,充满着古代风情和情感纠葛,让人回味无穷。

《墨殇合欢颜》精彩内容赏析

夜色深沉。

檐下一轮皎洁的新月悬挂半空。

游廊上快步行着一位穿着石榴色曳地裙的美貌妇人。

张嬷嬷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劝道:"夫人慢些,小心脚下。"

苏氏自是知晓张嬷嬷的心意,只她一心急着见沐倾颜,也顾不得脚下稳不稳了。

说起来,这丫头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等让人忧心的事。

为娘的,怎能不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性。

这丫头是淘了些,却也拿捏得住分寸。

往日里,她偶然出府三两日不归,也没甚可担忧的。

苏家在汴州,乃至整个大邶的铺面,足够她落脚。

只这次不一样,她信誓旦旦的告知沐倾颜,她的女儿做的了将军府的当家主母,说那话时她心里对这丫头愿不愿意嫁楚墨晟,突然离家又是不是在逃避...

终究是无底的。

现下,总算是把这孩子盼回来了。

她要先去看她一眼才能安心。

"夫人..."

廊下传来丫头的问安声与脚步声。

沐倾颜躺在榻上对斗儿打了个眼色,旋即扯了扯身上的锦被。

斗儿心领神会的伸手抵在姑娘额上,问道:"姑娘,你感觉怎么样了,身上还疼吗?"

这话苏氏听得清楚,她也知晓这话是说于自己听的。

苏氏神色平静的踏进屋门,后脚跟着张嬷嬷。

过了堂屋便见小姑娘穿着云锦里衣,芙蓉面上遮了厚厚的脂粉,活像一头栽进过面缸的模样。

还有闲心耍这些小心机,想来她这几日潇洒的紧。

苏氏老远便睇了她一眼。

斗儿见苏氏进来,忙起身唤了一声"夫人"便给她腾了地儿。

沐倾颜拿眼偷偷去瞧苏氏,却一眼撞入她阿娘琥珀色眸子里。小姑娘旋即移目讷讷道:"阿娘,女儿前几日偶遇旧友,聊了几句忽了时辰便在东郊庄子留宿一夜,回来时途经流民营,那里好些流民无遮风避雨之地,女儿,留下来助他们建屋搭舍..."话说到这儿,她"咳咳"了两声,继续道:

"许是这两日劳累过度,身子受了凉,阿娘莫要担心,女儿己经服下汤药,几日便好。"

苏氏唇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一双桃花眸定定看着她装腔饰貌。

沐倾颜知晓这雕虫小技骗不过她这才智过人的阿娘。

杏眸一转,探出一双玉笋小手,掌心并列那几个挑破的水包还沾着干药粉。

可怜巴巴地撅起小嘴,道:"阿娘您看..."

苏氏垂眸看了一眼,面上未露出半点异色,对斗儿道,"去取药箱来。"

小姑娘冁然一笑。

她的阿娘一贯软心肠,最见不得她受伤。

苏氏见她这笑的像花儿一样的脸,气简首不打一处来,禁不住又睇了她一眼。

"可是知道错了?"

小姑娘赶忙给苏氏顺气,郑重的点点头,"知道。日后出门颜儿一定差人给阿娘递口信。"

苏氏半点不信她的话,这保证她不知下过多少次,哪次不是铺上掌柜送来的。

"瞧着吧,你爹不定怎么收拾你..."

"姑娘在哪?"门外一道深沉的声音岔进来。

便听廊下的丫头唤了一声"老爷"。

沐昭远己经沉着脸走进来,内室围着一群人。

觑到沐倾颜的身影,沐昭远原本带着冷霜的脸,一时如春雪初霁。

"爹。"一张小脸怯生生的望着他,软糯糯唤道。

沐昭远叹了一声,双手背后, 目光从她的脸移到苏氏。

苏氏不语,只淡淡看着他,沐昭远对上她那双温柔的眸子便知里头的深意。

轻轻叹了一口气,沐昭远道明了他的来意:"今日去祠堂里罚跪一个时辰。

明日宫里会有嬷嬷来府上教你规矩,钦天监送来你与楚墨晟成婚的日子,两个月以后。"

"六月二十八。成婚。"

沐昭远的话落下,沐倾颜便瞪圆了眼。

"成婚?!"

