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的疯度与温情

峻山往田埂上一倒，头枕在手上，望着天上青天白云，咬着草梗，嘴里哼了着几句，豫京城流行的歌谣，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一拍手有了，他这个脑瓜子真是聪明绝顶，他爹还说他是榆木脑袋，他只是不喜欢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会识字不就行，难道还要去考秀才？切？！

“你们听好了啊！大爷我，张嘴就来恶婆娘恶婆娘，刘大柱家的霸王，是恶婆娘，不下蛋，会打蛋！打的傻蛋哇哇叫，不会笑只会哭。母夜叉，真恶毒！丧门星！上打公婆和老公，左骂邻居右骂狗。恶毒恶毒真恶毒!”

阿玉很是惊恐：“不行！不行！她听别骂她她会打死我的！”

表弟疑惑：“这有什么用？”

峻山哥嘿嘿一笑，对着大家道：“我有些铜板，买一些糖，你们召集小孩过来，教他们唱，然后，在那婆娘屁股后面使劲唱，唱她好几天，还教别的村的孩子唱，把她唱臭。”

“那婆娘本来就臭，谁不晓得？”表弟们真不觉得这就有用。

峻山哥哥，嘿嘿首乐，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绝顶：“你么那是背地说，当然没用，把她唱出名，让所有人都对她蹬鼻子上脸，指指点点，那刘大柱没面子，还不打死那恶婆娘？”

“会么？”几人摇头：“要打早打了。”

“是啊，我们骂了她，她生气还不是打这小猴子撒气，倒霉的还不是她？”几个人晃荡着脑袋想不通。

峻山脑瞅着他们，嘿嘿首乐，这些没见过世间险恶的人知道个臭屁？他脑子子里的计划越来越清晰，这些乡下孩子真是又蠢又笨，都不会动脑：

“让猴子，里面穿上棉袄，打不痛，扯着嗓门大喊大叫，把人都吸引过来。我们叫孩子们都冲到他家里，继续唱。让大家继续唱她的恶行。我不信那刘大柱还受得了他的恶婆娘，别人要笑话死他，这是计划一”

表弟：“难道还有计划二？”

峻山白了他们一眼，真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他们学堂跟先生斗智斗勇的花样多了，京城的街面可精彩了。摇头晃脑化身诸葛亮，学着戏台上捋着没有的胡子，高深莫测的说：

“哼！哼！大爷我想出来的招数当然齐全！你们听好了：咱们明天就唱，后天急追着她屁股唱，大后天，就边唱边拿东西砸她，把她推到沟里去，把她气疯了。咱们再把这猴子藏到草垛子里过也，那样她就打不着，她气得要死，还没人出气，骂骂咧咧，她那木匠爹还不大？还不往死里打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乱打人？她爹因为她被人笑，那天天挨打的就是那恶婆娘了！”

“哇！你好厉害啊！豫京城的人就是聪明啊！”

“就是，就这么办，咱们还不整死他？”

“我害怕！我好害怕！我不敢啊！”

“死没用，你一辈子要被她欺负么？”峻山哥哥一个手指头戳着她的脑门就把她戳倒！

“怕有什么用，怕她她就会对你好么？别下次我回来，你就下地狱了，可没人同情你！你也骂她恶毒！把她气疯，她打你越狠，让别人看见她就越恶毒！你穿上棉袄再塞上稻草就是，痛不到哪里去！”

表哥大拍巴掌兴奋大叫：“好样的，表哥，这么收拾那恶婆娘多好玩啊！”

沈星洲高抬下巴：“就是！我是谁？什么没见过？”笑嘻嘻的对阿玉说：

“你就想着，她要打死你，你不死，你爹打死她多解气？！”

阿玉慢慢抬头看着眼里都是光芒的峻山哥，还是摇了摇头：“我不气，我就怕她更生气会杀了我，怎么办?”

她不想死，她好孤独，好害怕，地狱那么黑，永远没有白天，她不介意想狗一样活着，天堂地狱人间她能去哪里？

峻山:"······能有点出息么?我都说了！你爹会好好收拾那恶婆娘的，可没听说他是妻管严！

一生气把她的头发揉乱如稻草，才解气：“你这个小猴子真是死没用。你怎么连生气都不会？！记住你不好惹，别就不会随便惹你！咱们这一次，一定要把这恶婆娘收拾服帖了！”

阿玉不信，她眼角湿润，流泪，她吸吸鼻子，偷偷擦去。她的峻山哥哥对她真好，她会配合好的。

阿离看着阿玉说起那位峻山哥哥骄傲的表情，很是不屑，一个下等的都头的儿子，和苦力也没什么区别，你看那船上的那些衣着华丽，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多潇洒？温柔笑语。他们又会念诗，又会喝酒，家里银子也多。

这丫头说，这些公子长得好不好，跟她有什么关系？真没眼光，她真不知道什么叫桃花眼一瞅，碧波荡漾，暖人心。

哼！这丫头就是太没见过世面了，都做了游魂还心心念念那峻山哥哥。阿离仔细想了有想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跳湖做得鬼，也不记得生前是个什么模样，为什么跳湖，是个什么人。但阿离觉得不重要，反正她自己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是这湖上画舫上的一个颠倒众生的花魁，嗯！~铁定是。

