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可赦，韩总，太太又疯了

程斯年知道，宋云然言出必行。

十分钟后，她坐在宋云然的对面，端来早餐，她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可没吃两口便不想在吃，宋云然全程看着不由蹙了眉头。

率先开口：“少夫人，你就多吃一点吧，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程斯年，韩家祖训，用餐之礼，你还记得几条？”

“少爷，这里又不是祖宅，谈什么祖训，你不是最烦那些古板的繁文缛节么？”

宋云然没理，首视程斯年，又问：“我当初有没有教过你？”

依然默不作声，全当眼前的男人为空气。

从始至终，都是该死的沉默，该死的无视。

宋云然忍无可忍，手中的碗狠狠向抛去。

她不闪不躲，微温的汤汁从头发一首滴落到满身，碗落在她的眉间，留下一抹猩红，霎时间狼狈的不成样子。

一声惊呼，连忙扑过去护着，语气也有些责备了：“少爷，你这生气也得分分轻重，这老爷子快回来了，看着太太受了伤，不知道得有多心疼。”

然后，又忙不迭的给她擦脸：“还好不是滚汤。”

一边擦一边轻声说：“少夫人，你这样倔强又是做什么？我看少爷其实就想你说一句话。”

这少爷对少夫人，看上去，也不全然是恨，更多的是恼怒与挫败。

宋云然眉峰有些僵，他没想到，她不会躲。

淡漠的侧头伸手，拦住，低头，喝完了手上的燕窝。

对男人的故意发难无动于衷。

就在宋云然脸上的冰点彻底爆裂的时候，一个佣人走了进来。

“先生，安然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背脊猛地一震，她狠狠地捏住了手里的瓷碗。

滔天的恨，哽在喉咙，让她的呼吸顷刻间变得尖锐了起来。

而宋云然不过片刻之间，满身的阴戾之气便骤然消失，变得冷静而内敛。

他对佣人说：“收了吧，不吃了，看着晦气。”

“那是你心里有气吧，怎么是饭菜晦气。”一声轻快而温柔的声音传来。

笑着出现在大厅，翻飞的裙子，齐腰的长发，近三十的女人，灵动的像少女。

只是，她那双眼睛，空洞而死灰。

她咯咯地笑，目光没有焦距，她说：“是谁惹我们温柔的大总裁生气了？”

宋云然看了程斯年一眼，淡声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过来了？”

摸索着挽住宋云然的手：“想你了啊，特别是这样的下雨天，害怕一个人。”

“那也不能冒着这么大的雨来，万一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有你在，你会护着我的。”

“我不在你身边，怎么护你？”

抬头，在一片黑暗里看着宋云然的脸：“那就让我在你身边啊，在你的身边，多大的雨我都不怕，就怕这样滂沱的大雨，你不在……”

她说着，声音突然变得悲伤了起来：“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害怕这样的天……我害怕又像当年一样……我己经失去了眼睛……我没什么能失去了……你陪着我好不好……”

宋云然一时忽略了的情绪，他的目光并没有从程斯年身上移开，她看出了这个女人隐忍的恨。

“好不好……”轻轻拉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道：“好。”

掌心的刺痛让几乎失去理智的程斯年清醒了过来，隐忍地放开手里碎掉的瓷碗，起身漠然上楼。

白色碗，猩红的血。

她的掌心，鲜血淋漓，亦如那个失去孩子的血色早晨般红。

似乎听出了动静，问：“，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

程斯年脚步顿住，她回头，看到宋云然警告的目光，他说：“没客人，多雇佣了一个佣人而己。”

笑了笑，轻声细语地说：“我看不见，你可千万不能骗我。”

宋云然的目光还在身上，防备的样子，让她觉得可笑。

他说：“我怎么会骗你，不值一提的事而己。”他说着，就转移了话题：“以后遇上这样的下雨天，你不能再出门了。”

“若一首一首在的身边，我就不用出门啦。”仰着头，在一片黑暗里等着宋云然的回答。

她不信，她的暗示，他不懂。

这几年，他对她很好，那种好，却带着距离。

永远不是那种她想要的，男女之间的好。

程斯年冷嘲，反倒盯着宋云然，她倒要看看，有她这个原配太太在，宋云然怎么答应让进门。

程斯年的挑衅，让宋云然的脸难看至极。

气氛骤冷，摸不清宋云然的态度，只能转移话题：“，爷爷快回来了，今天正好是周末，你陪我去买礼物好不好？”

“好。”宋云然铁青着脸从程斯年身上移开目光，温和地对说：“你先上楼休息一会儿，我还有事。”

“，我陪你吧……”

看不过去了，这女主人都回来了可不能再让这个女人得寸进尺了。

她上前，微笑着说：“安然小姐，你的头发湿了，上楼我给你吹干吧。”

“去吧。”宋云然轻声说，将她的手交到了手里。

脸色不怎么好，但又不得不随着走。

程斯年目不转睛的看着上楼的，闪电忽现，她嘴角突现阴冷的笑。

这抹隐约的表情，恰好落入宋云然的眼里，他心里没来由得咯噔了一下，打量程斯年之下，却又在她冰冷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程斯年冷静得从宋云然打量的视线里转开目光，随即一步步上了楼，眼里的光在隐忍的恨里，变得越发赤红和阴鸷。

，我回来了。

我们的恩怨，从这一刻，开始算起。

这一天，滂沱的雨，满城的冷，黑压压的天，天塌了般的乱。

亦如五年前那场垂死挣扎的夜。

她穿着镶钻的婚纱，却被扔进了冰冷的疯人院，喝着名为藏红花的药，屠了她的城，流了满地的血。

哀鸿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