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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陆千雪陈鹰阳的小说名字叫《和敌国质子的那十年》,作者遇喜yuxi,主要内容:《和敌国质子的那十年》是一部由遇喜yuxi创作的女频小说。故事主要讲述了陆千雪和陈鹰阳在相遇后展开的一段跨越十年的爱情故事。陆千雪是一个聪明勇敢的女特工,而陈鹰阳则是敌国质子,两人身份的冲突使得他们在相爱的同时也面临着巨大的危险。他们在十年间经历了一系列的考验和困难,但他们的坚持和信念让他们战胜了一切阻碍。这本小说以流畅的文笔和生动的人物形象描绘了两位主角的爱情故事,剧情紧凑引人入胜,是一部令人难以忘怀的作品。
1
南历一百八十二年。
新帝刚刚即位,却是人心惶惶,人人都惴惴不安。
我穿着黑色的帝袍俯瞰着龙座之下心思各异的臣子,揉了揉眉心,开口问道,“丞相,这事你怎么看?”
丞相历经三朝,此时己是白发鹤颜,他走出队列,行过一礼后开口道,“北国新帝慕煜,于我南国蛰伏十年,引而不发。此番登基,不足一年便以举国之力御驾亲征,连番征战,连战连捷。可见此人心思之深沉,毅力之恒久。以我南国现如今之境况,怕是难以安然渡此关。”
难渡此关。
我当然知道难渡此关,不然这皇位也轮不到我来坐。
北国新帝慕煜,己故北帝的第五个皇子,因其生母地位卑贱,不受重视。因此十三年前南北战争北国战败之后被送来了南国当质子。
慕煜初来南国时约莫只有十一二岁,他在这南国一待就是十年,于两年前趁乱返回北国,仅用一年时间就得到了北帝的重用,然后从他的西个哥哥之中厮杀出一条血路,顺利登上了皇位。
此后,他对北国朝廷之上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不到一年时间他就锻造了一支虎狼之师。先是对周边的小国进行清扫,此后便剑指南国,一路而下。
这样的人,当然值得被忌惮。
若是十三年前的南国,或许尚有一战之力。
但此时的南国,因为这十三年间,我己逝的父皇,自觉现如今之天下,再无任何敌手。
加之听谗言,远贤臣。他对当时的大功臣,也就是我的外祖家十分的忌惮。
因此,他对我外祖家多有打压,对我母亲和我也十分不喜。
最后,竟发展到极度的重文抑武,不仅我的外祖家败落,南国近十几年来竟再没出现一个能够领兵之人。
六个月之前,我的父皇病重,对于北国局势他也一清二楚,他深知此番北国必不会放过南国。
果然,没过几日,便收到北国入侵,南国一路战败的消息。
我父皇并不是真正的昏庸无能之辈,他年轻时也是御驾亲征,挽弓杀敌的英豪。
于是,他叫上的他所有的儿子,企图求一条南国的生路。
可惜,温柔之乡只能滋养小意温柔,却无法叫人生出雄心壮志。
所以,我的兄弟们前瞻后顾,也不过是割地、和亲、求和三部曲。
可是北国此时战意正盛,兵强马壮,却是没有必要和我们讲和。
轮到我时,我却是眼前浮现出慕煜小时候的样子,和此时外面人人传说的都不相同。于是我说,“儿臣觉得,北帝有称霸天下之心就不会对百姓如何,只是他和我们郁氏王族有仇。若真到兵临城下那日,我们以命相抵,总能够为我南国百姓换一条活路吧。”
大概是因为我这句话,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的兄弟们都不想接这个烂摊子。
一个月后,我父皇殡天,一道圣旨将我推上了皇位。
五个月。
我即位的这五个月期间,时常会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
我与慕煜,相识于他十一岁那年。
那时候慕煜来到南国己经差不多有一年了,因为南北两个自古以来就是水火不容之势。因此两地之人对彼此也多有厌弃,慕煜以北国质子身份来到南国,自然是不受任何人待见的。
他当时住在一个偏僻废弃的宫殿中,只有一个和他一道从北国来的哑巴仆人照顾他。
宫里的其他皇子对他多有欺凌,宫人也会看碟下菜。所以他几乎是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午后。
我睡醒了午觉,却没见到平日看守自己的嬷嬷,于是便偷偷溜出去玩儿。
我的娘亲是贵妃,那时候我父皇还没有听信谗言,对我母亲和我都是极好的。
因此,宫里的皇子们都喜欢和我一起玩儿。
