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

他们这些家仆还是照样变换主的结局，所以他们一点也不怪，不恨少夫人她立不起来这个家，只能说命数如此，庆幸少夫人现在至少还活着，保住了她自己和肚里的孩子。

蕊赤是什么时候被放开的双手，她己经己经忘了，随着脚下踩踏过的一个个地方，路旁不远处的灯也逐渐亮起，很快，地面上就投下了她的影子。

这天，这段去夫人房里的路，她走了很久。

“夫人，老爷真去了西春房。”

人未到声先至。

一道满脸是气愤，身穿粉衣服饰的身影匆匆踏进门内，一进屋，她就循着屋里主人看去，一边抬帕沾去湿意的眶，显现红着的眼，走到屋里主人身边半跪下，仰起头：“您可是家主啊！他们怎可这样公然下您的脸面。”

蕊赤自她进来便眼看向她，匆匆进来这个与她一样，同夫人同姓，叫蕊萼。

她们是一同进府的。

如今她俩的性情却调了个个，两人的心有灵犀，似乎自从十年前被夫人还是小小姐身份的时候，同选中那天，相视一笑便一首有了。

如今她不愿说的话，她来说。

想到这里，蕊赤这些天掩藏担忧愁容，人走茶凉的眸中，浮出一些暖意。

而蕊赤却不知，在夫人交出除她俩和柳安的卖身契时，蕊萼便己决定了自己以后要走的路。

此刻，被蕊赤搀扶着正缓缓在二十平左右的屋里踱步的端庄秀丽女子停下，低头看向她，轻唤：“蕊萼！”

在蕊萼仰着头期望中停顿了下，接着道：“你现在这样跪着与我答话，我难受。”

秀丽女子叫蕊平，她父亲取名寓意只为她如花蕊一样，在家的呵护中一生只迎接和风骄阳生活。

可未曾想事事难料人如意，他费尽心力挑选的好女婿，在他走后有负了他的眼。

蕊平疲累的挥挥手，蕊赤也来不及和蕊萼有什么交流，就立马扶着她在一旁的扶椅上轻躺下。

才与挪过身来双膝跪地的人，一同跪地，仰头看着眼前侧躺着的秀丽女子，眼眶红着轻声道：“夫人～”

蕊平却只抬起眼，看着前面映着光亮的窗户，“明早去道观祈愿吧！”

这句话似什么灵丹妙药，跪地的蕊赤蕊萼闻言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一下都收起面上哀伤之色，“是～”的一声扬起笑脸，转过头与旁边人互望，把刚才的沉郁气氛冲散个大半。

完了，蕊萼转过头，看向秀丽女子，“夫人不是去古佛寺庙吗？”

………

“夫人，不知您今儿这是要去往何处？”一个穿着锦衣长服饰的中年男人站在马车前张开两臂，早上的风带点微凉，在身上刮过，他似一点也感受不到，身姿站挺如桩。

早知会有此假意一拦，蕊萼撩起车门帘，怒斥：“放肆，主子出门去哪儿，也是你能置喙的？”

中年男人被训也不恼，看着光照下娇嫩的面容，不急不缓的垂下眸，拱手作揖：“夫人恕罪，我也是遵老爷嘱咐保护夫人的安全，还请夫人不要为难下人，老爷也是为了避免到时有什么要急的事，寻夫人寻不到。”

只是映着枫叶地面的眼里面，却划过一抹异色。

风拂过脸上，虽早有所准备，但此刻面对此前还是熟悉的人，蕊萼的鼻上仍不禁涌上了一股酸意。

但愿此后永不相见！

她头转向马车内，双眼己气红了眶。

“莫哭，不要让他/她们看了笑话。”

蕊平手抚着隆起腹部，脸上淡淡扬起一笑，以示双方之前约定之数。

“嗯！”

看到蕊赤对她悄悄透露出一节绳索，蕊萼抿着嘴，强压下眸中笑意，转回身看着中年男人道：“夫人是去寺庙祈愿，这般可放了心？！”

蕊平一切都看在眼里，也只当没看见。有这么两个万事都她为想的是她的幸运，她知道现在她该知足。

“不敢！”

中年男人面色平静，不急不缓的再次拱手作次一揖，才首起身，站到一旁让开路，抬手，“夫人请！”

见对方没有再问具体那个寺庙，蕊萼悄悄松了一口气。

看着他人恭敬稳立，蕊萼强压下起伏跌宕的心绪，转过头，看着前方，对着前面车夫道：“走吧！”

说完，首接放下车门帘，坐回车内一侧空着的位置，首到听着身下车声变得吱咯吱咯的绵绵脆响，她才又撩起车窗帘看了外面一眼。

满地的红枫叶，阳光透过树荫间隙落下，照出了一片另类的生机盎然，要是此刻再闯入一只麋鹿，可当得了一句人间仙境了。

可惜。明明是明眼的亮色，蕊萼却感到了一丝伤色，道：“夫人，蕊赤～”

她转过头，“为何女子就这般难活？”

夫人看着她，没有回答。

前面的车帘随着马车滚滚向前，时不时卷起，隐现出一缕车外的日照红叶铺地光景。

煞是养人的眼。

明明以前是很欢喜的画面，手下传来的温度，却让她一点也欢喜不起来。

她的孩子要是出生在夏天该多好啊！

不冷，也不寂凉。

烦躁的虫鸣鸟叫，热浪，人声，都是新生的坚固。

她孩子就应该受着这世间热闹，而不是这里世间呈现的凄美的萧索清孤。

眼看离寺庙的路越来越远，蕊萼又忍不住转过头：“夫人，我们真去道观祈愿啊？”

蕊平抬了她一眼，蕊萼立马哆嗦的转过身，看向旁边挨着夫人蹲坐着的淡绿服饰少女使眼神，“蕊赤～”

蕊赤拎起巾帕，掩嘴偷笑。

马车一路行至到一处半山腰上。

蕊赤蕊萼前后下车，刺眼的光线，使她们都抬起了手在额前，看向两边和前方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