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当炮灰

齐修己沉默的态度让她也大概猜出来了沈家人的态度，她父亲果然和小说里一样是偏向沈亭瑶的，只是他也不想想，就算沈亭瑶真当上皇后，那对沈家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沈家本来就己经出了一位皇后，沈亭瑶踩着她嫡姐上位，如果自己是病故了，那还还好点，如果是被废，沈家多一位废后女儿，是件好事？

“沈家轻狂，表兄不必将心思过多花在他们身上，我目前虽有困顿，却不至于落到被废。”

“只是确实有件事需要表兄替我打算一番。”她目光轻轻从冬至身上略过，“我出嫁时带了两个陪嫁女使，表兄应该还记得吧！”

“记得，娘娘身边的这个姑娘不就是当初带的其中一个嘛，臣记得，这两位姑娘还是姑母留下，伺候娘娘许多年了。”

“表兄好记性，只是伺候了我许多年，也意味着，同沈亭瑶相识时间也久，冬至还好，另一个……麻烦表兄再替我挑几位得用的人，最好会些医术，到时表兄不拘让表妹还是舅母，将人给我送进宫吧。”

“臣遵旨，娘娘也别过于伤怀。”多年伺候必然也是有些情分，乍然知道人心不忠，难免会觉感伤。

而齐修己不提，沈骊珠还真以为自己心肠硬，一点难过都无呢。

可她的冷硬心肠，也不过是她暂时未脱困局，不敢先同情旁人。

强行遏制住难过的情绪蔓延，平静道：“多谢表兄宽慰，时候也不早表兄先去两仪殿赴宴吧，我稍后也该去了。”

“臣告退，万望娘娘……保重自身。”

“表兄！”突然扬声叫住往殿门走的男人。

男人停住脚步，回身询问：“娘娘还有何吩咐？”

“表兄，当日戏言，我与大舅母具未当真，表兄也该早就忘了吧？”

所谓戏言，还是七年前，沈骊珠刚刚及笄时的事情，那时她身上没背着和陈珏的婚事，时常往定王府跑。

定王府里，外祖母言她母亲早逝，沈骐未娶续弦，妾室管家，与旁的家眷夫人交谈总要弱势几分，寻常说话也罢，若是商谈她婚事时也弱势，该误了她的好婚事，倒不如让大舅母替她择良婿。

大舅母当即就应下，还说何必在外寻良婿，她家长子自幼护着这个表妹，那就让他护一辈子好了。

说这话时，不巧齐修己负二舅舅所托，回京送二表姐出嫁，正好被大舅母拉来给外祖母请安，将话都听了进去。

偏偏那时也不只是玩笑，虽然定礼一概未下，但如果不是没过几日，太后就越过先帝下了赐婚旨意，定王世子妃己经要找沈骐商议两人订婚的事了。

可也是因为之后她就被指给陈珏坐太子妃，于是就再也没人提那不是玩笑也是玩笑的玩笑话。

至于今天，沈骊珠再次提起，其实只是想在提齐修己婚事之前做个铺垫。

“臣不敢忘。”没想到会等来这么个回答，不等沈骊珠提起一口气，他又十分平静却郑重的继续道，“母亲要臣护着娘娘，而姑母是祖父独女，与父亲一母同胞，不行早逝只留娘娘存于世，两者相加，臣自然不敢忘当日的话，此生维护娘娘。”

“多谢表兄，小时候还羡慕过母亲有许多哥哥护着，如今看来，我虽无亲兄弟，表兄却更胜于亲兄长，也算无憾。”

“表兄与亲兄长到底不同。”

“如何不同，表兄护我，更胜别家亲兄长。”

“只愿在娘娘心中，臣之护持，更胜陛下。”

他将自己和陈珏放在一起比较，哪怕沈骊珠不想多想，却不可避免的听明白了其中意思。

“表兄，你明知道，我如今……”叹了口气，不再纠结此事，“罢了，当日的事，我与表兄都不提了吧。”

“但我未禁足前，几次召见外命妇时见大舅母，都听她提起表兄的婚事，表兄也近而立之年，可有心仪女娘？”

“正好今日庆功，表兄若有喜欢的女娘，我向陛下请道旨意，圣旨赐婚，叫我未来嫂嫂风风光光嫁你。”

话音落，他这一次不仅跪了，还俯身长拜，“臣少在京中，而边境凄苦，臣若娶妻，不知如何安置，不敢耽误好人家的姑娘嫁臣受苦。”

“随外祖父征战的，我几个舅舅，其他表兄，甚至还有一个表弟都己经结婚生子了，表兄何必……何必害怕耽误。”

虽然嫁娶之事讲究上面的兄姐成亲后，才会往下轮着来，但齐修己执意不娶妻，齐家剩下的孩子，总不能一首为他守着不婚嫁。

而沈骊珠，她原本想说的，其实是何必执着。

当日说那话时，她不过十西，当真不懂男女情爱，所以不曾爱他，也不曾遗憾没嫁他，但他好像并不是如此。

他长拜不起，终于隐晦的向她表明了心思：“请娘娘成全。”

成全什么？成全他不娶妻，还是成全他一首执着。

“表兄，我今次遇事，求你助我良多，可若换定王府旁的表兄表弟回京，我亦会求他相助，出嫁时，外祖父曾告诉我，定王府不只是母亲的娘家，亦是我的娘家。”

出嫁之后真的没再见过齐修己了，甚至他之前都没将那句戏言当回事，如果不是此前大舅母提起太多次齐修己的婚事，她甚至都不会在他要离开说那一句话。

没想过他将那事当真，起了心思，所以之前心安理得的向他求助，这番话，也不过是向他解释，换了齐家其他人，她也同样会求助，自己待他，和待其他的表兄表弟并没什么不同。

“谢娘娘成全，臣告退。”

“本宫未成全，下次，让外祖父换其他人回京吧。”

……

等他离开后，冬至这才上前，小心劝慰道：“娘娘，少将军虽有这心思，可少将军一向行事妥帖，必不会叫旁人知晓牵连娘娘的。”

“我是怕被外人知晓吗？明知不可得，还非不放心，他折磨的只是他自己。”

刚刚的话也不是对齐修己撒谎，她真将齐修己当亲兄长了，当日出嫁，家里还有庶弟，可她最终还是要齐修己送嫁，这份兄妹情谊她记着，又怎么可能不为齐修己多考虑一些。

“算了，说这些还太早，阑月宫那里，立秋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找你，你且听听吧。”

阑月宫主位正是沈亭瑶，经齐修己这一提，她不可避免的对立秋有些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