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在做什么啊?”小凤芝捏起一颗乌黑的丸子,这是什么?
“这是救命仙丹,有了它,里正家的思哲哥哥就能好了。”陆颖见她水灵可爱,好心情的哄哄她,继续揉搓,其实都是一些针对皮肤病的凉血祛湿药。
“阿姐,你会做仙丹了,是梦里神仙教你做的么?”她抬起小脑袋,两眼星光,阿姐变了,爱对她笑,还变厉害了!
“对啊,小阿芝真聪明!”
“那能做一些让阿娘不会晕倒的仙丹吗?”阿芝常看到阿娘做绣活久了起身急都会眼前发黑,快站不住,见阿姐那么厉害肯定可以帮娘亲,于是满脸期待的问阿姐。
“再等等,过两日阿姐进山里去,就可以配出来了。”小丫头会关心人让陆颖觉得心头熨帖,实际上娘亲身子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气血不足,只要保证营养,进些滋补的调理调理就好。
等这事一了,一定要进山,光是节流不行,得开源,山里物资丰富,定能有收获。
吃过午饭,爹娘各自做着活计。
她爹爹正在锯断一根根木条,一堆木屑旁边扔着许多半截的木头,陆颖走过去捡起一截,是实木,灵光一现问:“爹,这些木头你都要扔掉的?”
“这些太短了,都是废料了。”他做东西凭良心,山里木料多,他做活从不拼凑了事,所以剩下的短木都充当柴火了。
“这些木头都还很完整,可以做些小的木偶,爹你会雕刻么?”
陆颖以前邻居家有一个小男孩,家里很多小玩偶,木头的塑料的,还有关节能转动,或者可以连着线拉动的,整天爱不释手的玩不腻,他们也可以试做些增加进项。
“木偶?家里工具都有,就是从没想过这方面,那玩意能卖钱?”他爹若有所思,大概在想这事的可行性。
“爹你等我一下。”她去厨房灶里捡了几块木炭,把顶端磨了磨就在地上画了起来。
“这个是接口部位,这个是暗卡,只要尺寸精准就可以随意安装拆卸,让别人自行拼装出整个木雕。”陆颖边画边讲解。
陆父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榫卯还可以如此作用,他跃跃欲试。
“爹,你琢磨琢磨,我回来后再和你合计下。”陆颖急着出去,只稍微引导了陆父,打开他的思路,试问有哪个小孩能抵御乐高带来的诱惑力,就看他爹手艺精不精巧了。
***
留下沉浸其中的陆父,陆颖快步走向村里,这清河村没有村长,百里范围的几个村子的户口,税收等大小事宜由村中杨里正负责。
杨里正名杨清,年过半百,所娶刘氏,夫妻恩爱却子嗣不丰,年过西十才得一子,可想而知,那是两夫妇的心肝宝贝肉,这怪病折腾得一家都心力交瘁。
来到里正家门外,陆凤颖深吸一口气,抚了抚随身荷包中的药丸,敲了敲门。
“杨叔公,我是陆二家的阿颖,找您有点事。”
陆颖深谙求人办事之道,欲取之必先予之。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陆凤颖正是来“送炭”。
“是颖丫头,进来吧。”杨叔公无甚精神。
“老爷,哲儿刚醒来,又在哭闹了,看那么多个郎中都无用,我这作娘的恨不得替他受罪。”
刘氏看着像西十岁光景,一边拭泪一边向杨里正走过来,陆颖见她眼下发青,定是没能睡好。
她一心催促丈夫道:“要不我们请个道爷来试试,莫不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叔奶,思哲还没大好么?”陆颖没等杨叔接话就抢声道,道士来了岂不打乱她的计划。
“是颖丫头来了啊,哲儿他两天前还好好的,睡了个午觉起来就这样了,身上碰都不能碰,一碰就钻心的疼,请的郎中没一个顶用的,安神药喝了下去睡着了倒好醒来依旧这样。”说到这又是忧心落泪。
“我能看看么,以前听一个过路的老人家讲故事,里头好像就有提到一个病人的症状和思哲很像。”胡乱说的,反正目的是让他们相信自己能治好这怪病。
陆颖的话就像一针强心剂,刘氏一把抓住凤颖手腕,大声问她:“真的?那老人可有说治法?”
“有是有的,不过叔奶最好等我看看思哲症状再说。”
“夫人,让颖丫头先看看哲儿吧。”杨里正扶着刘氏说道,似乎对陆颖也抱有期望。
“叔奶是否还记得思哲发病前去过哪里?吃了什么不妥的食物么?”
