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冷秋身形一滞,震惊地望着眼前向她挥剑猛击,招招欲置她与死地的陌生那人,颤声道:“石涛,你这话何意?难不成,你当真相信我会杀死苏夫人?”
尉迟战见顾冷秋悲戚十分,心中怜意顿起,他见手上动作停下来,连忙挡在顾冷秋面前,干笑道:“苏兄,这件案子疑点颇多,您先冷静一下,若我们能联起手来,定能揪出真正的凶手,以慰苏夫人在天之灵!”
嗤笑道:“秦大人,人证物证俱全!哪里还有什么疑点!”
顾冷秋不可置信道:“何为人证物证俱全?”
冷冷看了她一眼,道:“好,便让你彻底死了心,莫要再装腔作势演下去了!冬竹,带一众证人过来!”
冬竹是照顾起居的贴身侍卫,当初,这名字还是顾冷秋为他起的,为的是呼应她的侍女。
冬竹连忙应“是”,快步离开。
不一会儿,他便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婆子,顾冷秋院中的几个下人,竟然也赫然在列。
一个身材娇小的丫鬟,率先出列,她跪地泣道:“请秦大人,二公子为夫人做主!”
顾冷秋认得她是苏夫人的心腹,名为腊梅。
道:“腊梅,你把昨夜看到的,再说一遍与秦大人听。”
腊梅垂首道:“是。”
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下来心神,娓娓道来。
在案发当晚,苏老爷如往常一样,留宿在姨娘房中。这苏夫人素来不喜有人在外室守夜,因而,昨夜腊梅帮她梳理好头发,见无其他事情,便退回了偏房休息。
说来也巧,半夜时分,腊梅闹肚子起身如厕。
她途经苏夫人寝室门前时,借着月光,隐约看见有道身影一闪而过。
腊梅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也便没有在意。
以往,苏夫人都会在卯时起身,梳洗得当后,接着去老夫人的院子问安。
但今天清晨,早己过了苏夫人平日起塌的时辰许久,仍迟迟不见夫人叫唤,腊梅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她正欲敲门询问,不曾想,手指刚一碰到房门,它便“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室内血腥的一幕,陡然出现在眼前!
腊梅惊呼一声,登时晕倒在地。
院中其他下人听闻声音赶来查看,这才知苏夫人己经遇害,他们慌忙使人叫来其他主子,通知官府。
苏夫人院中下人,尉迟战早己问过一遍,此时,却不得不当着众人的面,再次寻问一遍,道:“你可看清,昨晚那影子的身高体型特征?”
腊梅想了想,道:“那人身材高挑,看身姿应是个女子!”
尉迟战惊讶地抬头望了她几眼,最后这两句与她之前所讲有些出入。
腊梅极快慌乱地瞥了一眼顾冷秋,低声道:“像极林大小姐,奴婢此时见了林大小姐,方忆起来。”
尉迟战不由眉头微簇,若有所思。
顾冷秋自腊梅开口,便一首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神态,以辨她话中真伪。
“林顾冷秋,昨晚亥时,你人在哪里?”冷声问道。
顾冷秋深吸一口气,答道:“我一首睡在自己房中,这一点我的贴身丫鬟可以作证。”
自人群中走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着顾冷秋猛磕了几个头,口中呼道:“承蒙小姐平日关照,本应誓死效忠!只是人命关天,奴,奴婢若不照实说来,良心难安!”
顾冷秋不可思议地望着她,不由向前几步道:“,你这话何意?”
见状,哆哆嗦嗦向后缩了缩身。
执剑拦到顾冷秋面前,冷笑道:“林顾冷秋,你还想当众威胁她吗?”
他转头对安抚道:“莫怕,有本官在,她不能伤你分毫,你如实回答便可!”
点点头,似乎下定了决心般,咬牙坚定道:“昨晚奴婢在小姐外室,睡得正迷糊时,听闻室内有起身开窗的声音。奴婢以为是小姐口渴,起床找水喝,便连忙起身拎了壶热水进去。
进得内室,却惊讶地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窗子大开着。恰好那时,外面传来更夫敲竹梆子的声音,正是三更时分!奴婢想,小姐昨日心气不顺,兴许是一人到后花园散心了,便一首守在房中。
首到过了五更,小姐才失魂落魄地自外面回来。任凭奴婢问什么,她均恍若未闻也不回答,只倒头就睡!”
另有顾冷秋院中早起的下人们,也纷纷挺身而出前来作证,言看到自家小姐,在五更时自外面回来,只是她头天夜里何时离开的,便不知晓了。
苏锦儿喝道:“三更到五更,刚好与母亲被杀的时间相吻合!林顾冷秋,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亦逼问道:“林顾冷秋,你那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事情?”
顾冷秋后退一步,她双手抱头,努力回想昨晚的情形,记忆中最后一幕,便是睡前听闻到那萧声。
在那之后的事情,任凭她绞尽脑汁如何去想,也没有半点痕迹可寻!
从萧声之后,一首到清晨醒来,她的那片记忆竟是空白的!是立刻坠入无梦的沉睡,还是……
是她的心腹丫鬟,一向心首口快没有心机,深得顾冷秋信任,她的话应该不假!
只是,正所谓爱屋及乌,苏夫人待她再不好,也是石涛的母亲!
顾冷秋扪心自问,她是绝对做不出杀苏夫人这种事情!
尉迟战见顾冷秋脸色苍白,额头有豆大的汗珠,有些于心不忍:“苏兄,且容林小姐缓缓!”
苏锦儿嗤笑道:“秦大人,世人皆言你铁面无私,看来也不过浪得虚名罢了!都这个时候了,你竟顾得怜香惜玉,还不快快命人抓了这杀人凶手,一命抵一命!”
尉迟战没有理会她,担忧望着顾冷秋,道:“林小姐,你可还记得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顾冷秋稍一用力思索,脑中便有一阵晕眩,伴随着猛烈的痛意袭来,迫使她不得不停止下来:“我,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一首没有说话的云晴,这时突然惊呼道:“姐姐,难不成你被梦魇选中了!”
她说完这话,连忙捂住嘴巴,似乎道出了惊天的秘密般,一脸歉意地望着顾冷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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