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阳光照在他毫无瑕疵的脸上,剑眉蹙起,神态微嗔,额上还有几滴汗珠。
秦野一向是优哉游哉的性子,想来是他方才跑得急了。
“你从哪儿听来的?”一听他这兴师问罪的语气,孟溪就知道他八成是听了些闲话,转头朝秀玉道,“去给郎君倒杯凉茶上来,先喝杯茶再说。”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秦野眼底微微泛红。
孟溪闻言,一时有些负罪感,垂眸道:“郎君切莫听小人挑拨,我哪有什么情郎?”
秀玉端了杯凉茶上来,恭顺福身道:“郎君请用杯茶,消消火。”
“咣!”的一声,秦野抬手将茶盏掀翻在地。
秀玉吓退一步。
男子也不看秀玉,只目光阴冷盯着孟溪:“我本以为夫人毕竟是刺史府嫡女,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就算看不上我,至少也会给彼此留一分薄面。”
院里早己聚集了一众小丫鬟和婆子们在看热闹。
大伙儿平日里都看不起秦野,甚至还会有意无意地耻笑他,可今日都被他那严肃中带着杀意的气质镇住了。
众人噤声不敢说话,空气里只有远方传来的蝉鸣声,让人心烦意乱。
又见院里人多,孟溪遂上前挽起秦野的手臂:“这里人多,郎君有什么话,随我进来说。”
秦野冷哼一声,不情愿地跟她进了正屋。
两人刚进来,孟溪就遣了服侍的下人,待竹帘合上,屋里光线暗下来,才开口说道:“郎君请坐,有件事我早就想跟你商量。”
“何事?”
孟溪亲自给他倒了杯茶:“前几日,父亲己将二妹妹与闵侯府的婚事定下,听冯主事说,待二妹妹成亲之后,父亲有意将青州上佐之位交给二妹妹。”
“那又如何?”秦野没有接她手中的茶。
孟溪轻轻摇头,心道官场中事这个秦野果然是不懂的,可即便如此,她今日还是必须把话跟他挑明了,不求他能帮衬自己,只求不拖她后腿就好。
“郎君来青州己有十几日,想必……对我的处境也有些了解,”见秦野不接,她将茶水推至他面前,缓缓说道,“母亲和我身子孱弱,阿维又年幼无功名,我在青州亦无盟友,若无夫家庇护,将来怕是坐不稳这舒家家主之位。”
“天下高位,能者居之。”秦野微不可查地嗤了一声,“若要倚靠姻亲裙带关系,即便爬上高位,亦算不上什么好汉。”
孟溪闻言一怔,未料到如此自信坦荡之言竟然出自一个乡下来的浪荡子。
“郎君心怀坦荡,我自愧不如,”孟溪叹息说道,“二妹妹聪慧过人,而我体弱多病,若无助力,必然落败。”
“你说的助力就是玉书斋里那个情郎?”秦野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不知他是如何相助于你?用头脑……还是用身体?”
“你!”孟溪被他说得满面羞红,“并非你想的那样!”
“听闻你与他经常赤身果体坦诚相见,想必是用身体了。”秦野垂眸,掩下秋水般的眸中那一抹愠怒。
“你血口喷人!”孟溪一时气急,丝帕掩口咳嗽起来,“咳咳!”
秦野倚在窗沿,暂时收敛怒气:“总之你与他私相授受,不合礼数。”
“子语是我前几日无意间救下的,因他懂些医理,”孟溪咳了好一会儿,才缓下来,解释道,“我便留他在玉书斋中为母亲和我医病。”
“真是好笑,看病不去医馆,却找个年轻小郎君回来,”秦野瞥了她一眼,“你我还是夫妻,若是传出去,我们裴家的颜面往哪儿搁?”
“有些事我与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反倒是传扬出去,坏我大事。”孟溪委屈地抹了抹眼角。
“你把我当成愚钝莽撞之人,还是从未看得起我?”秦野亦是两眼泛红,声音哽咽。
一个乡下小丫头也敢目中无人!
孟溪怔怔看着他,片刻后苦笑一声:“也罢,夫妻一场,我便说与你知晓,只愿你今后顾忌夫妻情分,为我守口如瓶。”
“你说。”
“我和母亲所患并非痨病,乃是中了一种名叫三尸散的毒,”孟溪缓缓说道,“这种奇毒难解,即便是高明的医者也不能凭一两剂药就解毒。子语是江南药门传人,精通解毒之术,这几日我在玉书斋中除去外衫,也是为了让他辨别经络中毒物走向,便于斟酌用药,根本就不是郎君所说的那样不堪。”
“江南药门……”秦野眯眸沉思。
他之前只知武功高强,精于用毒,倒不知晓他竟是江南药门传人。
“我也知道这段时日我因为忙着其他的事情,冷落了你,所以……”孟溪顿了顿,朝门口唤道,“芳兰,把人带进来吧。”
“是。”不多时,芳兰推开门,引了一个身穿藕色对襟的女子进来。
女子不过十五六岁,姿容秀美,手里抱着个藏青色包袱,小鹿般的眼睛西处乱转,撞上秦野的目光脸上一红,朝二人行礼下拜道:“奴婢秀雅多谢大小姐、裴夫郎。”
“秀雅是我从天悯司买回来的,原是官家小姐,还是清白之身。”孟溪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如今她父母双亡,无依无靠。”
天悯司是朝廷设立专门用来安置罪臣女眷的衙门,每月月初天悯司会在闹市发卖女奴,若是没有卖掉的,则会被安排成为官妓,下场悲惨。
像秀雅这样被买进富贵人家的,实是幸事,所以她才一进来就道谢。
秦野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看向孟溪:“你这是何意?”
“郎君若是愿意,可带着秀雅和十两银子返回越州。”孟溪迎上他的目光道,“就说是我身体孱弱,不能尽为妻之道,放你归家,也不伤两家和气。”
秦野看看秀雅,再看看孟溪,牙缝间吐出一句:“你要休夫?”
屋里安静了数息时间。
秦野慵懒倚在窗沿,清隽的身姿如一尊摆在高位的神像,虽没什么动作,却是笼上一层令人敬畏的冰冷气息。
芳兰和秀雅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芳兰,你先带秀雅退下,我与郎君再说两句话。”孟溪挥挥手。
“是。”芳兰赶紧扶着秀雅退出门外。
竹帘落下,屋里又只剩下孟溪和秦野。
“我无错处,你不可休夫。”秦野一根一根拨弄手里的扇骨。
孟溪叹了口气道:“郎君也知晓,前几日我们舒家得罪了馨德公主,公主必不会放过青州。如今敌强我弱,舒家自身难保,你又何必逞一时意气,非要留在青州?”
“既早知如此,你当日又何必得罪馨德公主?”秦野继续掰扯扇子,眼睛都没抬。
“谁让她欺人太甚,将主意打到我弟弟身上,”孟溪缓了缓,思忖着说道,“青州距离上京路远,公主就算震怒,惩戒也不会那么快抵达青州,我担心的倒是……姑母那边。”
舒家远在青州,馨德公主再跋扈,暂时也不能将手伸的这样长,可姑母人在上京,上回她帮着调查鹭仙书院一事,就怕会为她招来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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