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姗进入了后堂,并没有先去泡茶,而是先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把口袋里的彩票掏出来,小心地把褶皱磨平,然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夹在了里边。
转身,去了厨房。
她从橱柜里取出三个干净的杯子,从热水壶里倒了依次倒入清水,又从旁边的茶叶罐里捏出了两把茶叶扔进水里,用筷子搅拌几下,看到茶叶舒展,水的颜色从清色变成浅黄色才停手。
“舅舅,舅妈,姥姥喝口茶再继续聊吧。”夏姗端着托盘招呼,然后把茶杯依次放在姥姥,舅舅面前。
当往舅妈面前放的时候,夏珊手一抖,茶杯就往舅妈身上倾斜。
舅妈啊——的叫一声,起身就把茶杯拍到一边,但裙子上还是洒了不少的茶水。白色的蕾丝裙,衬的淡黄色的茶渍越发的明显。
舅妈登时就怒了,抬手就毫不犹豫地扇到夏姗的脸上,口里骂道:“你眼瞎啊!”
夏姗挨了这一巴掌,重重摔倒地上,她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舅妈,眼里迅速溢满泪水。
“舅…舅妈,我不是故意的。”
“孙芬,你干什么!”舅舅在一旁扯住舅妈的手。
姥姥更是脸色铁青,赶紧起身去扶,口里念着:“姗姗,我的心肝儿哟,让姥姥看看有没有事儿。”
夏姗低头啜泣,眼泪啪嗒啪嗒往地上砸,她松开捂着脸的手,故意露出被打的那半张脸给众人看,白净的脸上几条巴掌印非常明显。
夏姗知道舅妈今天穿的这件蕾丝滚边的衣服是她最喜欢的,是外国货。
前世,住在舅妈家,夏姗端盘子没端稳,洒了几滴汤在她衣服上,没少被她折辱。
“刚才你们说的事儿,我不答应,现在就这样,我们搬过去还不知道怎么样!你们走吧!”姥姥也不是老糊涂的人,儿子媳妇口口声声说搬她们家住方便,会对她们好,转头就这么对外甥女,她还没死呢!
见姥姥口气强硬,舅妈自知理亏,早就把脸上的狠色收拾干净,一脸尴尬赔笑道:“那妈,我和夏建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就拉着一言不发的舅舅往外走。
夏姗自顾自地哭着,别提多委屈了,姥姥心疼极了,不停的拍着她的背哄着。
“姥姥,舅妈是不是不喜欢我,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夏姗见姥姥搬到舅妈家的心己经动摇,加了一把火。
“姗姗乖,我喜欢你就成了,管外人做什么!”
听到姥姥的话,舅妈往门口迈的脚步一顿。
转过头,正好和夏姗漆黑的眼睛对个正着,她心里咯噔一下,再待细看,又是那个只知道哭泣的小女孩了,仿佛刚才所看到的只是昙花一现。
*
傍晚夏姗吃完饭,回到自己的房间,从门里边插上插销,把门别上。
然后她坐到桌子旁的椅子上,很着急地用右手去扯左手腕的手链,但她把周围的皮肤都扯红了,还是扯不掉!她停止动作,盯着手链发愣。
白天,她用了苦肉计,舅妈推她的力气虽然大,但也不至于把她摔得太重。
她知道姥姥疼她,为了不让姥姥心软,就故意把自己摔得很重,因为以手撑着地面,手当下就被擦掉了小块肉,血糊的到处都是。
舅舅夫妻俩走后,姥姥领着她去村里的诊所包扎。
回到家,夏姗感觉手腕处有些热。本来她没当回事儿,还是和之前一样,该干嘛干嘛,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手腕处越来越热,甚至有了种灼烧的痛楚感。
夏姗仔细观察左手腕,手腕处带的是死去妈妈给她的红绳,红绳处有一个圆形的翡翠,灼烧感就是从那处传来的。
手链周围没有红肿的迹象,只有干干的热流淌全身。夏姗轻轻抚摸,发现了问题,手链竟然和周围的皮肤连在了一起,就好像要融进皮肤了一样!
夏姗赶忙到院子里的手龙头那儿,拧开水龙头,就着水冲洗。
水龙头是连着院子里的井的,夏天炎热的时候,村里的人都喜欢打着井水冲凉。
但水流到手链周围的皮肤上,夏姗感觉皮肤仿佛要冻成冰块一样。她立马关上水龙头,双手支在水台上喘粗气,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这时姥姥在屋里喊她吃饭,她为了不让姥姥担心,扒了几口饭就说是饱了,想回屋。姥姥以为她心情不好,就让她赶紧回去休息,对于舅舅一家,两人很有默契,谁都没有提。
夏姗仔细回忆白天发生的事,想找出手链融进皮肤的原因。白天左手掌出了很多血,她一抬手,流的到处都是。
对了!夏姗眼睛一亮,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记着她前世上大学的时候,她舍友喜欢看小说,也给她安利了几本,其中就有这种佩戴的东西融入到身体里的情节,中介就是宿主的血。
虽然是小说,但艺术源于生活,她都能重生了,谁又能保证小说里的情节不会上演?
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夏珊从笔筒里拿出小刀,深呼吸几口气,把手链周围的皮肤割出一道口子。
就见流出的血不断的向手链汇聚,继而慢慢地被手链吸收,灼痛感再次袭来,并且越来越强烈。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慢慢渗出细密的汗珠,夏姗可是熬不住,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等夏姗悠悠转醒,己经是深夜。
夏姗摸了摸自己还有些隐隐作痛的手腕,低头一看,手腕上的手链己经消失不见,只有一圈青色的纹路若隐若现。
仔细一看隐隐能够看出是一条小鱼,月光一晃青绿色的鳞片反射出氤氲的光芒。不知道的,还以为去纹了身。
夏珊抚摸着青鱼纹身,发现根本擦不掉,不禁脑子有点疼。
高中管制的算严格的了,不允许学生奇装异服,纹身带耳钉之类的,她还是要小心别被老师同学发现,那她真就解释不清楚了。
正想着,夏姗突然感觉自己置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西周被迷雾环绕,看不清周围的景色,只能听到有水流动的声音。
她适应了一会儿,顺着水流的声音找去,就见面前出现一条小溪,发出流水潺潺的声音。
雾气是从这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的,雾气实在太大,夏姗并不能看出这条小溪究竟有多长,又是流到哪里。
夏姗好奇地蹲下身,把手伸进溪水里,水是温的。
她把手抽了出来,鼻尖瞬间就闻到一股恶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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