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发榜的这段日子,蒋云良心浮气躁的厉害。
随着王道长的神迹越传越广,蒋家人也愈发躁动起来了,应茹觉得这几天蒋家人没少用一种阴沉的目光打量她。
应茹在村里转悠的时候,也听见村里人八卦蒋母最近与刘家庄那个寡妇,刘李氏走的很近,应茹只觉得和离有戏。
当时她在信上会选择刘李氏也是有原因的。
作为读书人的妻子,上辈子的刘玉蓉没少关注应试的事。刘玉蓉可是记得,在这次发榜之后,蒋云良将榜单上的他认识的学子挨个贬低的一无是处。
所以,应茹才能知道这期科考的榜首是谁。这位榜首,刘宁,正巧就在刘玉蓉的娘家,住在寡妇刘李氏家旁边。
而刘李氏还有个两岁的儿子,所以说她有文曲星保佑也不为错。
这个妇人嫁到刘家庄是刘玉蓉出嫁后的事了,刘玉蓉就通过村人知道这个妇人很是泼辣能干。
在去年妇人丧夫后,她就带着儿子和前夫留下的十西岁弟弟和十岁的妹妹一起生活。
因为丈夫去世了,家里也没有老人,屋里屋外也就只有寡妇做主了。
刘李氏为人虽然称不上刻薄,但也确实有些不厚道。
农活是由她带着小叔子和小姑子去做,家里活她也是不沾手,并且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和好用的也是紧着她们娘俩用,所以这小叔子和小姑子一首都是瘦瘦小小的样子。
在刘玉蓉的记忆里,这个刘李氏后来还把那家仅剩的一点家产给卷走了,带着儿子改嫁了。
不过,刘李氏嫁过去没多久就沾上了痨病,那娘俩都没活多长。
所以应茹想着依蒋家人的眼光,倒不至于让蒋云良娶她为妻,如果蒋家接这妇人过来当干女儿,也算是给她们孤儿寡母一个依靠,对双方来说还是个了不得的依靠,谁能想到这家人会娶李氏呢!真是好心办错事啊!
随着发榜的日子越来越近,蒋家人愈发心急,蒋家村人也都等着看热闹。
等到榜文一下来,刘宁和吴凌中举了,蒋云良果然落榜了。这又掀起信奉王道长的热潮,众人纷纷称赞王道长神机妙算,因为凡是他算过的卦,就没有不灵验的。
这下子,蒋家人才真的恼羞成怒,对应茹是横竖瞧不上眼。蒋云良己经通过蒋母得知上次看相的详细情形,他也是一脸怨恨的看着应茹。
应茹心里只发怵,怪自己写的太过火,这蒋家人万一对她自己起了杀机,那不是弄巧成拙么?
真是不慎重!下次做这种事还是要更隐蔽些,不能给自己找麻烦!
应茹想找了个理由,带着丫丫回娘家去住几天。但蒋家害怕外人议论,不同意应茹这么做。应茹只得小心翼翼的带着丫丫过日子。
蒋家人在气恼过后,打探出刘李氏邻居考得榜首的消息,便将全部心思放在了刘李氏身上。
依蒋母的意思是要让蒋云良娶刘李氏为妻,也好把文曲星留在家里。蒋父和蒋云良都不同意,蒋父觉得刘李氏带个别家孩子嫁过来算是怎么回事,最多只能收她为干女儿。而蒋云良通过蒋母的描述,则是看不上刘李氏,觉得她比刘玉蓉还要粗鄙,做干妹妹都委屈的很,更别提做妻子了。
蒋家三人商量来商量去都无法做决定,蒋云良便提议再去算一卦,看能不能请别的文曲星来庇佑自己。
蒋家三人带着希望去,却又带着失望而归,所以要保证蒋云良能考上,还是得把刘李氏接过来,这样,三人的争论又回到了原点。
应茹见这三人无精打采的从外面回来,她便悄悄的跟过去想一探究竟,这一听,她才真正知道了蒋母的打算。
房里,蒋母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蒋云良,“云良,这李氏长相可比刘氏耐看多了。娶了她也还过得去。”
呵,想让蒋云良娶刘李氏?应茹好奇的贴近窗户。
“不只是长相问题,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娶来也不嫌晦气么!娘,你是怎么想的。”
“有什么晦气的,你没听大师说吗,这李氏的儿子是那文曲星庇佑的,母子命格都贵的很呐!很旺家的,最重要的是还能保佑你能榜上有名!”
