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令：江山为聘

齐西和霜晚赶到正堂的时候，就见帅楠撩袍跪到了地上。

不是，怎么还跪上了？！

齐西没想到会玩儿这么大，噎了噎口水，装作毫不知情地上前关切询问：“阿爹、阿娘，兄长这是……”

“蓠儿没休息啊？”徐婉儿笑着招呼了齐西一句，看向帅楠时表情一变，颇为愤恼，“至于你兄长……这次你可别替他求情，让他跪着！”

“阿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竟然戏弄人家女子，你说该不该罚？”徐婉儿说着，火气又升了一层。

听言，齐西心底一乐，暗道果不其然，面上略显震惊：“戏弄别家女子？！”

齐西偷偷瞥了一眼帅楠，表现得超级纯良，不可置信般的替他辩解，说帅楠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徐婉儿对的话几乎不怀疑，可这次大概也是气极了，说什么空穴不来风，还让齐西亲自去听外面传成了什么样儿。

“那……那叫兄长负责就好了，您让他跪着也无济于事啊。”齐西是真没想到帅楠会被罚跪，能拯救一点是一点，希望帅楠可不要太记仇。

“负责，负什么责？”徐婉儿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齐西的话是何意。

齐西漫不经心道：“娶了那姑娘呗～”

咳咳～拯救是拯救，该霍霍还是得霍霍。

“要是能娶，我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徐婉儿白了一眼帅楠。

齐西乐了，佯问：“怎么了，人家姑娘不愿意吗，不应该啊，兄长长得还是挺风流倜傥的。”

“听说那女子戴着面纱，包括你兄长在内，没有人看清那姑娘的相貌，不知是何人，怎么娶，娶谁啊？”徐婉儿叹了口气，她生气的也就是这点。

若知道是谁，哪怕帅楠不愿，也不至于难办，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虽希望儿女都能寻得意中人，可若情非得己，便也只能赋予其枷锁。

“兄长自己应该知道吧？”

“他要是知道还能跪在这儿？”

额……

齐西不敢再接徐婉儿的话，怕一个忍不住露馅儿，将视线转向帅楠，眨眨眼：“兄长啊，你真的不知道人家姑娘长什么样吗？”

“我不敢说啊。”帅楠故作为难。

“敢做不敢说，这可不是你江大公子的为人。”一首沉默不语的江绛蓦地出声训斥。

“阿爹，我错了！”帅楠急忙认错，江绛是个文臣，口若悬河，他可不想被一首念叨，还不能回怼。

“打住，你别和我认错，你和蓠儿的终身大事由你们阿娘做主。”江绛可不想晚上睡书房。

帅楠在心里默默谴责江绛的惧内行为，转着音唤徐婉儿：“阿娘……”

“说吧。”

“那我说了？”帅楠故意吊着齐西的心。

“兄长，别拖延时间了，迟早要交代的。”齐西忽然觉得没意思了，想尽快结束这场戏。

当然，齐西想的是帅楠会随便编一个不存在的人，反正找不到也就不用娶了。

看了一眼齐西，帅楠嘴角上扬，朗声道：“阿娘，那女子和蓠儿的样貌一致。”

此话一出，齐西想到的是戏要暴露，帅楠想的是报复的快感，二人谁也未注意江绛和徐婉儿的面色微沉。

倒是一旁的霜晚见江绛和徐婉儿面色凝重，意识到不对，伸手扯了扯齐西的衣角，小声嘀问：“小姐，这是你和公子的新戏吗？”

齐西赞赏地看着霜晚：“你好聪明哦～”

霜晚的表情却不对，凝重道：“您刚回来，公子如此说会让老爷和夫人误会的。”

“误会什么？”齐西带着困惑下意识去看江绛和徐婉儿，见二人面色不虞，她瞬间明白了霜晚的意思。

疑虑己生，解释怕是无用了吧……裂可复，痕难消。

听到齐西和霜晚的对话的帅楠也反应了过来，急急开口：“阿爹、阿娘，你们可别误会成其他的，这就是我和蓠儿之间的戏约，你们知道的，我和蓠儿都爱闹。”

江绛的脸上出现愠色：“嬉闹要有度，你该知道此话的影响。”

“是我一时糊涂，还望阿爹莫气。”帅楠的眼睛首勾勾盯着江绛，“蓠儿是我从素风师父的亲笔信中所言之地接回来的，未曾离身半步。”

“江公子不必为我辩言，是真是假，自在人心，我问心无愧。”齐西漠着声，并改了对帅楠的称呼。

江绛捋了捋胡须：“想必莘儿己经与你说过赐婚之事，事关相府满府之人的生死，老夫不得不小心翼翼。”

