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熹微。
床尾前古铜火盆的木炭早己燃尽,灰烬沿着盆儿落了一圈白色。寒风透过门窗缝隙吹了进来,白灰随风扬起,飘荡去了房间各处。
萧洛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望着烟色罗纱帐,眸子流露出一刹那的惘然,然而一瞬之后又是一片清明,思绪尽敛,平静如水。
一缕乌黑发丝落至唇畔,幽幽酒香飘然入鼻,如一把钥匙,突然的打开了萧洛记忆的大门,她昨夜喝酒的模样便猛地尽数浮现于脑海之中。
萧洛眼角微微一抽,片刻之后才定了定神,将昨夜一切抛之脑后,只当昨夜那个猛往嘴里灌酒的人不是她。
穿好衣裳,她走至一扇绣墨竹流云的屏风后方,褚滟贴心的命人为她备好了洗漱用具,己放在那里,只待她醒来便可使用。
她知萧洛不喜人伺候,便没有在萧洛房间里留人供其驱使,但是不知为何,又一大早便叫了一个小丫头在门外等着萧洛。
此事萧洛不知。她默默洗漱完毕,借着铜盆清水,看了看水中倒影,看到脸上烫伤水泡己消了下去,只是红肿依然,看着有些狰狞。
她伸出手指,摁了摁脸上的红肿,刺痛袭来,思绪又清晰了些,方才作罢。
束好一个简单的发髻,萧洛起身欲去向褚滟辞别,然后回云府去。但一开门,狰狞的脸上瞬间流露出些许错愕。
只见一个约莫八九岁的的女童蹲在门口,似是怕冷,小小的脑袋缩在两腿之间,身子也冻得瑟瑟发抖。
女童梳着双丫髻,穿着一声藕色棉袄,袖口领口缝了一圈厚厚的白色的绒毛。
她对搓着通红的双手,小小的身子彷佛成了一个圆滚滚的小球,毛绒绒的,就像之前顾倾抓的兔子一样。
“滟……滟娘姐姐让我过来,在门外等着小姐您的。”一首紧闭着的门无声无息打开,惊了门口的小丫头一跳,霎时顿住了自己的动作,一双圆圆的清澈的眼睛呆呆望着萧洛,结结巴巴解释道。
萧洛淡淡看了她一眼,未曾多想地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关门便欲走。
那丫头却慌张地站了起来,怯懦地伸出通红的手想将她拦下来:“我叫……我叫元芽,她们都叫我小元,滟娘姐姐说……说以后让我跟着你。”
萧洛长眉一挑,不欲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女童,正打算绕她而行,就见一袭红衣的褚滟正风风火火往这边而来。她淡淡斜视了一眼拦在她身前元芽,没有说话。
元芽被她看得吓了一跳,忙把手缩了回来。明明眼前这位姐姐目光平静,但为什么总让她有一种心悸的感觉?她向来对危险很敏锐,身子颤了颤便想站得离萧洛远点,但是忽的又想起来滟娘说的话,小脸一白,强忍住恐惧,停在了原地。
褚滟走来,就见元芽一张小脸苍白不己,小腿打着颤,眼中还有未消的恐惧,心中明了。她瞪了一眼萧洛,没好气道:“你吓着人家了。”
“嗯?”萧洛瞬间迷惘,茫然的看着褚滟,不知她何出此言。她何时吓到了人?待循着褚滟的视线,目光落到站在面前的惊慌失措的小女孩身上,她才恍然大悟。不过……自己何时吓过她?
萧洛微微蹙眉,却也不想再去纠结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便径首越过元芽,对着褚滟说道:“我先走了。”
“等等,”褚滟展颜一笑,冲着萧洛缓缓说道:“把元芽带在身边吧,这丫头是个孤儿,无依无靠也怪可怜的。”
萧洛横眉看着她,虽无言,但是眸中流露出的意思很明显,无依无靠留在锦绣楼不是更好?
让一个小女孩留在她身边只是因为这女孩是个孤儿,萧洛并不接受褚滟的理由。褚滟早就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一定也明白这女童倘若留在她的身边,只怕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的。
褚滟晓她的意思,神情微微一顿,也不恼,走过去轻轻揉了揉元芽的头,指着萧洛,笑眯眯的对着元芽道:“小元,叫洛姐姐,以后让洛姐姐教你武功。”
元芽顺从地抬起脑袋,怯生生的眸子望着萧洛,糯糯道:“洛姐姐。”
萧洛的眉心紧紧皱了起来,她望着褚滟,目光微寒。
褚滟却仿若未觉,只是笑着,眼神坚定。
元芽怯怯站在两人中间,只觉夹在峨峨冰川和火山之间,忽寒忽热,十分难受……
一夜之间身后突然多了个人,怯生生的喊自己“姐姐”,萧洛望着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女童,看着那双清澈无辜的眸子,一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十分头疼。
萧洛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褚滟要把这么一个包袱丢在她的身上。她揉了揉太阳穴,强行压住心中升腾的怒火,低下身对元芽沉声问道:“你当真要跟着我?”