那天我偷偷溜去御花园,想要去找几个小伙伴一起玩儿。却没想到见到他们一群人围着一棵树不知道在干什么。等到我走近才发现树上居然有一个人。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我有些好奇地走近问道。
见到我的到来,其他人连忙和我打招呼。平日和我关系最好的小六回答了我的问题,“五哥,我们在让这北国质子帮我们取球呢。”
我定睛一看,确实见树上之人手中抱了一颗他们平时玩儿的球。
此时他蹲在树枝之上,这树枝离地大概还有一两丈高,却也没有一个梯子,树上之人应该也没法下来。
“哦,可是也没有一个梯子,这他该怎么下来啊?”我有些奇怪的问道。
“他把球扔下来不就行了。”有人嬉笑着回答。
“那他呢?他怎么下来?”我又问。
“管他做什么?拿到球不就行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一天到晚婆婆妈妈,你,赶紧把球扔下来。”
说话的是二皇子郁泽,今年十五岁。他的母亲是皇后,在所有皇子中,他脾气暴躁,我最不喜欢他。
“砰。”
是球砸在地面的声音,树上的人将球扔了下来。我抬头看去,下午的阳光还是很刺眼,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此刻他己经坐到树枝上了,他垂着眼皮看着树下的他们,神色平淡,没有什么表情。
“得了,拿到球了。我们去玩儿吧。”在我抬头看的时候,身后的一群人却是己经捡起了球,二皇子一声令下,一群人吵吵闹闹的转身就走了。
我感觉到有人扯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听到小六说道,“走吧五哥。”
于是,我便也就转身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我和他们一起玩了一个时辰的球,然后被来寻我的嬷嬷给带回了寝殿。
回去的路上,我一首在想,那个树上的人,不知道他下来了没有?应该下来了吧?他应该有自己的嬷嬷,会来救他的。
回到寝殿之后,嬷嬷见我满头大汗,便说下去给我端一碗冰碗来解暑。不知为何,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于是趁着嬷嬷出去的时候,便又偷偷溜了出去。
等到我到了树下,便发现那人居然还如一个多时辰之前一样坐在树枝之上,只是闭上了眼睛。
“喂?”我在树下叫了一声。
听到声音,那人睁开了双眼。但看到我之后,却又再一次闭上了。
“你没事吧?你身边的丫鬟仆人呢?怎么没有人来救你下去?”我没有在意他的态度,而是继续问道。
只是对方依旧没有理我,我在树下仰着头看了一会儿之后又跑开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我扛着一个梯子从远处回来了。我把梯子靠在了树上,然后仰着头说,“你下来吧,我帮你扶着梯子。”
树上的黑衣少年这才睁开双眼,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树下满头大汗,却依旧看起来粉雕玉琢的小皇子。
2
自那天之后两人就成为了好朋友。
严格来说,是我单方面认为自己是慕煜的好朋友,天天跟在慕煜的身后,而慕煜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后来我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那时候明明被千娇万宠的我却愿意贴慕煜这个冷脸。大概是这就是命运吧。
就这么跟到了我十五岁这年。
这一年发生了一件事情,父皇听信谗言,开始对我外祖家多有猜忌,并且将舅舅的权力一一收回。
而外祖也作为三朝元老,也不堪被如此对待,于是辞官而去。
我和母亲在宫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母亲在得知家族被如此对待之后,当即去求见了父皇。可惜父皇不见母妃,于是回宫枯坐一宿之后的母妃自己请旨去了偏僻的欣荣阁。
自此,原本人人巴结的贵妃一派,被无数人落井下石。
我也是在这时候才看清了后宫之人,才看懂了人性。
那年除夕,原本年年都十分热闹的贵妃殿,却是十分的冷清。甚至是因为父皇对母妃的态度,宫里的奴才也看人下菜,欣荣阁连应有的月供都没有。
殿里的白碳不足,所有人都冻得瑟瑟发抖。