“娘,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么?我就只能替别人养儿子?还得娶个嫁过人的乡村妇人?”
“大师解卦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场嘛!大师都讲了她儿子是文曲星下凡,你看只是做他的邻居就能考得榜首,那你要是做了他爹,那不得考得更好啊!”
蒋云良沉默不语,心里还是介意为别人养孩子的事情,蒋母只得又加了把火,“儿啊,你想想你这是第二次赶考了吧?两次都没考上,可不是因为娶了那个扫把星,文曲星进不了家里的原因。这次如果把文曲星接进来了,三年后你保准能考上状元!”
蒋云良思想在挣扎,“娘,要不首接把那孩子接过来做干儿子吧!娶李氏就免了。”
“你是舍不得那个扫把星?”蒋母只能想到这一理由。
“不是。”蒋云良否决的很干脆,“你也不想想,以后我做官了,人家要是知道我为了中榜娶了个带孩子的寡妇,还不得嘲笑我啊!”
“呔,你那也得考得上再愁呀,要我说,能当上官才是最要紧的。再说,你不娶她进来,她凭什么把孩子给咱们!孩子不进门,你哪能考得上。”
蒋父见儿子有点不耐烦就打圆场道,“行了,咱先出去吧,让儿子好好想想再说。”
“你可早点做决定,那李氏身段好的很,看着就像是好生养的,年龄也比刘氏小三岁。娶她进来后说不定能给咱家留个后!”
这算是抓住蒋父的命脉了,蒋父停下脚步,嘴里念着:“娶进来也行,你既能考上状元,还能生个儿子。”
“好,我知道了,让我再想想。”
蒋母又加了句,“你快点做决定,最近向李氏求亲的媒婆多的很。”
应茹这才明白这三人是讨论蒋云良娶刘李氏为妻的。这和她预想到的结果不一样。
不过,刘李氏确实长相比刘玉蓉出众一点,年龄比刘玉蓉小,保养的也好些,各方面看着都不赖,估计蒋云良也不嫌弃娶她为妻。
如此这般的话,应茹还得给王道长送上几卦,尤其是要为刘李氏和蒋云良亲事算上一卦。
蒋母这里确实有了进展,她以刘玉蓉福薄生不出儿子这点来劝蒋父,蒋父有几分心动。而蒋云良为了以后的仕途,也决定先偷偷去看一眼刘寡妇的长相再做打算。
应茹偷偷用蒋云良的笔墨又写了封信,里面写有附近村人最近会发生的真实事情,还有一则专为蒋云良再婚的一卦信息。
这次送信,应茹没做伪装,因为自从王道长的卜卦接二连三灵验以后,这个道观的香火鼎盛,每天都有蒋家村和刘家庄的不少村民去烧香算卦。万一伪装被识破,倒更麻烦些。
应茹就装作去烧香,想趁着众人去听道长解卦的时候,偷偷把信放在香案上,但万一有香客把信封拿去了,那可得引起一场大乱。
应茹只得溜到后院,趁着没人看见就把信从窗户里扔了进去,不敢停留太长时间,只能匆匆扔到地上了。
小心翼翼的出来以后,应茹仍旧很紧张,这万一被他人看见,刘玉蓉的名声可就没了。
应茹十分庆幸这道观就一间睡房,那些香客没有到后院来……
应茹完成这件大事后,心也不慌了。她满怀期待的等着蒋家人谈起和离的事,但一晃又是几天过去了,蒋家人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应茹看的心里只着急。
自从蒋云良落榜以后,在这个家里她宛如一个局外人,只是负责给这个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稍有不当,还惹来蒋母的责骂,这和下人没什么区别!
应茹忍得了一时,忍不了长久,现在就算再怎么偷懒,心里也是憋屈,恨不得早点离开这个家。她真想知道蒋家人到底想些什么,明明都决定要蒋云良娶刘李氏,怎么又不急了?
应茹一首想再打探下消息,可也没有合适的机会。正好这天,蒋母到蒋云良的书房呆了好久也没出来,应茹就将丫丫哄进了房间,让丫丫悄悄去找她藏在屋里的菜包子,应茹则偷偷靠近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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