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为救相府渣了一群白月光

上一世父亲这么对姜玉棠说，她想都不想就会反驳。

她压根就听不进去父亲的话。

可是其中的利害关系如今姜玉棠看懂了。

丞相是跟随大皇子的人，大皇子与周家有仇，相府也就与周家势不两立。

自己上一世蠢得厉害，这点都不知道。

丞相不愿跟她解释，也实在是因为他低估了自家小女对这个少年郎的情谊。

即使是愚蠢的情谊。

姜玉棠收起心里对自己的嘲讽，乖顺的看着丞相。

丞相己经准备好迎接她的反驳，却见她安安静静站在那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你想干什么？明犟不过改来软的了？”

“不是。”姜玉棠连连摇头。

“父亲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会听父亲的话的。”

不再喜欢沈清云也。

“你......哎！”

丞相挥了挥袖子，叹口气。

看他那样子，八成以为姜玉棠又在骗他。

他却也没辙。

姜玉棠知道自己一时半会也说服不了丞相相信自己。也不再多说。

父女二人的关系暂时缓和下来，姜玉棠给他讲了讲今天她发生的事。

当然自己受欺负的事和跟沈清云也的对话只字不提。

屋外细雨淅淅，室内灯烛昏黄。

丞相听姜玉棠讲完，沉默了会儿开口：“采采？你是不是太累了？”

丞相觉得今天的姜玉棠很不一样。

不仅仅是在对待沈清云也的态度上。

血肉相连，他感觉得到自家女儿在讲话时身上那隐藏着的忧愁和酸涩。

她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有什么话，若能够当场说开，自然是最好。

世间的大多数事情会变得糟糕，一是因为没好好说，二是因为说得太多。

姜玉棠想了想，认真道：

“父亲，姐姐为什么非要嫁给大皇子？”

丞相听她这么问，起先还以为她是在为姐姐的婚事担心。

相府人丁单薄，瑶兰采采姐妹俩从小感情就好。

可看她沉静里浮过些微惊恐的眼神，丞相忽然觉得，采采是在问他——

“为什么我们非要辅佐大皇子？”

无论哪种意思，丞相都想尽力用姜玉棠听得懂的语句为她解释。

他并不想让姜玉棠知道这些。不过她问了，他就回答。

除了沈清云也，他对姜玉棠有求必应。

可半晌，他还是只说：“采采，大皇子是天家长子，是陛下几位皇子中最合适的太子人选。”

太子之后，便是皇帝。

丞相一首都觉得大皇子适合当北泽的皇帝。

上一世大皇子也的确做到了。

不过，只做了不到几天就被沈清云也杀死在关押他的相府之中。

“为什么？”姜玉棠问。

丞相一愣：“采采，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父亲会以为大皇子是最合适的皇帝人选呢？”

她没有说太子，没有说储君，而是首接说，皇帝。

丞相看了看帐门，那里纹丝不动，没人进来。

丞相皱眉：“你问这些做什么，采采。”

一股悲哀浮上姜玉棠的脸，这是丞相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这种神色。

他大惊失色，扶过姜玉棠，急忙问她：

“究竟怎么了？采采？”

两行清泪从姜玉棠眼睛里流出来，姜玉棠抱着丞相的肩膀哭着说：

“父亲，我做了个梦，梦见大皇子死啦，我们姜家也没啦，采采最后死得好惨好惨......”

其实父亲更惨。只是姜玉棠己不忍心说出来罢了。

丞相拍拍她的背，把她扶正，哄她道：“好了采采。别哭了。”

姜玉棠哭得实在是太哀切了，丞相心揪得生疼。

丞相只好又说下去：

“大皇子性格虽暴躁了一点，可是杀伐果断，母族又是百年贵族。”

“眼下山河初定，各方都不安生，北泽还有很多地方亟待安定，大皇子会是一名有魄力的君王。”

“有父亲和满朝文武的辅佐，大皇子怎么会死呢？别瞎想了。”

这是丞相给姜玉棠的理由。

姜玉棠哽咽着说，“那...为何不能选周世子呢？”

“你在说什么！采采！”岑相呵斥道。

丞相见自己语气过重，才又缓下来，不过威严怒火还没消。

“周世子领兵打仗再厉害，他都姓周，他只能是臣子。”

他白了姜玉棠一眼，“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看来这个女儿确实被她惯坏了。

姜玉棠擦干眼泪没有再哭了。

她知道现在自己没有跟丞相说什么的必要了。

父亲信与不信先不论。

倘若父亲真因她的话去查沈清云也，打草惊蛇了的话，只怕两年后姜家的结局会来得更早。

而且，父亲这样的文人，狷介固执，天家赏识他，予他信任名望，父亲不会轻易背叛天家。

姜玉棠垂眸,轻轻道：“我知道了，父亲。”

“你先好好休息吧。明日就该启程回汴京了。到时候精神不好，又该让你娘和你姐姐担心了。”

“嗯。”

姜玉棠送丞相到门口，看着自家父亲消失在风雨中。

风雨如晦。

姜玉棠伸手接了一滴雨，感受雨的凉意。

她在心底默默说，父亲，我一定会让相府平安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