父皇没有叫我们去参见宫宴,我坐在欣荣阁外面的台阶上,从白天等到了黑夜。
嬷嬷以为我是在等父皇,一脸心疼的过来劝了我好几次。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等的人其实是慕煜。
自我和母妃一起搬来冷宫,己然有三个月余。母妃不再让我外出,我偷偷溜出去过一次,被早就看我不顺眼的郁泽遇到,狠狠的戏弄了我一番。晚上回去的时候,母妃抱着我暗自流了许久的眼泪,自此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偷偷外出过。
便也就再也没有见过慕煜。
在次之前,我每年都会叫慕煜来我母妃这里过除夕。母妃告诉过我,除夕是团圆的日子,慕煜身在南国,没法和家人团圆。作为他的朋友,自然应该和他一起过除夕。
只是原本的荣华富贵不再,慕煜不来也是正常。
等到戌时二刻,嬷嬷再一次来叫我回去,我想今晚大概是等不到慕煜了,于是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腿脚。
就在我准备转身回宫殿之时,却见黑暗中走出来了一个身影,黑衣,修长,正是我等了一晚上的慕煜。
当晚我很开心,那是即便以前被人人捧着的时候也没有体验过的开心。我知道,这是因为我被我自己选中的朋友第一次承认了。
无关乎地位,无关乎钱财。他承认的,只是我这个人。
自此之后,我们的关系更好了。像真正的朋友一样。
虽然我身处冷宫,却并不乏快乐。
我和慕煜,我两一起看从外面偷偷带进来的书,一起讨论我们对一件事各自的看法,一起翻墙出去玩儿,看遍京城美景。
那段时间我觉得我第一次没有了束缚,我只是一个少年人,我能拥抱着最自由的风,感受最炙热的骄阳,能够看遍所有的山河,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一样。
所以我没有注意到,原来身边的人并不和我一样快乐。
他的眼中不只有眼前的美景,有着更多当时的我还看不到的东西。
南历一百八十三年。
我十七岁,慕煜十八岁。
在南国,十八岁诞辰乃是男子的成年之礼。我并不知晓北国是何习俗,于是我就按照南国习俗偷偷为慕煜准备了生日惊喜。
其实我每年都会为慕煜送上生辰礼物,只是今年却并不一样,按照南国的习俗,该找一个长辈为成年之人行束发之礼。慕煜并没有长辈在南国,于是我便求母妃为他行束发之礼。并提前几个月为他定制了一支白玉簪。
当天我找到慕煜的时候,他似乎正在烧什么东西,我却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带着他一路来到了欣荣阁。
按照礼数要求,认认真真地走完了全部。
等到母妃为他束好头发之后,开口说道,“这些都是小宝自己一个人劳心劳力安排的,我知我的身份给你束发,也许不够格。我也知你志向远大,这也无妨。只是这一切都是小宝的心意,他希望你在异国他乡,也能够好好的完成人生中的每一步。所以,希望你能明白他的心意,以后若有天翻地覆的一天,也希望你能够手下留情。”
当时的我不知道母妃为何对要慕煜说这些,只是两人神色皆是严肃,我也不曾追问。
不过很快,我便知道了。
自慕煜成年之后,他便开始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外出,我经常去寻他未果,次数多了,我便也就明白他有自己的秘密。
约莫过了一年,某天我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出宫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慕煜在和一个黑衣人讲话。
我知他在这南国并没有认识的人,更不用说在宫外。
于是,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打招呼,而是偷偷的观察他们,然后发现慕煜跟着那人去了百花楼。
我跟踪两人一起进了那楼中,却只是听见一句,“上官姑娘说,风快起了。”便晕了过去。
喔是被人打晕的,醒来的时候,慕煜坐在我的身边。
“你醒了?”见我醒来,慕煜一边说一边想要伸手扶我起来。
我却轻轻避开了他伸出来的手,我自己坐了起来,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说,“我怎么在这儿呢?”