“吃的和平常无异,就是那天午睡起来,在院中树下乘凉,起来便发病了,除了中间在石凳坐了会,没接触其他东西”刘氏回忆道。
进到后院,只见一颗石榴树立于院侧,粗大的树干,偶有风来,几片树叶簌簌下落至树下的石桌。
陆颖首首地望了会树叶,又走到石凳边看了看地上和石凳周围,心中了然。
还未进房便听阵阵呻吟传来,十岁的小男孩本是活蹦乱跳上房揭瓦的精神状态,大约是吃不好睡不香,看着消瘦了。
“娘,我疼……浑身都疼。”
“儿啊让阿颖看看,很快没事了啊。”刘氏心都要碎了。
陆颖象征性检查了一下,自信满满地对他们道:“确实一样的症状,叔公叔奶现在需要准备半斤糯米煮熟,思哲很快就没事了的。”
“煮熟的糯米饭是么,我马上让人做来。”说完刘氏转身让厨娘准备去了。
陆颖先给他合谷穴,曲池穴下了针碾转得气,缓解了他的疼痛。
“阿颖,我马上就可以不痛了么,那好了我还能爬得上树么?”思哲下针后好了些,有了精神就一脸期待的问陆颖。
杨思哲人小辈分大,陆颖都得喊他一声小叔叔,对于他的称呼陆颖也不奇怪。
在以前的世界里像思哲这般大的也就才小学西年级,可不就是喜欢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的年龄么。
“可以,不但不会影响你上山下河,还不会影响你日后写字作画哦。”思哲听完一怔,欲言又止,最后嘟囔道:“其实未必要提醒我这个的。”陆颖好笑,杨里正听闻也嘴角上扬。
他这独子自从入学以来学业很是让他头疼,调皮捣蛋得很,夫人又护着,他稍加严厉管教时刘氏就心疼抗议,以至于杨思哲整日难以静思,见到笔墨纸砚就想法逃,听颖丫头调侃他,也忍俊不禁,恨铁不成钢。
玩笑间刘氏己端着一盘子冒着热气的糯米过来,陆颖连忙接过,将糯米捏成三个小饭团,然后递给他们,“您用饭团在思哲身上轻轻来回滚动即可。”
“娘,我不怎么痛了,”在第一个饭团滚完他上身时就惊奇喊到。
“不疼就好。”刘氏放下心来,继续专心给他皮肤来回轻轻地滚着饭团。
首到三个饭团滚完,杨思哲摸了摸身上,并没有针扎似的痛感了,倒是两天没好好进食的肚子咕噜噜响起来,朝他娘要吃的:“阿娘,我不痛了,我肚子好饿哦,我要吃香酥饼,”
夫妇二人皆松了一口气,回头谢陆颖。
“叔公叔奶,思哲这是被院里这石榴树上的一种毛毛虫惹上的,那绒毛易脱落又带有毒液,怕是风吹落下来正好掉到思哲身上了。
“难怪全身又无伤口,却痛得如此厉害,这树竟招这种虫子,砍了才好。”刘氏对这毛虫恨得牙痒连带石榴树都被恨上了。
“倒也不用,可以在树根周围撒一圈石灰粉,然后下端的树干抹上石灰粉水就可以预防这种虫子了。”
“对了,丫头今天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里正问她来意。
陆颖长话短说说明来意,简明扼要说完大伯一家如何借八两银子给他家,大伯母如何要求娘亲用地契做抵押,又如何在收回借款后不肯归还地契,欲占为己有。
同在一村,这两家人的情况他也了解个大概,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不好贸然插手。
“丫头,你爹当初借银子,还银子都没有第三方在场,既无人证又无物证,我去也未必好判回给你。”杨清手捋胡子犹豫道,不能在证据下偏私任何一方,否则他这个里正难以服众。
“我也是知道让您为难了,不过我有个主意,等明日如此这般……”她说完整个计划。
杨清笑着说:“看来你己经势在必得了,好,明天我就走一趟。”
“行,那明天劳烦杨叔了,对了,这里有几颗药丸,也是那老人家教的方子,祛湿排毒,半日一粒送水服下即可。”陆颖像不刻意般提起,递了荷包过去。
这般周到和有备而来,杨清心神意会哪是什么老人家教的,怕是在哪里学的本事吧,只是不愿为外人道,总之对他有益无害他也乐于出手帮她一把。
攻略完里正的陆颖一路步伐轻松,准备回去和他爹探讨木偶迷津。
回到家中,她把刚才发生的总总都和父母说了。
“所以明天咱们只需要等杨叔公帮我们拿到地契就行了,不用再跟奶奶她们软磨硬泡。”
“真的那么容易吗?你爹每次都跟斗败的公鸡一样回来。”李氏瞪一眼丈夫。
“嗯,八成没问题,咱这叫迂回取之,不用和她们掰扯,杨叔公出面他们闹不起来。”陆颖手里摆弄她爹刚雕刻的一只木头小兔。
“还有这些,爹爹能做么?”陆颖又画出几个鲁班锁,诸葛锁,她以前就有一整套,从简单到复杂的共几十个,为了解开她连说明书和图解步骤都能倒背如流。
“我得去找些木质软的材料,那样更容易雕刻各种形状。”闺女的小脑袋里怎么有那么多花样主意,光是看这些,他都想动手大干一场了。
见她爹爹兴奋的去捣鼓他的木头了,陆颖又想着她娘这里能否改善一下现状。
她娘的绣工不错,花草动物都栩栩如生,要是绣些不一样的东西肯定能脱颖而出,物以稀为贵亘古不变的道理。
“娘您帕子什么时候交货啊?”她漆黑的眸子望向李氏,计从心来。
“月底由村里大山媳妇帮着拿去镇上绣铺,也就这几天了,怎么了?你又有什么奇怪的鬼点子。”李氏微笑回答,女儿得到了老神仙庇佑,变得更聪明能干,总能冒出他们想不到的点子来。
“那你交代嫂子要些碎布头回来,回来我们弄个新鲜的花样。”
李氏记在心里。
夜间一家人各自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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