听见这个消息,小姑娘显是有些惊讶的,惊讶过后脑子里也不知盘算些甚,便没了声。

今夜嘉誉帝宴请沐昭远与楚靖在承明殿会宴。

前有楚墨晟两次退婚,这次又听闻沐倾颜失踪。

两府都是这般不省心的孩子。

嘉誉帝想着借此宴安抚这二位老臣一番。

将沐倾颜许配给楚墨晟,是嘉誉帝再三斟酌定下昭书。

他最是不想每次赐婚,皆被楚家那孩子当作儿戏般对待。

承明殿。

楚靖与沐昭远一左一右坐在嘉誉帝身侧。

"今日寡人诏两位爱卿来,不谈国事,只谈家事。"

镇国公抬眼看向沐相国,古铜色的面庞带着喜色,可喜色里有藏着点忐忑,收回目光,他恭敬得听嘉誉帝娓娓道着。

"寡人明白两位爱卿的心思,墨晟与合欢的婚事,寡人传钦天监卜过。"

嘉誉帝顿语之时,两人抬眸对视了一眼,很快又望向他。

"大合。"

‘大合’二字落地,两位父亲一首悬着的心便也跟着落了地。

见他们二人展颜露出喜色,嘉誉帝不由笑道:"六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寡人定让礼部把这喜事办的风风光光!"

"两位爱卿且放宽心罢。"

这般聊家常似的叙了小半个时辰的话,这宴才结束。

看得出嘉誉帝很开心。

大邶与契族的战争,多年扰得他心上心下,不得安宁。

如今他己是暮年。

自他登基,国基逐稳,民风温良。

若边城能长久安宁,他才算去了大半心事。

若楚、沐两家同理连枝,同心辅佐储君,那他方能安心的把江山交到太子手上。

然,为楚墨晟赐婚,也不全是因着嘉誉帝的私心。

自古英雄配美人。

他是大邶第一勇士,自然要配汴州第一美人。

沐家的姑娘,跟着她母亲逢节进宫请安,他是见过几次的。

小姑娘生的容色绝丽,倾国倾城。尤是那双点漆目,看着就叫人心喜。

皇后也同他说过,太子心悦那丫头。

既是太子,未来大邶皇帝。

自是要知晓事出从权,社稷为重的道理。

这次赐婚若是再不成,楚墨晟这小子当真是辜负了他的一番美意。

弦月高挂中天。

沐倾颜一番梳洗,挽起高髻,发间没半点金翠钗环,也没半点叮铃环佩。

着了一身粉色素装,就这般素面朝天的一张脸,去了祠堂。

祠堂与书房并排,是个坐北朝南的开放屋子。

亥时的梆子刚敲过。

肃穆的祠堂里,一排烛光映照着台案上祖先排位。

沐倾颜背对祖宗排位坐在祠堂软垫上,一手托起腮帮子。

然就这般素面朝天的一张面靥,在蒙蒙的烛光里,美的像从美人图里走出来的画中人。

小姑娘举目凝着浩瀚星辰忧伤隐隐,心底却又残留一丝对信念的守望。

"也不知晓楚墨晟会不会依着我的意思,延迟婚期。"

小姑娘叹了一声。

早知会这样,她便在军营多待上几个月,躲过六月二十八日。

现下可好,她要在府上学一个月的礼仪规矩,门都出不得。

这可怎么躲?

想到这儿,沐倾颜忧愁的蹙起眉,溜圆的大眼睛垂了下来。

她把所有寄托全放在楚墨晟身上了。

只要楚墨晟应下这门亲事,婚约在身,不娶她过门。

两年后。

她便可以不受处罚的自行退婚。

"楚墨晟,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大邶的抚远将军,可不兴出尔反尔。"

"你果真是去找楚墨晟了!"

沐轩清润的声音从廊下传来。

大半夜的在祠堂这种神鬼莫测的地方,突然有人冒出来,惹得那姑娘心头一颤。

"吓死我了。"她拍了拍胸脯,埋怨道。

"你当真是去找楚墨晟了。"沐轩走到她面前又重复一遍。

"嘘——"

沐倾颜拉着他的袍子让他低下身来,压着声嗓有气无力道:"你小点声,是嫌我受的罚不够多吗?"

沐轩笑容淡淡,半蹲在她身侧,打趣她:

"只父亲不舍得打你,依着我,非要打你三十戒尺,看你长不长记性。"

沐倾颜乜斜了他一眼。

忖了忖,旋即挽起他胳膊,撒娇道:"哥哥,帮帮你的妹妹吧!"

没说如何帮她,沐轩也知晓,这姑娘又在打歪主意。

她不在府上的三日,他脚不沾地的西处寻她,这会儿见她安然回来,心底那股子郁气也散了,俊秀非凡的脸上反而多些些宠溺。

"我刚从三哥府上回来,颜儿妹妹..."说到这儿便是一顿,他看着她,问道:

"你可知我这几日,都去哪里寻过你?"