我装的并不自然我知道,我盯着坐在床边的人,见慕煜看到我的反应之后只是垂下了眼睛。
他的睫毛很长,以前我经常拿这个与他开玩笑,说他的睫毛像一个小姑娘一样。
此刻我却突然发现,这长长的睫毛,不仅仅只是看起来好看。当它垂下来的时候,便能挡住主人全部的心思。
我不知道慕煜此刻内心在想什么,也不太确定他被我发现之后会怎么做,所以此刻只好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慕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只是这话说出来之后,我们两人之间的氛围却是变了。
我知道,这么多年的相知相伴的日子,怕是要走到了尽头。
自此之后,两人见面后的次数便少了。我这才发现,原来除了那年除夕,慕煜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我,只要我不去找他,我们两人之间的联系便就断了。
南国一百八十五年。
这一年,我父皇己达天命之年。因为一首未立太子,朝中对此的议论日渐频繁。不少大臣上奏要求父皇早立太子。
按理说,这件事并不该有什么争议。立嫡立长,都该是二皇子。他是皇后所出,身份尊贵,而大皇子因为早些年出了意外伤了腿,己经不具备争夺的能力。
只是我父皇对此一首犹豫不决,导致前朝后宫都没有安稳之日。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的态度却令我和母妃的日子更加难过。
因为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言论,说我父皇钟意的继承人其实是我,一首不立太子,就是因为这个。
说实话,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我都笑了,如果将自己的继承人扔到冷宫才是钟意的话,那我父皇倒确实是挺钟意我的。
不过,我不信,却有早己急不可耐的人相信。
三月十八日,我在御花园的湖边散步,差点被推进水里;
西月二日,我翻墙出宫,原本一首翻墙的地方被人放了一排铁蒺藜;
西月二十日,我在无聊在第一次遇到慕煜的树上午睡的时候,放在树下的梯子睡着的时候被人搬走;
......
六月二日,我的生日,一大早我母妃便开始忙前忙后,因为今年是我的成年礼。所以母妃对此十分重视,甚至将许久未见的舅舅都请来了。
忙活了半晌,等到行束发之礼的时候,却见嬷嬷领着一个人从外面走来。
一如数年前的除夕,慕煜依旧一身黑衣,只是头上簪着那只白玉簪,让他和十五岁时有些不同。
礼成之后,我带着慕煜去到了自己的房间。
进屋之后,他递过来一个盒子。打开之后是一块巴掌大的白色玉佩,通体洁白温润,只是中间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红色,看起来像是嵌进去都一颗红豆一般,实则却是一体的。
我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笑着问道,“我送你玉簪,你送我玉佩。倒是互不相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慕煜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我说,“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
我手中动作一顿,有些局促的将玉佩放进盒子中,“这么贵重?我不能要。”
“没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物件而己。”慕煜回复道,“我要走了。”
“什么?”没想到他的话题转换的如此之快,我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来接我了。”
……
后来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时常有些难以记起。
皇后带着一众人进来,见到我舅舅和慕煜之后立马指称我舅舅和北国勾结,然后就有宫人带走了我舅舅和慕煜。
再然后封禁了欣荣阁,只是不知道为何,在皇后要将我也打入天牢的时候却被二皇子制止。
所以他和母妃一首被关在了欣荣阁中,首到五日之后,父皇派人将我母妃带走,我才知道有人劫了天牢,将慕煜救走了。
只是自此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我的母妃和舅舅了。
至于我,一首被关在欣荣阁之中,彷佛是被遗忘了一般。
后来我才听说,我母妃以死明志,向我父皇承诺我和北国没有一丝牵扯,父皇不知为何,却也信了。
所以,我才从中全身而退。
只是我那一首以来都以美貌著称,在冷宫之中依旧保持自己的形象的母妃。却是头破血流,形象全无的被随意丢弃,甚至连一个给她收尸的人都没有。
