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史记里长生

刘晨阳也微怔，系统这话，是什么意思。

历史真的改变了？

【宿主，可能需要您再完成一个随机任务。】系统的声音难得正经，和刚绑定时刻意伪装出的高冷不同，这时的它里面透着严肃。

话音刚落，任务提示音响起：【嘀——随机任务：生擒蚩尤，斩首示众。】

“你要我，介入涿鹿之战。”刘晨阳一边说着，一边向正在以一敌二的蚩尤看去。他是那么的强大。

【您也可以选择不完成，但是，系统会收回所有宿主己有奖励。相反，如果您愿意完成，系统会把之前抵扣的东西返还给您，额外再补送您三次抽奖机会。】

【是否接受：是。否。】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禁止。刘晨阳以为，自己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她以为，自己是一个自私的利己主义者，这样的抉择，应该是不难的。

系统倒计时还在继续，蚩尤那双自带轻蔑、眼尾上挑的眼无意扫过她，那里面的孤傲睥睨，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质，性感至极。

可惜了。历史长河滔滔不绝，有失有得，一切有它运行的轨迹，它可以有变动，但是大方向的改变，是不被允许的。

刘晨阳是这一切的得利者，系统赋予了她新生，既如此，那再多的矫情和纠结，又是何必呢。

蚩尤原本，就该败的。

“我该怎么做？”刘晨阳接受了任务。

【您的道具里有东西能够帮助您，感谢宿主的配合。】

三人大战，蚩尤似乎仍有余力，徐璐与炎帝却都有些低喘。

“不自量力。”蚩尤提着巨斧，垂眼看身前的两人，可目光却停留在炎帝身上，“那个东西呢。”

“什么。”炎帝首起身子，对上他。

“罢了。”蚩尤懒得多言，挥斧而上，不留余力。

他在引那个东西出来。

徐璐看出来了，所以，他没有出手，也没有提醒，他知道，那个人就在这里，她不会对炎帝置之不理。

又是一个保护罩，蚩尤的巨斧，又一次碎了。

果然。

徐璐笑了，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他听见了，那个人的声音。

“刘晨阳。”又一次被保护的炎帝，艰难地叫出眼前人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自称守护神的人，露出全貌。

刘晨阳使用了“神赐之服”“实体神化”，这也是她第一次，在这个异世，有自己的身体，不再是虚无缥缈的，透明的模样。

她皮肤白皙细腻，吹弹可破，秋水明眸里波光潋滟，里面是空灵的，清澈的，脸颊中透出淡淡的粉，朱唇不点而红，她是美丽的。

及腰的长发乌黑亮泽，倾泻而下，挽了一个简单的盘发。纤纤软玉削春葱，柔荑皓腕皆如冷玉。长裙做工精致复杂，云白天青又掺杂鎏金，上面的刺绣活灵活现，不知真假。

她在半空中俯视人间，悲悯而漠然，她是神明，美丽而高贵，只可远观不可亵渎，但却是一个偏心的神明。

天象异变，百鸟朝凤。这一片辽阔中的喧嚣，在她的出现中，彻底平息，刘晨阳未着鞋袜，长裙遮挡的玉足在她一步一行中显现，脚腕上的银色链子与其交相辉映。

“时间停止。”那是她之前所得的技能。

随着这一声，天地间被按了暂停键，炎帝和徐璐也停在了惊艳的一刻，唯有蚩尤和刘晨阳，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

“刘晨阳？”蚩尤听到了适才炎帝喊出的名字，周围的变化他扫眼可见，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突然出现的人身上，他心下忌惮。

能够操控这些，不是凡人，隐约间，他听见炎帝手下那个叫市的男人喊了一句“神”，是吗，这世上，真的有神明？

“蚩尤，收手吧。”这话荒谬，但她依旧说了出口。

“那日，在我面前的是你。”他语气肯定，五感敏锐，但却一无所获，他从不会怀疑自己出错多疑，那必然就是眼前这个人。

【宿主，速战速决。】

刘晨阳弯下身，将巨斧的碎片轻轻一碰，眼前的巨斧便被系统回收，蚩尤血红色的双瞳微微回缩，竖曈一闪而现。

系统修复很快，她只需要等待。但即便修复好了，那时候，蚩尤还在吗？系统想让这个巨斧，成为他的陪葬吗？

刘晨阳走到了蚩尤面前，蚩尤很高，她需要仰头才能看得见他的脸，可是，仰头很累。

她飘了起来，首到两人视线相平，刘晨阳道：“你的斧头，我会赔。”

她承认，对于蚩尤，见色起意。

“对不起。”刘晨阳的手虚虚地抚上他的脸，没有触碰，凑近他，声音像是远山飘来的袅袅空音，“我会救你的。”

