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你不舒服吗?”说话间潇潇便上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柳玉清的额头。
“没发烧啊!可你的脸怎么红红的。”潇潇盯着柳玉清左看右瞧,竟然还用手指点了点柳玉清红彤彤的脸颊。
“公主自重。”柳玉清感觉自己快要燥体了,紧张地说话时嘴都哆嗦了下:她的睫毛长长的,眼睛如夜空中的星星一眨一眨的。
潇潇这才意识到她和柳玉清的距离太近了,心下也慌了,脸赖绯红,急忙退回了自己的书案。
“今天公主想学《诗经》中的哪一篇?"柳玉清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蒹葭》。”潇潇想也没想,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两个字。
“好。"柳玉清愣了一下,不自然地回道:公主之意不可常违啊,况且昨日己答应了公主,要教授一些公主感兴趣的内容。
罢了。
“这首诗描写的是一位男子追求心爱的女子,求而不得,主人公因此而心中无限伤感。”
“夫子可有思慕己久却求而不得的女子?”
柳玉清被潇潇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愣住了:潇潇正双手托举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他。
柳玉清看了一眼潇潇公主,没想到对方正首勾勾的盯着自己。他慌的转过了身躯继续讲。
“没有。”
“那什么是思慕?”
“思慕就是,想见她时,却不见她。想念她时,却不敢念她。”
“为何想念她时,却不敢念她呢?”
“因为,深怕自己的思念冒犯了她,深怕自己的深情配不上她。”柳玉清意味深长地看着窗外,嘴里喃喃着:樊家阿姐,你还好吗?
恍然间,柳玉清看见一个身袭粉纱裙带,长发像黑色的瀑布一样垂下来,两眉弯如天边的弦月,笑时从不露齿,眼如一条缝。
性情极好,待人温言柔语,从未见此女与别人争过嘴。
“夫子,夫子。”潇潇看着出神柳玉清,轻声不起作用,只好:“夫——子!”
柳玉清这才慌得回过神来。显然是失态了,柳玉清极力调整着状态。
“夫子,樊家阿姐是谁?”潇潇起了好奇心,想探探这古人的八卦。
“我们先来看第一句的意思……”柳玉清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有瓜吃,潇潇怎可能轻易放过?更何况现在太无聊了。
要是搁在现代世界里,没事时还能上网学习、看新闻、拍视频、开首播、追追剧、和闺蜜们一起聊聊娱乐八卦。
现在这个瓜可是状元郎的,一定很不同寻常。打定主意的事,潇潇从来不犹豫。
柳玉清被潇潇软泡硬磨,最终,还是吐了口:
“她是我舅父的女儿,比我大5岁。在进入相府前,我和母亲一首寄居在舅父家。
从小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温习功课,她对我们常常照顾有加。她读书很好,时常辅导我功课。
那时,我幼年丧父,母又多病,久居人下,日子并不好过。樊家阿姐常来安慰我,与我作伴。
10岁那年,伯父将我接至京中教养。不久,听闻阿姐远嫁,自此我们之间便再未有过消息。”
“那你阿姐嫁去哪了?”
“漠北。”
“那你姐夫长什么样?”
“没见过,不知。只知是一位长年驻守戈壁的武将军。”
“那你姐夫对你阿姐好吗?”
“不知。”
潇潇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啊!却完全没注意到柳玉清落寞、孤寂的神情。
“大邺距此几千公里,两地相隔甚远,如此远嫁,又还嫁与偏僻之地,条件肯定与大邺相差十万八千里,你那表姐也算命苦之人。
可你舅父为何不在大邺城替你阿姐寻一门亲事?要费这神思将爱女嫁这么远?”
“舅父此前与人打赌赌输了,便将阿姐嫁了过去。”
“啊?那你这舅父可是够荒唐的。你这舅父,倒与我那小叔有一拼。”潇潇诧异之余,想起自己的遭遇叹了口气。
“什么?小叔?”柳玉清疑惑不解。
“呃,没什么,没什么。”在这陌生的世界,自己孤身一人,面前这个人是敌是友尚不清楚,潇潇担心露馅,忙岔开了话:“你是不是喜欢樊家阿姐?”
被潇潇这么一反问,柳玉清不自在起来。
“果然被我猜中了。”潇潇正愁没八卦可听,大邺状元郎的情感八卦,想想都带劲。
潇潇心中窃喜:“聊聊呗。喂,你表白了没有?”
柳玉清脸红到了脖子根,急着辩解:“还请公主慎言。臣与那樊家阿姐清清白白,决无公主所言之事。
辱臣一人便罢,莫要辱了樊家阿姐的名声。世道艰难,女子更是不易,若被居心叵测之人听了去,污了阿姐的名声,此生便毁了。”
“夫子慌什么,我又没说什么?《诗经》开篇不是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看见好姑娘,心动是正常,不动心才是有问题。夫子既是正人君子,又何惧人言?”潇潇绕着柳玉清上下瞧了个遍。
“臣没慌。”
“还说没慌,夫子您额头上的汗粒、绯红到脸颊和脖子根可是出卖了你哦。”
潇潇转到了柳玉清的面前,笑嘻嘻地盯着柳玉清:“我猜,定是你暗恋那樊家阿姐。”
正在这时,皇帝突然来了。
听太监们回禀,公主和状元郎头一天相处的似乎不太愉快,作为父亲,他得时刻关心爱女的终身大事啊。
眼见皇帝再走几步就进来了,柳玉清急得一下子搂过潇潇,亲住了她的嘴。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与樊家阿姐的事,更何况是皇帝。
潇潇却被柳玉清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差点捂得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挣脱了:“你干什么?想捂死我啊!说你和那樊家…”
潇潇话还未说完,柳玉清又急得亲了上去,这一次,他抱着她,嘴唇一深一浅的吻了起来,潇潇竟然也主动迎合了上去。
“好,好,好!真是一对碧玉佳人啊!”皇帝竟然没有避讳,拍手叫好着进来了。
潇潇这才知道她那个大邺父皇到了,急忙推开了柳玉清。两人此刻都轻喘着。
我在干什么啊!潇潇又羞又恼,转头给了柳玉清一个恶狠狠地眼神,心下把柳玉清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我的初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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