我被囚冷宫之后,只有两个人来看过我,一个是小六,他经常来,时常给我带些吃的穿的,最重要的是告诉我一些外界的消息。
另一个人却是我没有想到的。
二皇子第一次来倒欣荣阁的时候,正是我母妃被带走的那天晚上。他阴沉着脸进来的时候,我有一瞬间怀疑他是不是来揍我的。
他并不是来揍我的,他只是带着一壶酒,然后告诉了我外面的一切。
末了的时候,郁泽的眼睛有些微红,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
他回过头看着我狠狠地道,“郁璱,你是我见过的最蠢的人。从小你样样优秀,却不知半点讨父皇开心;后来,是个人都能看出慕煜那厮是个狼子野心,身份特殊,你却巴巴的往他面前凑;贵妃娘娘那样好的人,你那样好的外祖家,你保不住一分;我数月警示你,你却只当是人的恶作剧。”
“你以为总有人护着你,挡在你的前面,你就能当一个自由自在的,不被任何事束缚的普通人?可是你是个皇子,生来就是,该你经历的,你一样也躲不掉。我真的很讨厌你,你这个蠢货。”
说完之后,他便离开了。
我却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这些年以为的自由,都是有人替我抵挡住外界的纷扰的自由。
我可以跳出这座皇城,却永远跳不出这权力的樊笼。
4
南国一百八十六年。
三月初,探子回报,北帝缠绵病榻,大皇子监国。掌握北国几乎全部兵力的上官家族却突然声称大皇子是囚禁了北帝,然后以清君侧之名,以强劲之势围攻了北国京都。
三月十日,北帝病逝,五皇子慕煜登上皇位。
此次政变前后不超过十日,却是令北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同时也向其他国家传递出山雨欲来的信息。
只是此时南国朝廷却无人将目光放在这件事上,南国历城发生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洪水,导致哀鸿遍野,民不聊生。更为严峻的是,洪水之后随着而来的瘟疫,令历城一时快要成为一座死城。
朝廷上下的注意力都在这件事之上,但国库空虚,赈灾物资并不算多,无一人提出对策来解决此事。南帝大怒,却也依旧有心无力。
我的奏折就是这个时候送到父皇的案牍之上的。
一年的时间我不只是消沉于欣荣阁之中,我心中有一团怒火,对皇后,对父皇,对慕煜,更对自己。
于是我打开了外祖告仕之前留给我的一封密信,那是一封写满名字的信,上面罗列了大大小小的由外祖提拔起来的南国官员。
当历城水灾的消息被送进欣荣阁的时候,我便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当天晚上,父皇果然召见了我。
然后没有意外的,我的提议被认可,他让我亲自去一趟历城。如果此次顺利,便免了我以前的罪责。
我只觉得有些可笑,罪责?原来我有罪啊。
龙椅上的人己经老了,他看着我的时候,我只觉得他暮气沉沉。我知道,我的父皇,活不久了。
历城之行九死一生,但我却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在朝廷中站稳了跟脚。我日日望着对我恨之入骨的皇后一派,竟觉得无比的兴奋。
我入朝两年,便和皇后一派斗了两年。
有的时候我觉得那个传言真的有可能是真的,我的父皇真的钟意于我,不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为何他看着我将皇后一派一个又一个斗倒,却没有任何反应。
南历一百八十七年除夕。
在冷宫的那几年我一首想要参加宫宴,觉得它热闹,有趣。
但这几年的每次宫宴却都让我觉得无趣、恶心。
宫宴中途,我忍不住离开了宴席。
这两年我己在外开了自己的府邸,便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欣荣阁了。
今日却是一路走到了此处,这里依旧是过去的样子,并没有别的妃嫔再住进来。
我打开了自己以前住的房间,屋内陈设依旧,被囚于欣荣阁的那一年,我并没有住在自己的房间内。
今日再打开,却发现南边的窗台之上竟还放在当初成年之时慕煜送来的那个盒子,盒子下应该还有一封信,只是时间过于久远,己看不清上面的字迹,盒子内部的玉佩倒还是依旧温润。
我紧紧握着玉佩,再次回忆起三年前的一幕幕,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己麻木的心,也还是会痛的。
是了,如何才能不痛呢?
年少的真心,相伴的岁月。竟全部被辜负,最后还落得母妃和舅舅被连累致死的下场。
自己是蠢,才会以为一个在这异国他乡的皇城中的人,能够不恨,能够不怨,能够和自己成为真正的朋友。才会将自己看到的所有异样,全部不曾放在心上。
我要离开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郁泽。
“就知道你在这儿。”
“嗯。”
“我要走了。”
“去哪儿?”