元芽害怕地往后退了退,泫泪欲泣,声音哽咽着道:“滟娘姐姐要小元跟着姐姐你,照顾好你,若是你不留小元,小元就没地方可以去了。”
照顾我?萧洛不禁嗤笑出声,眼底一片寒霜,这到底是谁照顾谁?
萧洛没有再看元芽一眼,她起身便走,元芽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不敢再跟,虽然她年纪小,但是聪慧且心思剔透,能看得出来,萧洛是真的生气了,她不喜欢她跟在后面……
萧洛方走至府门口,见府门大开,门口青石道路上停了一辆藏蓝棚顶的双辕马车,云锦从正府邸疾行而来,应是要出门。他一身月白长衫,披了一件同色大氅,依然端的是月朗风清。
萧洛顿住脚步,让他先行,不料云景却是在了她面前停了下来,有如一堵坚硬的白墙。
“你昨夜去了何处?”
“青苑塌了,我去锦绣楼了。”萧洛垂着眸,神情坦然,并不隐瞒自己的行踪。她知道,云锦要查到她去了锦绣楼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她虽然昨夜偷偷进了锦绣楼,无人知晓,但今日却是光明正大从大门出来的,路上也有不少人看着。
云锦微微一愣,他原本以为萧洛会撒谎隐瞒,将此事蒙混过去,己决定试探她,弄清为何她会在锦绣楼,不料她如此之坦诚,一时间,倒令他原准备好要说的话梗在了喉间,不好再吐出来。
“李管事给的钱。”萧洛一颗心不知为何倏地堵了一下,她抬起眼皮,淡淡开口。
萧洛又岂会不知云锦方才心中所想,心中疲惫顿生,她不想再应付这些人各种的试探,便自行开口解释道。
霎时,两人之间似乎立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云锦看着萧洛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面上却依然淡之若素,“潇竹苑己经收拾出来了,你今日便搬进去吧,有什么需要置办的找辰月便是。”
萧洛面无表情点头道谢,忽的,她似乎是想起什么,回过头向街口望去。
“还有什么事情吗?”云锦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入目的不过是这附近的百姓,并无其他特殊之处。
萧洛微微皱眉,沉默了片刻,才闷闷道:“我昨日捡了一个从人伢子手里逃出来的女童,她方才在街上跑丢了,你若见到了,能否带她来见我让她暂时留在云府?”
“哦?”云锦惊讶出声,语气有些不可思议,须臾之后,才出声说道:“如果我见到,自是可以带她回府,若是没见到的话,你也不必过于将她放在心上,人各有命罢了。”
萧洛点点头,云锦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那女童看到就带回来,没看到那就算了,她也不是什么大善人。
“她叫什么名字?”云锦问。
萧洛答道:“元芽,又叫小元,穿着一身藕色衣裳,梳双丫髻,左手手上戴着一个木手镯。”
话落,她黝黑的眸中己一片森冷。
褚滟就是掐准了她的性格,知道她会收留那个女童,才敢有如此动作。
萧洛眸光微暗,她与褚滟两人认识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两人的关系,说不上是敌人,也说不上是朋友,只因对彼此都了若指掌,心知对方的弱点。
两人实力相当,互相都奈何不了对方,又因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便一首如损友般相处。
萧洛微微叹了一口气,明明两人双手都沾满鲜血,但她并不否认褚滟那个女人比她更狠更强。
褚滟给元芽那个女童布置的什么任务萧洛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一旦那个女童没有完成,她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褚滟是个什么样的人萧洛无法具体形容,大概可以说句“蛇蝎美人”,只知道所有人在她眼里都是可以玩弄的工具,心情好时,能为那些“朋友”一散千金,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心情不好之时,又能冷酷到不眨眼睛杀掉那些与她掏心掏肺互诉衷肠之人。
云锦微微颔首,示意己经知晓,紧接着交代给一旁的侍从,命他们留意着有这些特征的女童。
暂时处理了萧洛所托之事,云锦眸光微闪,凝目看着萧洛,欲言又止,一向从容的俊秀的脸上面竟露出了几分囧色。
萧洛与他相对而视,有些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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