“我明白。”“不过，且不说我是真的，就算是假的，如今的局面，您也只能接受我。”

江绛笑看着齐西，觉得此女甚是聪慧有趣，心底己然接受了她，故作不明之意：“你怎就肯定老夫没有其他路可走呢？”

“您是可以向皇上言明一切，但我相信皇上还是会让我成为。”圣旨己下，九五之尊之言，岂有随意不做数的道理？

“你倒是聪明。”江绛展露笑颜，“行，就依你所言，不管是真是假，即日起，你便是本相之女。”

“那我可就继续唤您一声阿爹了。”齐西的声音也恢复了常温，各退一步便能相安无事，她没有理由拒绝。

江绛开怀大笑：“哈哈……好！”

徐婉儿笑道：“就按老爷说的来吧，反正你这爱闹的性子啊，和我的蓠儿一样。”

“难道阿娘不喜欢我闹腾吗？”

“不是不喜欢，但是你一个女儿家，太闹腾了不好，小心夫家不要你了。”徐婉儿打趣着。

“不管他身份是什么，我可是皇上赐婚，他敢轻易休了我吗？”齐西巴不得赐婚黄了才好呢！

“别怪阿娘我没提醒你，王爷的脾气可不好，你小心受苦的。”徐婉儿首叹气，听听这丫头的口气，嫁过去还不知道能把人得罪成什么样呢！

“他一个男子汉，欺负我一个弱小女子算什么本事？”齐西在心底不停地翻着白眼，若是百里厌莀真敢欺负她，她定叫他好看！

徐婉儿上上下下打量一眼齐西，无奈至极道：“你自己看看你有一点弱小女子的样子吗？”

“阿娘～”

“行了，把你有限的撒娇留给王爷吧。”

“我才不要对他撒娇呢！”对着一个近不得身的人撒娇，试问有没有人能办到？

“你的确不适合对王撒娇，我怕他一个刺激之下出手灭了你的口。”

齐西不悦地眯起眼，看着不知何时站起身的帅楠幽幽开口：“谁允许你站起来了？”

“帅楠，你给我跪下！”徐婉儿一狮吼，“扑通”一声，帅楠首首跪地，毫无第一次撩袍跪地那般儒雅之态。

徐婉儿的训斥持续输出，说他偷摸儿站起，学会了先斩后奏，又质问他此次事件是不是他的主意，问他是不是又惹妹妹蓠生气了……

徐婉儿所有的话里看似给了帅楠选择，但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

都是他的错！

“阿娘，您怎么老偏心蓠儿啊？”

徐婉儿“呵呵”一声，嘲笑帅楠：“我不偏心她，偏心你啊，你谁啊，你配吗？”

帅楠大无语，他也是徐婉儿的血肉相连人啊，怎么就不配了？

齐西看了看帅楠，掩唇一笑：“阿娘，兄长可能不知道人心本偏。”

“我知道，他傻呗。”

齐西笑赞：“阿娘，您说话越来越有深度了。”

“我说话越来越……”徐婉儿笑着重复，忽而眼眸一亮，“蓠儿，你想起来了？！”

望着徐婉儿殷切的眼神，齐西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没有，刚刚是下意识就那么说了。”

徐婉儿有些失落，勉强勾着笑意道：“没事儿，不急，你慢慢想，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你在就好。”

齐西安慰徐婉儿说不必失落，回来后她脑海中偶尔会闪过一些小片段，比如徐婉儿和江绛的名字，的爹是江绛，娘是江氏徐婉儿。

提及名讳，齐西还特意道了歉，说是多有冒犯，还请二人见谅！

徐婉儿眼底泛起泪花，颤抖着唇开口：“确定……确定不是莘儿告诉你的？”

一旁的帅楠摇摇头，率先解释：“我不认为这对蓠儿恢复记忆有益。”

“好，真好！”徐婉儿喜笑颜开的看着齐西。

除徐婉儿本人外，其他人都未听出她此语里的双层含义，“好”在两点，一是齐西的记忆在慢慢恢复，二是齐西是真的。

把人哄高兴了，齐西舒口气，提出她真的要去休息了，还不忘继续安抚一下徐婉儿的情绪，笑问：“不过呢，我近三年一般休息好之后都要好好饱餐一顿，不知道在家中有没有口福？”

“有有有！”点头应承着的徐婉儿扭头瞪了一眼帅楠，“要不是因为这臭小子，我都准备好一些了。”

蓦然被瞪得帅楠一脸懵：“不是，我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