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公公躬身进来,“陛下,晚膳己经准备好了。”
炎冽起身,牵起詹妮的手,“正好,爱妃,陪孤用膳,用完膳药也煎的差不多了。”
能不陪吗?不能,詹妮在心中自问自答。
晚膳之后,炎冽半躺在软榻上看书,詹妮坐的远远地心中默数数字,打发度日如年的时间。
忽然鼻尖传来苦味,詹妮立刻站起身,炎冽幽冷的目光看过来。
詹妮指指偏殿方向,“臣妾去净室。”
刚走出殿外,詹妮和端着药的清儿碰个正着。
清儿正要说话,被詹妮拦下,回头看眼殿内,悄声道:“药给我,你去忙你的。”
“是。”清儿没有任何怀疑。
清儿离开,詹妮瞥眼守在门口的小太监,状似无意地呵呵一笑,然后端着药到院内。
不能再往那盆兰花里倒,只能倒在院中的花下,这些花是地栽,喝些药汁应该不成问题。
端着药碗的手微微倾斜,眼看着药汁要倒入地上,身后幽幽响起声音,“爱妃这是在做什么?”
詹妮转头,天色昏暗,炎冽站在殿门口,正殿烛火通明,明暗两相映衬,炎冽处于暗处的脸更显阴森。
赶紧将倾斜药碗微微端正,詹妮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这药苦,我怕在殿内喝,这苦味被陛下闻到,就出来喝。”
炎冽走过来,握住詹妮端碗的手,将药碗端的更正,“爱妃为孤着想,孤甚是感动,那这药就由孤亲自看着爱妃喝下。”
詹妮:“······”大可不必!
瞧着詹妮一脸菜色,炎冽眼中的恶趣味更浓,催促道:“这药凉了就更苦了,爱妃快喝!”
喝你母后!不过这话詹妮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爱妃快喝。”又是一声催促,但和之前相比詹妮听出了一丝不耐烦。
垂眸看眼黑漆漆的药汁,詹妮眼一闭,屏住呼吸,视死如归般咕咚咕咚几口喝完。
强忍着嘴里的苦味和嗓子眼的恶心,詹妮一边怀念现代的药丸,一边往一旁宫女呈上的蜜饯看,打算吃一颗压压苦。
注意到詹妮的视线,炎冽伸手拿了颗蜜饯。
就在詹妮以为他要喂给自己吃时,炎冽将蜜饯塞进自己嘴里。
“这蜜饯味道不错,带回去。”炎冽捏捏詹妮皱着的脸蛋,“药爱妃己经喝完,孤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爱妃。”
他不在这里过夜?这个惊喜让詹妮瞬间觉得嘴里也不是那么苦了,原本皱着的脸上露出笑意,双手贴在腹部屈膝行礼,语气中的欣喜压不住,“臣妾恭送陛下。”
炎冽回身看过来,“爱妃很期待孤离开?”
詹妮立刻变脸似的,笑意全无,只留下恋恋不舍的神情,“陛下看错了,臣妾自是不愿陛下离开,但也不敢耽误陛下处理朝事。”
这话炎冽自是不信,不过现下可以先不和她计较这些,这么有意思的人得留着打发无聊。
等炎冽前脚出了风清殿,詹妮马上找清儿要蜜饯,“清儿,再给我拿些蜜饯,苦死我了!”
清儿又拿了些蜜饯奉上来,笑道:“看来这次的药要比之前的苦,美人上次喝药都没这般喊过苦。”
詹妮含着蜜饯,捣头如蒜,“嗯嗯,是的,很苦。”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喝中药了,之前都没有喝过。
含庆殿
香兰闭口不言,轻手轻脚打理着主子的头发。
方才监视风清殿的太监来报,说是陛下去了风清殿,今晚应是要在风清殿过夜,就气的将殿内的东西又砸了个遍,才刚平静下来。
不过片刻,神情忽然又狰狞了起来,死死捏着香兰的胳膊,“那是我不好看吗?为什么陛下从不在我宫中过夜?”
胳膊上痛意加重,香兰不敢痛吟,说着以往的说辞,“美人,许是陛下朝事繁忙,且陛下还在孝期…”
“可陛下在风清殿过夜,我都入宫一年了,这一年,他连我的宫门都未曾踏入。”
瞪大眼睛,眼中带着怨恨,“我对陛下一心一意,陛下为何不来我这儿,偏偏詹妮那贱人入宫才不过三月余,殿下便常常到风清殿,今晚还宿在风清殿!”
香兰趴在地上,安抚道:“或许美人可以多到风清殿走动,陛下常去风清殿,美人也可趁此和陛下培养培养感情。”
一声冷笑,“本宫都被陛下禁足了,还如何去风清殿走动,更何况詹妮那个奴隶,有什么资格让本宫和她亲近走动。”
殿外的太监禀告,“美人,陛下己经摆驾回龙章殿了。”
总算脸色变好,伸手抚着眉眼,“既然如此,时辰不早了,本宫也歇息吧。”
香兰松口气,总算安抚住了主子。
*
炎冽说明日要来,却没有来,只是命人送来佛经。
“柳美人,陛下朝事繁忙,无暇来看望美人,特意差奴才送来佛经,给柳美人打发时间。”
卫公公招手,身后的小太监将一叠佛经呈上。
詹妮如之前一样,心里吐槽,面上端着一派笑意,“有劳卫公公了,卫公公喝杯茶再走。”
这可是炎冽身边的大太监,一定要打好关系。
卫公公恭敬推辞,“奴才还有事,就不叨扰美人了,先告退。”
詹妮给清儿使个眼色,清儿递上荷包,卫公公笑着收下。
抄佛经打发时间?炎冽可真是看不得她清闲。
詹妮对清儿招招手,“要不你帮我抄?”
清儿惶恐,“美人,这是欺君之罪,且奴婢不会写字。”
詹妮失望,不过很快自我安慰起来,“抄就抄吧,只要炎冽不来,抄佛经真是小儿科。”
但当詹妮看到毛笔后不淡定了。
“你们都是用这写字?有没有其他的写字方式?”
清儿不解主子说的其他方式是什么,问道:“美人,你说的是用朱砂写字?”
看来是没有了,詹妮失望,“就这样写吧。”她的毛笔字也就小学的时候学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凭着记忆,詹妮拿起毛笔,照着佛经上的字抄录。
好在这个世界的字和现实世界的字相差不大,詹妮还能看懂这些字。
抄录满满的一页纸,詹妮停下来,揉了揉酸涩的手腕,欣赏了下自己写的字,满意点点头,嗯···比得上狗爬。
一扭头,见清儿站在一旁认真地看她写字。
詹妮来了想法,对清儿道:“来,我教你认字?”
清儿眼露惊喜和期待,“奴婢真的可以学?”
“这有什么不可以。”詹妮拿起笔在纸上写下最简单的几个字,“这是人、日、天、土,你先照着写一写,笔要这样拿。”
詹妮手把手教清儿写字,教的人认真,学的人也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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