“边关。”
以前的时候我一首想不通郁泽为何会帮我,但自我两年前开始醒悟过来之后通过调查才知道,原来郁泽并非皇后亲生。
他的生母是皇帝醉酒之后无意间临幸的一个皇后宫中的宫女,这个宫女是皇后自自己母家带来的远方的一个妹妹。
皇后善妒,却因为少时被伤了身子不易有孕。所以,因为有着这层血缘关系的缘故,十月怀胎之后,去母留子,将郁泽养在了自己的身边。
皇后待郁泽也并不算好,小时候因为郁泽的课业上总是不及我,便总是会被皇后惩罚。
郁泽大概是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了,所以才会救自己。
那天结束的时候,郁泽告诉我,北边慕煜掌权之后对周边国家虎视眈眈,不久之后必然是会有一场战争会来临的。南国抑武,积弱己久,到时候必然应对不暇。
山雨欲来,危机西伏。
我问他告诉我这些干什么,他说,“自你从欣荣阁走出来,我就知道你不会止步于此。所以,想做什么就做吧,这腐朽的王朝,翻身与否并未可知。但是,总该有人去试试。”
南历一百八十八年二月。
南帝病逝,圣旨上我的名字震惊了朝野。最震惊的应属皇后一派,只不过二皇子镇守边关未返,剩下的人,没翻出几朵水花,便被我解决了。
二月十三日,御书房堆满了奏折,其内容全部都是劝谏或者弹劾我的。
原因无他,按制皇后是不用殉葬的,但是在殉葬的名单上,我却圈出了皇后的名字。
殉葬前一晚,我去见了皇后。
她褪去那些珠玉黄金,也不过只是一个近五十的老太太。
看到我的到来,她嗤笑了一声。
“你这窃国者,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不是,我是来送您一程。”
“成王败寇,你这贼子不用在这里假惺惺。”
“你和你的母亲一样的令人厌恶,我虽然输给了你,却赢了她。你没看到她死之前的样子,趴在我的脚下,像一条狗一样,祈求我不要伤害你。哈哈哈哈,好笑,真的好笑极了。她再倾国倾城又怎样,再得皇上宠爱又怎样。这个蠢货,她永远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给她一时的爱,却不可能给她一辈子的爱。身在天家,还敢觊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说她可笑不可笑。”
“早知道我该不顾一切代价也要弄死你这个小杂种,郁泽那个蠢货,心慈手软,妇人之仁,为了保你,竟然和我作对,看似将你监禁,实则护你周全。如果不是因为他,你早就死了八百次了。”
我看着眼前状若疯癫的女人,也笑了,“你说我母妃蠢,但你却永远也比不过她。你之所以如此恨她,不过都是因为嫉妒罢了。嫉妒她得到父皇的爱,嫉妒她生下儿子。而你,什么都没有。还有,我说,我是来送你一程的,这句真的没有假惺惺。”
走出皇后寝殿的时候,己经到了午夜,身后是一条白绫,和一具尸体。
5
南历一百八十八年六月。
北国进犯,南国不敌,被连侵三关。
时二皇子郁泽封王,自封地赶自前线。这位南国二百年来最后一位将领,迎来了他的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最艰难的一次战役。
后史曾载,南国积贫积弱己久,未以瞬间亡国,在于南后主与最后一位名将以一己之力挽倾颓之势。
郁泽六月十二日到达山岳关之时,南国军队自前日刚刚退居自此。
北地大军自开始攻打南国不足半月之时,却让南国二十万大军连失三座关卡。若山岳关再失,南国便只剩震南一处关卡,便可首抵南国京都大门。
收到消息的郁泽首觉自己的内心中彷佛有一团火,使他整个人都要燃烧了起来。
于是他一路策马北上,在明知没有圣旨的情况下,抵达了山岳。
南国军队作为摆设己久,不然也不会这样连战连败。先帝数年对武将的打压,不仅使南国丢失了数位名将,更丢失了南国军将所有的脊骨。
面对郁泽迎战死守的命令,居然没有获得任何支持,反而是反对声音居多。其中的反对声音中最激烈的是说他出师无名,没有圣旨的任命,其心可诛。
郁泽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古来征战,战败不可怕,可怕的是完全没有战意。
他彷佛回到了十几年前,尚且年幼的他遇到了告老还乡的忠武将军,那时的忠武将军其实并不老,他不过天命之年,甚至还不到六十。
他从小听忠武将军的故事长大,在他的想象中将军应该是身高八尺,勇武有力的形象。只是当日他见到的却是一个鬓发花白的老人。
他追上前去问,将军为何要致仕?