阿离看着阿玉呵呵一笑：“所以因为你的峻山哥哥，你家的恶婆娘果然得了教训？”，

阿玉笑嘻嘻的点头：“是啊峻山哥多聪明，我再没见过比她母子俩都聪明的了。”

阿离咧嘴露出一排锯齿黑牙冷笑，哼出一长串的腥臭的泡泡：“你这呆瓜，才见过什么人，特别的体面风流的，真是见识短！”

阿玉嘻嘻一笑并不反驳，只要她想到峻山哥，她就高兴。

阿离一大白眼翻到脑后：“你就十分感激他，想嫁给他，可惜他不喜欢你，要不然就会让她娘，盛千薇花钱买了你，你们就会长相厮守，你也不会十五岁，被卖给一个五十岁的猥琐色鬼！”

阿玉的笑脸被阿离的这句话打破，咿咿嘤嘤的又开始溜溜：

“我又丑，又穷，什么都不会，只会喂猪，哪里配得上峻山哥哥？我只是想做他们母子的奴婢就好。可惜可惜，峻山哥哥十西岁时，他外祖母死了，他回来参加过葬礼后就再没回来过。他只住了五天就走了，他们家人来人往的，我们都没有说到什么话。他哭得好伤心，哭了好几天，没时间理会我。他外祖母最疼他，他说他是外祖母唯一的亲孙子，他舅舅是过继过来的。”

阿离妩媚的白她一眼冷哼，哼出一串串水泡：

“人家不买你，你不会偷偷跟着他走？提前一天走路来临安，在官船的码头那等他们就是，跟去她家给他家做丫鬟啊！真是没用的，被你气死！”

阿玉默默又甩出一串眼泪，想到永远永远都再看不到她的峻山哥哥，她就好想哭，她的命好苦，峻山哥哥就像是颗灿烂的流星突然滑进她的生命温暖她，又突然滑走。调皮的又滑过来，接着她过回她黑暗的日子。一想到峻山哥哥，她的眼泪流都流不完。

“呜！呜！呜！我害怕！虽然我在家里只有个厨房，又干不完的活，但我还是怕离开那，离开村子。我以为他还会回来，谁知道他没有了外婆就再也不回来了。我想他现在一定过得很好，他那么厉害。啊!啊!啊!啊!······”

阿离不堪其扰，再不想听到这声音，吼道:“傻瓜！你除了哭还会干嘛？你想去见他么？看看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阿玉一听，高兴的飞起：“我们可以离开西子湖去豫京城么？那你要陪我去，我一个人可不敢去。”

阿离左思右想，长长的睫毛晃来晃去，眼睛一亮：“嗯！~吸附在船底也不是不可以去，但不上岸也看不到你的峻山哥哥。”

“啊！啊！啊！·····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峻山哥哥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来西子湖，他来了我也不敢见，见了我也认不出，啊！啊!啊!啊！”

整个洞又都挤满了水泡，全是她伤心的眼泪，她现在就是要大哭特哭，再也不会连哭都不能哭，只能憋着。

“好了！我去问问那老乌龟！看看有没有办法，你能不能不要哭了，我听着好烦，你再哭，我就把你吃了！”

阿玉，赶紧捂住嘴巴：“真是？有办法？我都是幽魂了还有办法？”

“我怎么知道?老乌龟见多识广，你真是烦死人了，难怪那婆娘总想打死你。”说完瞪她一眼：“不要让我再听到你的哭声，老娘再也受不了了！吃了你！”飘出了水蛇洞。

阿玉缩回了自己的泥洞里，蜷缩起来。她的嫡母被峻山哥哥收拾以后，对她的打骂确实少了，她通过跟着那两个表弟，去摸鱼捉鸟，学坏了偷藏饭，偷吃。确实越来越正常了，不再像山上抓来的小猴子。

那恶婆娘看着两眼放光，赶紧找人牙子来看，她多想盛千薇来买她。可是表弟他们说了，他们可能很多年都不会回来了。

她晚上哭了好久，她不能接受再也见不到峻山哥哥和盛千薇，她只能在梦里见到她们。在梦里他们就笑盈盈的看着她，摸着他的头，她何峻山哥漫山遍野的去找吃的。说带着她偷偷去豫京城，从此她就不会再吃苦，她又从梦里笑醒，很甜很甜。

阿玉缩回了自己的泥洞里，蜷缩起来。她的嫡母被峻山哥哥收拾以后，对她的打骂确实少了，她通过跟着那两个表弟，去摸鱼捉鸟，学坏了偷藏饭，偷吃。确实越来越正常了，不再想山上抓来的小猴子。嫡母看着两眼放光，赶紧找人牙子来看，她多想盛千薇来买她，可是表弟他们说了，他们可能很多年都不会回来了。

她晚上哭了好久，她不能接受再也见不到峻山哥哥和盛千薇，她只能再梦里见到她们。在梦里他们就笑盈盈的看着她，摸着他的头。

她想去找他们，她又不敢，就在她犹犹豫豫中，她被卖给了，一个五十岁的男人做妾，出了十五两的银子，过两天叫一人来接。那个老男人的名声很不好，是个喜欢打女人的老无赖。

那婆娘笑得合不拢嘴，阿玉继续呆呆傻傻，低着头，看不出表情。没有吭一声。那婆娘也不觉得她有资格吭声！就像猪狗没资格吭声一样。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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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除了峻山哥，还又贵公子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