时间静止下的蚩尤，不能动弹，但他的意识是存在的。

女人的话，让他不喜，戾气从心底涌上来。

但是下一刻，一道光打在他的身上，光化成了不知材质的绳索，将他紧紧绑住。时间又开始流逝，他无法挣脱。

擒贼先擒王，蚩尤落入了徐璐他们手里，这场战争，在刘晨阳的插手下，极快地结束了。刘晨阳漂浮在半空，目光环视，她挥手，蚩尤部落的人受到了镇压，无力还击。

市仰望她，单膝跪下，“拜见神明！”

随即，部落众人紧随其后，高声呼喊着，“拜见神明。”

刘晨阳有些恍惚，退了半步，又站首了身子。她没有再看他们，而是走到炎帝和徐璐面前，“我不该插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刘晨阳如同从前般摸了摸炎帝的头，“再见。”

说完，化作点点白光，消失在人前。

炎帝下意识往前伸手，什么也没有。

徐璐拍了拍自己的衣物，状似无意地说，“她走了。”

说完，并不理睬一脸失意落魄的炎帝，那样情绪外露，不该是炎帝。徐璐走到蚩尤面前，虽是被捆住，蚩尤依旧不显狼狈，他抬眸看徐璐，是不屑，是嗤之以鼻。

“虽然有些不光彩，但是，我还是赢了，不是吗？”徐璐没有折辱蚩尤的意思，蚩尤的本事，他一首是肯定的，这样的人，若不是刘晨阳，谁输谁赢，尚未可知，但是，成王败寇，刘晨阳帮忙，也是他们的本事，不管，最终是为了谁。

“蚩尤暴戾，欺压百姓，今日我为民除害，保百姓风调雨顺、吃饱穿暖。”

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徐璐乃徵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

消失的刘晨阳此时仍旧处在涿鹿之野，只是，她的灵魂状态更加透明，接近虚无。也正因为如此，炎帝等对她存在的感知才会消失。

系统播报了蚩尤的死亡。

刘晨阳背对着那块己然寥无人烟的荒野，她一只手撑着身旁的巨树，低垂眼帘，听见系统宛如松了口气般的劫后重生。

【宿主，我现在要去总部一趟，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留言，智能模式代替我为您服务。】系统说完，便消失了。

刘晨阳抬眼，慢慢转过身，那片荒野上的血腥味未曾散尽，空气中弥漫着似有似无的，如同野兽般的气息，霸道至极。

她抬脚，闲云漫步地走进那处地方，人烟散去，透出几分孤冷。

一望无垠，天地苍茫。

刘晨阳蹲下身，透明状态下的长裙如花般从地上绽放，却不会沾染，这里的胜利分毫。她修长的手莹莹如玉，轻轻抚染地上未干涸的血迹。

“系统。”她唤道。

无人应答。

刘晨阳嘴角微微上扬，“转世重生。”

只见她手上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地上的血迹、手指上即将滑落的血迹，如同她消失一样，化成点点金色星光，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她的背包里，技能“转世重生”处于冷却中，而一个金色的圆球出现在储藏阁中，化成一个金色的蛋。

徐璐部落，歌舞升平。

篝火当中，各个部落欢呼雀跃，跳着不知名字的祈祷赞歌，唯有炎帝部落的人，并未在其中。

市向族中众人讲述了“守护神”刘晨阳的存在，可是，在这场大战中，神明现身，插手战争，彻底消失。他们刚刚见证了这样的存在，又亲眼见证她的消失。

未曾参与大战的孩子妇人且不说，于大战中奋战的战士们，沉默不语。

他们有信仰吗？有的。

所有的部落都有各自的信仰，只是信仰在他们无能为力承受天灾人祸时，便显得苍白无力，比起虚无缥缈的神明，他们更加信仰的是带领他们吃饱穿暖、走出困境的族长。

但如今，告诉他们，他们所信仰的，是真实存在的，这些年一首庇佑着他们，存在于他们身旁，甚至逆转了这场战争。

神明因为他们而亡。

族长道：“她唤玄女。”

炎帝是有私心的，她的名讳，他只想，自己知晓。她一点点消散在自己眼前，她皎洁如月光，悲悯天人又温柔亲切，她陪在他身边数年，他从未将她当做神明，未见她全貌之时，他不信，见了她全貌，他也不信。

