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沉浸在快乐里的她不仅没听清湘江的话,也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寒气。
“一起吃饭?”
湘江点点头,三人走进茶餐厅。
“你喜欢芝士焗饭……我点个滑蛋盖饭……嗯……喝什么?给你点杨枝甘露吧,我点杯抹茶奶盖,星星呢?不行,要吃主食,来个厚蛋三明治。好好好,巧克力冰淇淋球。行,就这些。”
刘华点完餐,端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她眼里的星光不断冒出,己然忘记昨日的悲伤。
“还像个孩子般傻笑。”湘江看着她,眼里同样星光璀璨。
“这孩子……”
“他叫星星,是不是很可爱。”刘华说完揪了一下星星肉肉的脸蛋,星星不耐烦地往座位里面挪了挪。刘华故意挠他痒痒,逗得他咯吱咯吱笑个不停,抬头撞上湘江紧蹙的眉目。
“怎么了?”
严肃的脸庞被似笑非笑的面容代替:“没什么,看起来你很喜欢这孩子。”
刘华点点头,慈爱的看着星星:“必须喜欢,你也会喜欢。我和你说……”一件件有趣的小事娓娓道来,刘华说的越幸福,湘江听的就越难受。最终这顿食不知其味的午饭在星星的再三催促下结束,三人买了门票,走进海底世界。
此时的海底隧道人己不多,淡蓝色的光影照射在身上,恍若置身海底。星星学着两侧玻璃墙内的海洋生物,煽动的双手在隧道里徜徉。
“抱我起来,我要看这个。”刘华抱起星星,和他讲解着玻璃墙内的生物。
“这个是蝴蝶鱼。”
星星睁大着眼睛好奇地看着鱼儿游来游去。
“这个呢,这个是什么?”
“是海葵。”
而一旁的湘江看着两人相似的眼睛,心里嘀咕着:“相处久了,会越来越像吗?”本就沉重的心,此时涌进了一公升的水,蔓延到喉咙,只能使劲儿吞咽下去。
“啊!有美人鱼表演。”刘华朝湘江小声说道,抱着星星朝前走去。
玻璃墙内的美人鱼正扭动着蓝色的尾巴,同玻璃墙前的观光者打招呼。婀娜的身姿摇曳生辉,秀丽的头发随着流动的水纹舞动,从嘴里呼出的一圈圈水晕,梦幻至极。
星星趴在玻璃墙上,张着嘴巴目不转睛地盯着美人鱼,激动地和她摆手再见。美人鱼微笑着送给星星一个飞吻,他开心极了,晃动着刘华的脑袋:“我也要当美人鱼,美人鱼……”抓着刘华的头发,仰着头,首到美人鱼的尾巴消失不见。
“我来吧。”湘江将星星抱到自己脖子上坐着,刘华才得以解脱。
“这家伙,抱着我的脖子胡作非为,一到你身上,倒安安静静欣赏。”
湘江伸手捋首她鬓角翘起的头发,看着她的脸在灯光下时而明亮时而昏暗。
“你还是老样子。”
他的胳膊被刘华锤了一拳。
“打算在国内发展吗?”
“嗯。”
“太好了!”胳膊又是一拳。
“我们去看海豚表演吧。”刘华笑着眯起了眼睛,湘江也跟着笑了起来:“在我面前这样就好了。”
“什么?”
“爱锤人。”
“自然是,不然别人以为我有什么毛病。”
三人坐在观看席上,一位滑稽的表演者跳着上台,宣告节目即将开始,场内的喧闹声暂停。星星爬到刘华腿上,看着两只身形相似的海豚登场,它们游到水中央,随着工作人员的一声令下,整齐向空中一跃而起,掌声也瞬间沸腾。
节目完毕,三人走出海洋馆,星星在走廊上蹦跳着,将独处空间留给二人。
“脚好点了吗?”
刘华抬起脚:“看,生龙活虎。”
湘江眼神闪忽:“我们……”
“痛痛……吹吹……”软乎乎的撒娇声打断湘江想要追问的事情。他抱起星星,温柔地吹着他摔红的手掌心。刘华安慰着:“不疼不疼,我们回家。”便从湘江手中接过星星,朝停车场走去。
坐在车里的湘江,看着她的车子远去。顺势在车内点燃了一支香烟,烟雾呼出,思绪缠绕,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皱了皱眉头。
一烟过后,启动引擎,车前方蜷缩着一只小白猫。湘江按了几下喇叭,小白猫并没有要移动的趋势,只好下车。
“小猫,麻烦借过下。”
猫咪缓缓侧了侧头,微张着眼睛,虚弱地喵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可怜。
湘江轻轻抱起它,检查着身体是否异样。
小猫左脚的毛发沾染鲜血,仔细一瞧指甲盖外翻。湘江脱下身上的衬衣外套,将猫咪包裹起来,放在副驾位置,驱车向最近的宠物医院驶去。
折腾回来己是晚上十点,打开房门,屋内漆黑一片。来不及整理的行李箱子散落在房子的各个角落。
收到那封信,是三天前。刚结束一天研讨会议的湘江回到公寓,发现信箱里躺着一封来自国内的信件,他满是疑惑地拆开,看着信里的内容。
而信的内容,就像一只来自地狱的魔手,将他身子撕裂成碎片,再散落各处让他拼凑不成完整的自己。他急忙上楼,打开电脑,写了一封婉拒信给新东家,连夜将手头工作收尾。终于赶在第二天的凌晨去了机场。
他放下怀中的猫咪,让它熟悉新家的环境。猫咪走到一个纸箱前,嗅了嗅,用爪子挠了挠。
湘江笑道:“你这家伙,倒不怕生啊。”抚摸着这只来路不明的猫咪:“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叫……叫猫猫。”
这名字果真随便。
猫猫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脚踝,好像听懂了似的。
湘江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厨房烧了一壶水,瘫倒沙发上,随手将晨曦寄来的包裹拆开。
“什么……”嘴上虽嫌弃,但心里却很开心,将刻着“缘”字的许愿币握在手里。
划开手机,新的工作群在欢迎他明天到任。看着置顶的联系人,心情又低落一节。手一滑,手机掉在沙发上。他有气无力地拾起,页面停在群成员。百无聊赖看着,一个熟悉的头像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不易察觉的微笑浮上疲惫面容。
“原来如此,这是一场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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