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晔急忙拉凤浅，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她这时己经看见了里面的郑张两婆子，意识到再说下去不太好。
但凤浅拨开她的手，大声说：“既然你问了，那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清莲怎么说也是个主子，蓝儿就算是你的贴身侍婢，她也只是个下人。她怎么能对清莲无礼？”
诧异万分问：“蓝儿怎么对楚晔无礼了？蓝儿，是真的吗？你快向她道歉。”
蓝儿委委屈屈说：“小姐，我没有对慕姨娘无礼啊。慕姨娘，你可不能冤枉我。”
“姨娘”两个字，蓝儿咬得特别重。
神情一松，说：“没有就好。楚晔，蓝儿一首跟在我身边，我没见她有什么不好的举动，你是不是错怪她了？”
楚晔原本只是想在凤浅面前装柔弱，扮委屈，没想到竟会发展到双方对质这一步。
她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楚晔低下头，脸色惶恐，声音微颤说：“姐姐，我没有……”
她本想说，她没有认为蓝儿得罪了她，可刚才的确是她引导凤浅看蓝儿的表情。
要是她否认了，凤浅会不会认为她不诚实？
她正在想该如何措辞，抢先说：“你是说，你没有错怪蓝儿，蓝儿的确是得罪你了？蓝儿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请你指出来，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她。”
她的语气十分诚恳，甚至有点谦卑。
里面的傅老夫人听着，本来在生的气，这时也颇有点不是滋味。
堂堂正室夫人，跟一个小妾客气什么？太弱了。
要不是郑张两婆子在这儿等着，她都想替出头了。
凤浅听不下去了，挺身护着楚晔说：“，你不要仗着自己是正室，就如此咄咄逼人。清莲不敢说，我来说。刚才蓝儿看见清莲，那是什么脸色？她一个下人能对清莲甩脸子？”
傅老夫人一听，便觉得蓝儿的确有点理亏。
她一个下人，再不忿主子被冷落，再嫉妒楚晔，也不该给人家脸色看。
主仆尊卑还是要讲究的。
惊诧万分，瞪大了眼睛。
“凤浅，你怎么说蓝儿是在给楚晔甩脸子呢？蓝儿刚才的确脸色不太好看，但她是在生别的气。你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说她是在针对楚晔？”
她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带着气愤。
凤浅有些语塞。
是啊，他只看到蓝儿脸色不好，可那脸色到底是对谁的？他怎么拿得出来证据？
凤浅顿了一下，说：“这儿只有我们几个人，她不是生清莲的气，难道是生你的气？她见我宠爱清莲，不宠爱你，替你报不平，不是吗？”
气笑了，替原主生气。
她是不在乎凤浅爱谁，可若站在这儿的是原主，被丈夫当众如此辱骂，该有多伤心多痛苦啊。
难怪她会跳湖。
她的死，凤浅也有责任。
脸色冷了下来，说：“这儿是只有我们几个人，难道里面就没人了吗？我问你，蓝儿跟我说话生气的时候，有看楚晔吗？”
凤浅再一次语塞。
他没看见蓝儿看楚晔。
他虽然宠爱楚晔，讨厌，但还做不出睁眼说瞎话，冤枉别人的事。
“没有。”他只得说。
冷笑道：“那好，我告诉你，蓝儿是在生郑张两婆子的气，说她们恶人先告状。明白了吗？蓝儿，我们走。”
说完，转身就走，看也没看凤浅一眼。
“是，小姐。”
蓝儿挺首了胸膛，紧跟在身后。
她心里爽啊，以前小姐在姑爷面前，总是害怕得连话都不敢多说，老是吃暗亏。
今天，小姐终于出了口气，把姑爷和楚晔弄得没脾气了。
背向着凤浅，不屑的语气说：“我心眼没那么小，不会觉得全世界的人都看不起我，都想害我，都在针对我。”
楚晔顿时觉得手里精美的食盒无比烫手。
她来之前还对凤浅说，怕母亲嫌弃她。
本来这话没什么，可以搏得凤浅的怜惜，可被这么一说，她这话就显得太心机太小家子气了。
点心之事还好说，傅老夫人的确嫌弃她，可刚才蓝儿的事怎么解释？
楚晔有点慌。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汀兰院内外的人都听见了的话，都觉得楚晔似乎是太多心了，太小家子气了点。
而才有正室夫人的气度。
出身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啊，不少人在心里暗暗感叹。
就连郑张两婆子，都有点怨怪楚晔，觉得她是烂泥扶不上墙，上不得台面。
凤浅转向楚晔，突然觉得她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惹人生怜了。
他告诫说：“以后不要再无端猜测别人，她可能的确不是在针对你。”
楚晔自从认识凤浅以来，靠着她的小心机，一首把凤浅拿捏得死死的。
他从来连重话都未曾对她说过一句，总是怜惜她，小心翼翼呵护她。
而现在，他竟然责怪她。
楚晔忍着心头的酸楚气恼，低头认错：“是，是我错了。”
凤浅见她睫毛微颤，眼底两颗晶莹的泪珠闪亮，心又不禁软了。
他轻声叹道：“这也不能全怪你，府里有些人的确是瞧不起你，你才会多想。以后，你别理会那些人，他们至少明面上不敢欺负你。”
“嗯，我知道了。”
楚晔见他语气软下来，反过来安慰她，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凤浅还是向着她的，不待见。
虽然自己在口头上吃了点亏，但下人们更加看得分明，到底是谁占据着凤浅的心。
凤浅牵了楚晔的手说：“走，我们进去吧。”
他倒要看看，那两婆子怎么恶人先告状了。
带蓝儿进去，向傅老夫人请安。
傅老夫人脸色不愉说：“罢了，你也别给我行礼，我受不起你的礼。”
知道她是在借题发挥，问道：“娘，你在生我的气？悠然做错了什么？”
傅老夫人指着郑张两婆子说：“她们俩是傅家老仆，跟了我大半辈子，你竟敢让人打她们？”
郑张两婆子挺首了腰板。
神情自若说：“娘不妨问问她们做了什么。刚才凤浅也说了，下人不能对主子无礼，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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