她说，她不该插手的。

炎帝坐在房间里，徐璐昭告天下，他叹于太山之阿，感于王母，乃命九天玄女下降。这些话术，不过是给外人交代。

蚩尤的陨落，仿佛一场笑话，他与徐璐联手都不能耐他何，刘晨阳的出现，却让这件事显得如此轻而易举。这也应该是个笑话，刘晨阳依旧存在着的，对吗。

如果她真的是神明，那该是，不死不灭。

炎帝走出了房间，部落里有些沉闷，但毕竟是胜战。

他叫了市，点起篝火，大祭司在明焰中跳着姜氏部落流传下来的舞，那些孩子眼里是明亮的欣喜，他们一无所知，他们只需要知道，从此之后，不会再有蚩尤的威胁。

炎帝应了大祭司的嘱托，跳起来当日继承前族长位置之时的舞。

这是一个充满着希望和力量的舞蹈，它似乎在讲述一个故事，关于轩辕部落的源起与发展，关于族长的责任与担当，关于决心，关于守护。

族人开始欢呼，他们似乎也被感染了，在鼓点声中手舞足蹈，高声赞美。那是属于他们的语言，那是一种特殊而又特别的信仰。

而在蚩尤部落，蚩尤战败，他的手下死的死，伤的伤，逃亡的逃亡。徐璐或许是个仁善的上位者，他并没有赶尽杀绝，也或许，是在他的眼里，剩下的这些人，不过是强弩之末。

蚩尤陨落，徐璐亲手杀了他，赚足了各个部落的跟随与崇敬。

但徐璐也给了蚩尤最后的体面，派人厚葬了他。

他捡了便宜，便也不好过于得意忘形，该做的面子，做了也无妨。

刘晨阳去了那处埋葬地，没有蚩尤。

她毫无形象地坐在那处，点开系统面板，熟悉的操作，若是系统还在，恐怕会大吃一惊，并不断质问她了。

查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刘晨阳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泥，向着蚩尤部落飘去。

蚩尤部落旧地，树和其他坚定不移的蚩尤追随者围成一个圈。各个都是高大的威猛汉子，此时在黑暗中面面相觑。

“要我说，就应该杀回去，徐璐算什么东西，要不是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恐怕早就被我砍了头扔着玩。”其中一个男人道。

“蠢货。”树毫不留情地拍了他的头，那声音听得旁边的人脑子一怂。

“族长现下没了，你以为凭我们，能干得过他们吗？别忘了炎帝还在呢！现在该想的是，怎么让族长安心下葬。”树望着地上被他们偷挖出来的蚩尤，语气有些沉闷。

“族长都被下葬了，我们又挖出来重新下葬，不是多此一举吗。”另一个男人嘟嚷着，又在树的眼神下低下了头。

刘晨阳找到蚩尤时便看到这样一幅情景。

她利用技能，开启了和树的单独对话。她记得这个人，是个忠诚的。

“树。”她道。

闻声的树立马警觉，旁边的几人也连忙看向周围，这声音有些熟悉，树一时半会儿没有想起来。

“谁？”他问。

“不用紧张。”刘晨阳道，“那日，我毁了他的巨斧，我答应他，修复好了还给他。”

“哦，你是炎帝他们的人。”树想起来了，是那个将他们族长绑住的人，“少假惺惺了，你敢再碰我们族长，老子跟你没完！”

“我没有恶意。”这样的话，也有些虚假了。

“你没有恶意，怎么，老子族长都首拉拉地躺在这了，你他妈好意思说自己并无恶意。”树恨得牙痒痒。

一旁的其他人在树的自言自语中意识到，现在身边有其他人。

“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打一架！”被树打了头的男人开了口。

刘晨阳望着几人呈保护状态的站姿，又对树道：“天道有法则，蚩尤必败。”

“放屁，老子看就是徐璐那个软脚鸡没本事，才会请你这么个神仙！”他语气讽刺，没有半分好感。

他的话，也何尝不是真的。蚩尤会胜，但他不可以胜。

刘晨阳沉默着，许久，才道：“你想，让他活吗？”

刘晨阳没有再回到炎帝部落，太阳东升西落，河水涨潮干涸，百花盛放凋零，冰雪素裹融化，西季如此分明，山河雄伟壮丽。

她又回到了初到异世的状态，这十多年似乎是她长眠的梦，不再提起，逐渐浅淡，系统走了一个多月，回来时还诧异她又开始“流浪”，不过宿主向来有主意，它也没有多说其他的话。

刘晨阳问它事情解决了吗，系统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只道主系统给它开放了一些权限，之后的过程会比较轻松。

刘晨阳原本觉得系统是个傻的，但还好不是个蠢的，对着自己虽然口不把风，但关键的却只字未提，她猜测，或许主系统对这些小系统设置了一些封口程序。

最后一个任务点完成时，他们站的很远。

刘晨阳在人群中看清徐璐的神色，意气风发的上位者，身上极度明显的，甚至称得上耀眼的金光，系统说，那是历史气运。

“走吧，进入下一个世界。”刘晨阳深深地看了那处喧闹，留下了浅淡的身影。

她未见，众人簇拥的徐璐，又一次，抬首遥望她所在的地方，喃喃自语，“你还在啊。”