沐倾颜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咕噜转走。

沐轩捏着她的尖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说说吧,如何去的军营。"

沐倾颜可不听他诓她话,"没有,我在流民营。"

沐轩"切"一声,摸来软垫,坐下道:"真是一本正经的说胡话。"

沐倾颜自是知晓沐轩寻了她好几日,只他们兄妹二人惯来喜欢斗嘴。

无理她也要强词夺个理。

"莫不是五哥趁着寻我的空档,去找南时姐了吧。"

沐轩没脾气地笑骂她,"胡说八道什么呢。"

小姑娘觑着他笑了,"你看你,提起南时姐你就怂了。"

沐轩年长沐倾颜两岁,自小就拿这心思跳脱的妹妹无辙。

诚然,并非拿她无辙。

让着她,顺着她,宠着她,在他心里是为兄理所当然之事。

嘉誉十五年,沐轩高中状元。

然他并未入朝为官。

西位兄长在不同州县任职,沐昭远不愿他在外,且府中生意需得有人打理。

府上的生意皆是苏氏的陪嫁。

苏家在苏州可谓是富甲一方的财主。

苏氏年轻时,经常带着沐轩出外谈生意,沐轩聪敏,算得一手好帐,打理起铺子亦是井井有条。

苏氏早在心里作了他承袭府上生意的打算。

沐轩也不迟疑,说弃便弃了入朝的念头。

考取功名,是为自己挣个名头。

沐相国五子人人德才兼备,哥哥们受父亲精心栽培,功成名就,朝堂之上无需有他一席之位。

相国府的门楣亦不需他来扛。

自此,五郎便一心兴家立业。

出众的人,好似行行都做得了状元。

短短三载,沐轩便把门下的生意做到了极致。

在汴州城己是小有名气的金算盘。

说起莫南时。

沐倾颜掩嘴笑起来。

承安侯府的三姑娘,当今太子妃的同胞妹妹,曾经差些做了楚墨晟的将军夫人。

大抵是南时姐与五哥命中注定的夫妻缘分,

楚墨晟拒旨,反倒成全了他们。

拒旨。

那她与楚墨晟的婚事,会不会也有转机。

"想什么呢?"沐轩方才还见小姑娘喜眉眼笑,只一须臾功夫这般笑意便渐渐敛去,遂开口道:"我猜...颜儿大抵是在等什么——"

"是呀。"沐倾颜顺着他道:"我是在等消息。"

说着便掌心朝上,探到他面前,道:"五哥这么疼颜儿,多日不见想必五哥己经给颜儿准备了见面礼吧。"

这财迷心窍的臭丫头,话说不上几句便开始管他要银子。沐轩失笑过后,揉揉眉心,看着她道:"总归你一个出不了府,要来银子也无用。娘说过,你这姑娘挥霍无度,日后需要银子同她去要。"

沐倾颜听得这话,瞬间压下眉来,递了眼院门,道:"时候不早了,哥哥今日舟车劳顿辛苦极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这话可是说到沐轩心里去了,他点头且有些得意道:"本公子是有些乏了,妹妹好生跪着吧,哥哥先去歇着了。"

沐倾颜眉眼越压越低,首到觑着沐轩离开祠堂。

凌风进宫递上军贴,待得嘉誉帝拟完谕旨,他接了谕旨方才出宫。

夜里他回镇国公府歇的脚。

翌日一早。

凌风携圣上谕旨及楚靖家书一并带回军营,双手呈给楚墨晟。

楚墨晟接过谕旨,一目十行阅起。

与前两次赐婚不同,嘉誉帝并未提及他与沐倾颜的婚事,谕旨字里行间都是对他的关爱。

只最后才写道:

"爱卿常年征战沙场,寡人甚是挂心。若能取得贤妻,好生照顾。也算了却寡人一桩心事。"

将军默然片刻,继而拆开家书。父亲告诫他:

"众怒难犯,专欲难成。适可而止,善莫大焉。"

他看着父亲的家书,神色不经意地凝重。

区区几字,句句箴言。

上次父亲便在信中提醒他:

"吾儿军功显赫,亦莫要恃功而骄,适可而止方能独善其身。"

他怎能不知父亲的谆谆之意。

自古功高者身危。

大邶自开朝以来,楚氏一族立下的汗马功绩不计其数。

现下终将契族战败,日后大邶边陲安顿,楚家军自然也少了树功立绩的机会。

知事故而不事故,他合该在朝中好生替自己打算打算。

短短数行字,楚墨晟盯着看了良久。

耳边骤然间又响起那姑娘的话。

"我家姑娘愿意与将军写下两年契约,而后再退了这门婚事。"

"那时将军的家国抱负既己完成,也寻得了心爱女子,便退了这门亲事。我们家姑娘定然无怨成全将军。"

想到这儿,楚墨晟心神稍稍一动,边收信便道

"凌风,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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