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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内容试读

我从小就知道，娘不喜欢我们。

“伺候妻主都不会！”

“赔钱货！呸！”

“连个女娃都生不出的废物！”

这是有记忆以来，我们听到娘说过最多的话。

我们那个小村子太穷了，要想去镇上一趟，摸黑起早走，到天又黑下来时，才能赶到镇口，要在城外等一晚，第二天才能进去。

村里谁家要想给女儿娶个夫郎就更难了，家里攒了好几年的钱，才能娶回去一个，很多人就会把家里的男儿卖了，换了银钱再给家里女儿买个夫郎，买回来的没有娘家，就只能留在村里了。

我们爹就是娘买回来的！

家里穷，娘快十八岁才买了爹。那时候村里来了个外地人，一个山窝窝的村子里进来了一辆马车，车上带了好些男人，村里的人围着挑挑选选。

我奶奶攒了半辈子的钱，娘拿着就去挑，最后八两银子只够买一个挑剩下的，瘦巴巴没几两肉，唯一够瞧的是脸蛋还不错，买回来好几年都不下蛋，村里就开始传他是个狐媚子，以前肯定到处瞎勾搭，是个不守男德的，现在生不出来了。

娘听了这些话回来，再看爹的模样，也觉得那张脸就是个祸害，难怪当初看见他就舍得花八两银子，就是那张脸勾引了她！之后就开始动手打他。

后来爹终于怀上了，可等生下来一看是男娃！

娘开始经常对他爹动手，一边骂一边用脚踹，用棍子抽！爹求娘就在屋里打，不要吓到孩子！爹很怕被我们发现，他觉得自己己经够苦了，至少让我们觉得甜一点。

可惜我们还是看到了，哭着喊着求娘别打爹，换来的就是一起挨打，爹把我们护在身下，他的后背就都是伤上加伤。

等我们终于长到六岁时，娘和村里的一个鳏夫勾搭上了，不喜欢回家，那段日子是我们觉得最开心的日子！没有骂声，也没有棍子，每天都可以在院子里玩，爹就坐在一边笑看着我们。

没多久娘回来了，她踹开门站在院子里就开始骂，“不守夫道，勾三搭西，你就那么缺女人！”

她扯着爹的头发把他拖到院子里，我们使劲的拉扯着爹，可是我们的力气还是太小了。

和娘一起回来那个鳏夫，就站在旁边那么看着，他的手轻轻的抚着自己肚子。

等娘把我们父子都摔在地上，她在旁边递上一根棍子，那棍子打在身上好疼啊！真的好疼！

醒来的时候，天己经黑透了，头顶上一颗星星都没有，八月的天也会这么冷啊！

我努力的想爬起来，爹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很轻…他对我说“我儿…以后…照顾好自己…保护弟弟…爹…对不起你们…”

“爹？爹…”我摸索着去够爹，然后摸索着去找弟弟…

我好累啊，我想再睡一会儿…

“起来！装什么死！”

太阳己经升起来了，为什么还是感觉不到暖呢！

娘的脚踢在身上，我挣扎着爬起身，看我起来了，娘又去踢爹和弟弟，我把弟弟护在怀里…娘一首在踢爹，但是爹没有一点反应。

院子里吵吵闹闹，屋里传出那个鳏夫的声音，“她娘~咱闺女闹我了，你快回来！”

娘听到他的声音，不再管我们，留下一句“起来做饭！”就返回屋里去了。

我们没有爹了…

娘用一张席子把爹卷起来，带去了后山，她让我们管那个鳏夫喊爹，我们不喊，娘就用手打我们的嘴，“喊不喊！小畜生敢不听老娘的！”

我的嘴角开始流血，弟弟的牙也掉了下来，我终于开口喊出了，“爹…”

鳏夫把娘拉到身边，“哎呦，她娘别把娃打坏了，时间长了就好了，手疼不疼呀，快让我看看。”

娘的眉眼都笑弯了，美滋滋的看着鳏夫给她摸手，看向我们眉头都皱了起来，瞪着眼睛让我们“滚回去！”

后来的日子，鳏夫生下了一个女娃，娘有女儿了，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到我们。家里一切都是鳏夫说的算，他让我们搬到柴房住，西屋要留给那个妹妹了。

他安排什么我就去做什么，不争不抢，我不想挨打，做饭、洗衣、打柴、下地，家里家外的活我都做，我得保护弟弟，我们得偷偷摸摸的长大。

当我发现弟弟长得越来越像爹的时候，我就在他脸上蹭脏东西，我们的脸上永远都是泥巴、锅灰。娘和鳏夫根本不会管，看我们脏就把我们赶出屋，索性我们正好躲起来。

最喜欢去山里打柴的时候，可以偷偷的去看爹，把所有的事都说给爹听。可以偷偷去山里的野泡子玩水，梳洗。

哪有不爱美的男子，可惜我们这张脸只会让我们更危险。

十二岁的时候，我们终究被发现了！

村里的女人们上山打猎，就想起到野泡子取水，我看到她们的身影，就赶快去喊弟弟，刚把衣衫穿好，她们就到了近前。

村里开始传我们的相貌，娘再一次注意到我们。

“娘…娘…村里说他们俩是狐媚子！”那个应该是妹妹的女娃跑进院子。

“擦了！”娘把一块布巾扔到我们面前。

看到我们的相貌，鳏夫眼前一亮，拉着娘去了一边嘀嘀咕咕…娘没有生气，没有打我们，鳏夫亲亲热热的把我们送回屋。

娘和鳏夫让我们上桌子吃饭，给我们夹肉，即使那个妹妹吵吵闹闹，摔了筷子跑掉。

弟弟吃的欢快，我却感觉又回到了那个漆黑的夜。

我要带弟弟离开这里！

月黑风高，我躺在木板上静静的听着，正屋慢慢的安静下来了，娘的呼噜声己经传出来。

轻轻的把弟弟推醒，‘嘘…’捂住他的嘴，唯恐他发出声音。摆摆手，带着弟弟轻声往外走，出了院门，我的心才终于放下一些。

离村口越近我的脚步越轻快，马上！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把他们给我抓住！”

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拉着弟弟拼命的跑，很快我们被抓住，绑起来，带回去扔进了柴房。

“明早就去带人来看，对他们好也不知道珍惜！”娘生气的站在门外骂，“还敢跑，和他们那个爹一样，就是个狐媚子，赔钱货…”

“她娘，你别气坏了，他们小还不懂，咱们都是给他们好…”鳏夫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总是很轻易就能哄好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