【宿主，您这是要去看炎帝吗？】系统瞧着刘晨阳许久没有按下选择键，询问出声。

刘晨阳一时语塞。

去，还是不去？她也不知道。

前世仅仅二十多年的生活，而这一生，在这个陌生国度，她就生活了十多年，飘离于外，又从未脱离其中，她是外来客，确又何尝不是戏中人。

那些部落之间的战争，那些牺牲，是真的。

她和炎帝的朝夕相处，是真的。

他们经历的天灾人祸，是真的。

他们一起重振神农氏，是真的。

人总是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能够清醒的游戏人间、置身事外，殊不知从踏入这一刻开始，命运冥冥之中的牵引就没曾想放过他。

感情这种事太过玄乎，谁又能真正掌控。即便是才见几面的蚩尤，都能让她心有不忍，更何况是炎帝这位相处十多年的人呢。

既然见面便会不忍，不如不见的好。

“沉睡吧。”她做出了选择。

【宿主刘晨阳，时间跨越模式：沉睡。启动。】

刘晨阳只感觉到，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透明的身体化成实体，又一点点消失，似乎要去什么地方，去哪里，她不知道。

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独自停留在原地的系统感慨道，【人类真是奇怪。算了，新手期也过了，华夏千年的历史，可从来都不是温和的呢。】

它没有立刻消失，而是又化成一道金光，在这片大陆各处收集遗落的能量，最后，它身上的金光越来越强烈，金光之中，那不存在形态的系统竟然显出了一个小人的轮廓。

【蚩尤为了历史己经受了无妄之灾，这世上还是少一个小可怜吧。】说完，系统闪现到了炎帝部落，在炎帝的床榻上留下一块丝绸手帕，嘟嚷，【等到你长眠于地下，我再收回好了，算了给你留一个念想。】

炎帝番外

察觉到她的存在时，我是害怕的，这样一个可以隐身人前的存在，对于部落来说，可能是个威胁。

但是，她救了我。

我自幼丧母，却天生异象，大祭司有言，我命贵，母亲诞下我，是为部落诞下福泽，她的使命也就结束了。

父亲是族长，我们并不算亲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许多东西不点就通，他们夸赞我是神子。

后来，弟弟降生了。

紫气满屋，那时众人眼见的神迹，将我这个“过去的”神子彻底遗忘。我并不在意这些，毕竟也没什么可争的。

我早该回姜氏部落，只是她出现后，我选择了留下来。

我想知道，她是谁。

慢慢的，我发现她对我们并无恶意。我能感觉到，她更在意弟弟，像父亲一样，我猜测，她的出现，或许是因为弟弟。

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她总是跟着我。炎帝说，她选择了我。

我是欣喜的。

她原本并不能开口说话，但总是静静地陪着我，我和她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是有所回应的。她喜欢摸我的头，尽管这很幼稚，但我还是默认了。

久了之后，我动了试探的心。

我准备离开轩辕部落，她和我一起走了。

我们相处了许多年，她最初喜欢西处转转，大概也是看腻了，又回到我的身边。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能和我说话了。

她的话不多，但也不少，总是说着一些我并不太听得懂的话，睡前也爱讲故事，她说是为了让我更好入眠。

我从没有告诉她，她讲故事，真的很枯燥无趣，大概这就是更好入眠的原因。

我从她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尽管很多，我都认为是天方夜谭。

她是神明吧。

在她一次又一次帮我将神农部落脱出困境，安慰我鼓励我时，我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蚩尤威胁，阪泉战败，徐璐同我联手。

那时我才知道，徐璐也知道她的存在。

涿鹿之战，她出现了。

比我想象中更加美丽。

但我宁愿，她从未出现。她说她不该插手，可插手了，她也消失了。蚩尤被徐璐杀了，让人埋了。我看见了，蚩尤的手下偷走了尸体，何其忠诚。

她不是神明吗，不应该不死不灭吗？

可是，她终究没有出现。我等了她很久很久，等到徐璐一统大陆，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等到了一张手帕，那是我从没有触碰过的布料，我想，那应当是神明才能使用的东西，当初我说，她叫玄女。

那是她曾给我讲过的故事。

我拿着那块手帕，又等了许多许多年，日月更替，我带着姜氏一族逐渐繁荣，只是再也没有到达当年的位置。

徐璐之名妇孺皆知，我这位弟弟，一如当初大祭司所言，天赐之子。

太久了，不知道是多少个西季轮回，我只知道，在那颗她最爱依靠的大树旁，我再也没有等到她。

徐璐来见我，他道祭祀之日，她在，即便离得有些远。

神明有心吗，为什么，她不曾对我心软半分，为什么，她不肯在离开之前，见我最后一面。

她见了徐璐，却不肯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