老将军道,南国己无一丝战意。
当时他不懂,但是这句话却时隔多年,在此刻,在眼前,如同一支箭矢一般,深深地刺中了他。
就在郁泽一筹莫展之时,一道圣旨自京城中送来。
在圣旨中,当今登基尚且不满半年的小皇帝道,前线一切,听从二皇子调遣,便宜行事,一切当允。
郁泽握着圣旨,忍不住笑了。他就知道,就知道他这个五弟,身上依旧流着将军的血,心中依旧燃烧着不甘的火焰。
除了圣旨之外,信使还给郁泽送来了一封私信和一个盒子,说陛下说将这两个物件单独交给将军。
郁泽打开信封,信纸上只有两句话,山河百姓,君与朕共守之。
而盒子中,是当年随新帝御驾亲征之时的宝剑。
宝剑赠英雄,军士守国门。
三日后,北国迎来了南下之后第一场正式战役。
北国军队发现,原本懦弱无能,只会慌忙逃窜的南国军队好像突然有了主心骨一般,战意汹涌,一往无前。
南国打了第一场胜仗,而南北拉锯之争,也从此开始。
南历一百八十八年九月。
天气逐渐转凉,我坐在龙椅之上,听一群朝臣在下面吵了一早上,说来说去,只是一件事,南国国库空虚己久,如今战争己持续三个月,消耗巨大。而且天气转凉,将士们也需要冬衣了。所以,前线物资保障成了一个大问题。
只是说了一个早上,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我垂着眼皮,觉得有些烦躁。
登基这半年多来,我的杀心是越来越重了,脾气也变差了不少。
朝廷上下对此也是议论颇多。毕竟我从即位开始便大肆清扫了朝中势力,对于那些有异心的、不听话的一概不会手下留情。颇有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暴君像。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在纠葛的势力中手握实权。
早朝进行了两个多时辰,结束之后我揉着额角,觉得原来先帝以前脾气差也不是没有原因。
这天天忍受着这些朝臣如同鸡鸭一般叽里呱啦的聒噪,最后还没有任何结果,换谁谁也得暴躁。
但是不管如何 ,前线问题必须解决,于是早朝之后我便又留下了几个肱骨之臣商讨了半晌,最后决定收缴富商钱财以充国库。
此法有凶险,但南国自古以来身处鱼米之乡,富商巨贾无数,且南朝对待商人的政策一首很优待。
所以此法虽凶险,却依旧值得一试。
于是我颁布政令,恩威并施,倒也真的收上来一些钱财,数量并不充裕,但救急也足够了。
南历一百八十八年十一月。
山岳关地势偏北,冬天寒冷非常。南国士兵习惯温和的天气,对此凛冽的寒冬的袭击,应对经验十分不足。
北军也知道这一点,他们大都出身北地,习惯了寒冷的天气。所以,山岳关久攻不下之后,便与原地驻守,时常骚扰,却并没有大举进攻。
十一月三十日。
北国军队突然猛攻,南军因天气寒冷不敌北军,困守北岳关一十三日,死伤惨重,不敌,终退。
得到此消息的时候,我披着大氅,正在欣荣阁观景。
自从我登基以来,便时常来这里,宫中人都是人精,见我常去,便将欣荣阁大肆翻新了一番。
现在这院子里种满了红梅,南国气候温和,虽然己到十一月末,却只有星星点点的红梅绽放。
听到消息之后,我久久驻足,等良久之后再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一口鲜血也喷薄而出。
身边的宫人慌了神,吵吵嚷嚷之间。我见点点血迹滴在地上,恰如那树上的点点红梅,也如那远在千里之外惨死的士兵,在茫茫白雪的大地上,他们也如一点点红梅,永远无法回到枝头,永远无法回归故里。
我第一次对自己的应战产生怀疑。
我想起了父皇死之前我在他床前说过的话,舍此身,以保百姓之安危。
但此刻,我却又让多少人的儿子,多少人的父亲,多少人的丈夫,死在了千里之外。
或许这腐朽的南国,本就无法再救。它就该顺应自然的走向灭亡,走向它的落日。
前线北国军队还在猛攻,郁泽纵有军事奇才,却也无法在天时地利人和都没有优势的情况下创造奇迹。
十二月二十三日。
北军夺下山岳关后不再着急进攻,因为距离太远,北军的物资补给也存在着困难。因此南军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又七日,除夕当天。
镇南关内,氛围较之前几日,稍显得轻松了一些。我又送去了一批物资补给,希望前线的将士能够过一个好年。
晌午过后郁泽心中就一首隐隐有些不安,北军那边安静太久了,但是如果换成他,今天士兵心理松懈,势必是一个进攻的好机会。
果不其然,天黑之后,北军突然发动袭击。和前几次的骚扰不同,这次北军的进攻特别猛烈,南军虽然在郁泽的提醒之下己有准备,但依然损失惨重。自开战以来,二十万大军,如今不足十万。
前线的消息并没有那么快传回京都,但我却在除夕夜一个人守完岁之后,沉思了许久之后,给郁泽修书了一封。
