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醒了吗?”许清嘉甜腻的声音带着关切从屋外传来。
“醒了,您怎么没回府。”朝歌为她挑起挡风的毡毯。
“我实在担心宁宁,刚走了一会儿就折返回来,想再看看她。”
只见一名少女带着满身雪意迈进来,这少女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身着一身桃红收腰罗裙,搭上兔毛滚边的窄袖褙子,绾一个家常的云髻,肤色白皙,眉目间清雅秀丽,满身书卷气,娉娉婷婷走来,端得赏心悦目。
许清嘉挂着温柔关切的笑走近床榻:“太好了,宁宁,还好你没事。都怪我,就算是你送给我的帕子,丢了就丢了,不去那片湿滑草丛中寻找,就不会害得你这样。”边说边要用手帕擦泪。
胡娇默默看着她,脸色晦暗,不知情者听了还真以为她多珍视自己送她的手帕,不顾危险也要去寻。
许清嘉见胡娇不语,倾身上前温柔轻抚胡娇的脸颊,哄道:“宁宁乖,不气不气,下次小心一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一会儿我去夫人那里领罪,夫人一定不会怪罪你的。”
朝歌和夜弦对视一眼,小姐今日心情不太好,林小姐这回怕是要碰钉子了。
胡娇仍不想搭理她,自顾自抿着点心,试试她能自顾自表演到什么时候。
上一世胡娇就是被这幅柔弱易碎的面目蒙蔽了眼睛,把这个阴狠险恶的女人当作最好的朋友。
无论什么事,许清嘉只要软言轻哄或者撒撒娇,胡娇便巴不得把全部过错责任都扛下。
一来二去,胡娇在京中的名声越来越差,人人皆说她骄纵成性,仗着宠爱任性妄为,京中贵女都不屑与她相处,她变成了被孤立地那个,而林小姐温婉柔顺,不忍见她独来独往便总是陪着她。
可胡娇知道,只要和许清嘉在一起,总会“不小心”闯出莫名其妙败坏名声的祸事。
曾经自己无忧无虑,从未深思,现在看来,许清嘉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让她声名狼藉,而自己摇身一变,出胡娇这淤泥而不染,是善良娴淑的高洁才女。
“宁宁没事的,夫人一向疼爱你,我一定会尽力为你说好话,承担全部责任的。”
许清嘉轻揉胡娇的太阳穴,手法娴熟,是胡娇曾经最爱的放松方式,可现在的接触,只让她觉得恶心。
胡娇神色淡淡,轻轻挪到许清嘉够不到的地方,说道:“无论求情还是认罪,父亲母亲那里我自会交代,此事本就与疏雪你无关。”
许清嘉眉头微蹙又转瞬即逝,嘴角的温柔笑意顿住,收回了手。
“宁宁,你落水时只有我在场,我一定要陪你去给老爷太太一个交代。”
“宁宁,不要勉强自己。”
“我怎么会勉强自己呢,不慎落水,爹娘疼我还来不及,怎会怪罪责问?我知道你为我着想,今日天色己晚,林府在城郊路程远,走得慢些天就要黑了,快回去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清嘉最自卑的地方被戳中,脸上终于挂不住。
说完一句“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便拂袖而去。
一句林府路远就受不了了?
许清嘉披上披风,边走边想,为何胡娇一反常态,与自己说话总是淡淡的不甚热络,莫不是真的病了?
胡娇示意夜弦为自己梳头上妆,去见父亲母亲。
“林小姐字字句句都在揽责任,说要为小姐求情,但这不就坐实了是我家小姐自己摔下去的。我才不信小姐自幼习武,会因为草地湿就站不住,肯定是她动了手脚。”夜弦突然说道,小脸因紧张涨得通红。
胡娇诧异抬头,扫了一眼夜弦,没想到这个丫头有几分胆量,敢对目前与许清嘉交好的“胡娇”首言不讳。
胡娇用眉笔细细描绘,眉似远山轻轻挑起:“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奴婢今日见小姐对林小姐态度冷淡,和以前很不一样,想拼一拼希望小姐看清林小姐的真面目!”夜弦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回答。
“每次许清嘉和小姐在一处,就老没好事,她还总是假惺惺地去夫人那里认罪,再小的事也要被她大张旗鼓闹得人尽皆知,败坏小姐的名声!”
朝歌一脸震惊,林小姐原来是这样的人吗!居然敢伤害我家小姐!
“小姐您心思单纯,不要再相信她的话啦!”夜弦狠狠地说道,握紧小拳头威风地挥了挥。
胡娇在朝歌呆愣愣地服侍下披上银白狐毛大氅,晶润的眸子乌黑清澈,嘴角微微勾起,慵懒不屑的气质自然流露。
“我知道了,这些话以后不要再提。”朝歌和夜弦一首忠心耿耿,前世为她做了太多,胡娇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是!小姐!”夜弦和朝歌激动极了,小姐好像变了个人,明媚的面容不再满是笑意,而是决绝果断,好像经历过大风大浪一样镇定自若。
只一句话就让人好生安心,小姐会怎样对付许清嘉那个害人精,她们己经准备好为小姐冲锋陷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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