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没想当您的王妃

是了，衔远楼。

孟庭萱最爱打听这些外头的新奇事儿，从前两人也常有书信往来，她曾在信中同宋姝玉辞提到过京城有一家酒楼，名为衔远楼。虽明面上经营着酒楼生意，私底下却掌握着各处情报，神通广大，只要来人肯付足银子，都能帮你寻查到消息。

因着心里有事儿，一夜辗转反侧，睡得不大好，早早地便醒了。

朝阳东升，一抹红光透过窗纱照进屋子，有些晃眼。

宋姝玉辞索性起身，玉指推开木窗，天光泄在她的脸上，别样动人。

轻唤了一声：“云苓”。

云苓闻声赶来，只道：“姑娘怎的醒这样早，不多睡会儿？”

“不了，洗漱吧，然后我们出府一趟。”

“姑娘要去哪？

“路上同你说。”

“好，那奴婢让碧桃去叫门房备马车。”

碧桃是老太太给宋姝玉辞院里添置的二等丫鬟，同玉竹、迎梅、含柳统共西人。

原本添置院中人手该是主母来安排，陈氏也确实想趁机安插人手在宋姝玉辞院中。只不过老太太以疼爱这多年未见的孙女为由，说是一早便为宋姝玉辞择好了妥帖的丫鬟，遂陈氏只好作罢。

“不必，莫要让府中人知晓，我们偷偷地去。你从后门出去寻一辆马车，然后在外头等着即可。”

“是，那奴婢让鹿竹和院里丫头进来伺候姑娘梳洗。”云苓素来通透稳重，遂不多言，立刻便去办了。

不多时，宋姝玉辞便头顶着幕蓠悄悄从赵府后门上了马车。

清润的声音自帘中传来：“车夫，去衔远楼。”

“好嘞，二位姑娘坐稳。”

马车行了半晌，云苓迟疑开口：“姑娘，我们去衔远楼做什么？这会儿也不是用膳的时辰。”

宋姝玉辞小声将原委告知了云苓，明白事情真相后的云苓气得发抖，手中的帕子都快绞烂了：“陈氏这个毒妇，可怜夫人这样好的人，可怜姑娘……。”说罢，眼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

宋姝玉辞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眼泪：“别为我难过，况且难过无济于事。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查明真相，找出证据，让陈氏付出代价。”

云苓抿了抿唇，连连点头。

“二位姑娘，衔远楼到了。”

宋姝玉辞下了车，原来这便是衔远楼，百闻不如一见。朱楼雕栏，三层相高，三楼相向，是少见的高楼大店，在周遭一众店肆中，显得尤为突出，当真是气派奢华。

主仆俩刚迈进了主楼。

便有小二迎上来，“二位姑娘可是来用饭？不过我们酒楼还没到开张时辰呢？”

“我找你们掌柜。”

小二打量了她们一会儿，道，“姑娘稍等，我去叫掌柜的。”

不多时，一位中年男子从里头走了出来，这便是衔远楼的掌柜。

见到宋姝玉辞，只觉得通身气质不俗，大抵是官宦人家小姐。

客客气气道，“请问姑娘寻在下何事？”

“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在下姓易，单名一个笙。”

“好，易掌柜，明人不说暗话，我知晓衔远楼私底下是做什么生意的。我想寻一个人，价钱随你开，我只要找到这个人。”宋姝玉辞首接了当道。

易掌柜点了点头，“既如此，烦请姑娘移步楼上雅室详谈。”

雅室

易掌柜、宋姝玉辞和云苓三人。

“在下也不与姑娘兜圈子。敢问姑娘是何人？”顿了顿，又道：“姑娘莫怪在下唐突，我们衔远楼替人办事，也是讲究规矩的，不会不明不白做事，来人必得报上身份。不过姑娘放心，我们衔远楼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也有自己的操守，绝不会将姑娘的身份和来意泄露出去。”

其实宋姝玉辞今日来此，也没想过要跟对方瞒着自己的身份，况且衔远楼神通广大，即便不说，对方也能轻易查到自己的身份。

因此首接道：“礼部侍郎嫡女宋姝玉辞。”

他见宋姝玉辞答得爽快，也便切入正题：“赵姑娘，你要寻的人是谁？”

“西街庆云堂的郎中孙向。六年前，孙向突然将庆云堂铺子关了，离开了晟京，如今下落不明。我要你们找到他。”

“好，可这价钱嘛！”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千两，不二价。”

云苓听到三千两，不由得倒抽一口气。紧接着就看到她家姑娘一边果断从袖中取出银票放在桌上，一边道：“这是一千两定金，事成之后，剩余的两千也将尽数奉上。”

心想：她家姑娘果然，不！差！钱！

两人立过字据，宋姝玉辞将字据收入袖中便告辞。

转身下楼时，正遇上一男子上楼，楼梯上下间，隔着幕蓠，宋姝玉辞无意瞥见了他一眼，随后两人擦身而过，一抹幽幽的竹香清冽如冷泉拂过她的鼻尖。

这年轻男子身量高大，较之宋姝玉辞高了一个头有余。容貌更是昳丽得不像话，鼻梁高挺流畅得像雕刻而成的一般，一双瑞风眼勾魂摄魄，可细看来，那琥珀色的眸子却十足的凌利。他神情冷峻的，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着一身上好的墨色窄袖锦锻长袍，袖口、袍角处金线绣制的云纹，熠熠生辉，周身矜贵无比，可却不是衣裳衬得他矜贵，倒像是他的气度衬得衣裳更矜贵起来了。

宋姝玉辞下了楼，乘马车回府。

掌柜刚送走宋姝玉辞，复见到来人，立刻迎上来，躬身见礼：“东家”。

他口中的东家，不是别人，正是大晟赫赫有名的永定王。

掌柜将圆桌上的银票取了，便将人引到了另一处极为隐蔽的厢房，而后恭恭敬敬地立在一侧，侍者上茶后将房门合上便退下了。

修长的手指捻起茶杯，浅啜了一口。

余光瞥见易掌柜手中的一千两银票。淡淡开口，顿时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这是？”

“哦，方才有位姑娘前来托酒楼为她寻六年前的一位郎中，自称是礼部侍郎赵家的嫡女宋姝玉辞。至于是否属实，属下己命人去查了。属下己接下了她这单生意，若她所言不假，便着手为她寻人。这便是那位赵姑娘付的定金。东家您看可否？

“这等小事你做主便是。”

“是，东家。不知东家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