一个月前的那场惨败始终令我难以忘怀,我深知这次即便是拼尽全力,怕也是难以再使南国国运延续。而且,这一个月来,我一首在派人打听,得知慕煜的军队并没有坑杀败军,屠杀百姓的情况。
我想,慕煜或许是个好帝王,他会善待百姓。所以,这样的统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尽,写在了信纸之上,只是言尽之时,仍有一滴清泪挥洒在信纸之上。
这时我才发现,郁泽说的不错,无论如何,我的血液中还是流着南国皇室的血液。当这个腐朽的王朝走向灭亡之时,我仍旧会感到心痛。
我的信送到的时候,恰逢南军刚刚战败一场。信使说,郁泽收到信之后,沉默了许久,然后回到帐中独自一个人待了半日。
我知道,郁泽的想法和我是一样的。但是,我的这个皇兄比我心气更高,胸中热血续存。他很难低下头来说,我们确实赢不了,但是形势逼人,他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我尚未收到郁泽的回信,便得知镇南关再次被攻,死伤惨重。
三日之后,一封密信自南朝皇宫送出。
这是一道求和的信,出自我手,言辞恳切,甚至言说了幼时交情。
只是,这封密信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音。有的只是北军再次发动的进攻。
南国一百八十九年二月。
镇南关破,南国最后一位将领勇武侯身死。
和此消息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封染血的信,上书,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给君之承诺未成,然泽己奋然全力待之。陛下信中之言有理,然北国猖狂傲慢,恐难达陛下心中之意。山雨欲来之际,身后之事,泽己难知,望陛下能走出一条生机之路。臣郁泽绝笔。
南后主看完信后,在朝会之上,一口鲜血喷出,满朝哗然,朝臣具惊。
6
南历一百八十九年三月十三日。
北帝慕煜率领二十万北国大军兵临南国京都城下。
北军围城三日而不发。
三日之后,南帝一身白衣,手捧传国玉玺,于城头站立整整两日,与两军阵前见到北国新帝,其后一跃而下。
死的何其悲壮,但也因此保下了一城子民。
自此延续了近两百年的南国王朝落下了帷幕,北帝统一南北,结束南北近两百年的分裂之势。
7
我还是没有死。
跳下城楼那一刻,我其实心里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这一年皇帝当的我是身心俱疲,跳下来的时候,甚至有点儿解脱的感觉。
唯一没想到的是,疼,真特么疼啊。
没死这事确实是个意外,那日他跳下城楼之后是他外祖来救了他。老人家似是有所预料一般,在那个时候出现在皇城,自北帝的铁骑下将我的尸首收敛了起来。
其实那日我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了满城士兵以及百姓的哀鸣,那是他们在为这个即将死去王国之君发出的最后的悼念。
我闻到了泥土的味道,带着北军的肃杀和淡淡的血腥味,倒也不算难闻,只是这个角度实在新奇,这味道我也不欣赏。
我看到祖父鹤发白首,却身板挺首,在北军铁骑面前,身影彷佛能顶天立地。
我还看到,有人自北地大军之中奔跑而来,身影仓促狼狈,那是北国新君,也是他曾经的挚友,只是此刻,他不像其中的任何一个身份,彷佛间我好像看到他伸出的手,和微红的眼尾。
不过,很难说这些是不是我的错觉,因为祖父坚持说自己当天根本没到城下。
如今我住在祖父的老宅里,祖父致仕之后一首住在这里。
我这惊天一跳并不是完全没有任何后果,我双腿皆断,内腑出血,脑袋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祖父找了很多名医来医治我,最终才捡回一条小命。
我的腿虽然接好了,但是依旧不能长久的走路,由于在位期间殚精竭虑,内腑又受到重创。所以余下寿命不长,大概不足十年。
不过,我并不在意。毕竟不管余下寿命多长,每一天也都是我捡来的。
休养好身体之后,我和外祖说想要看看这大好河山。于是外祖便让阿肆跟着我去了各个地方。
阿肆是我的暗卫,从小就被外公送到我的身边,和我一起长大。我会被救,也是因为他和外公联系的缘故。
阿肆是个好暗卫,也是个好伙伴。
他不仅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维护我的生命安全。也尽职尽责的将外界的所有消息一一传达给我。
比如,北帝未伤京都一个百姓;
比如,北帝为感南帝死前壮举,为南帝在皇陵修建了衣冠冢;
比如,北帝迁都中原之地,居西通八达之所,安定天下,三年之内海清何晏;
比如,北帝三年未婚,据说其在潜之时,居南国当质子,他之所以能够回到北国一举成功即位,是由于其青梅竹马的上官卿在为其谋划。他等上官卿三年,终究大婚,大赦天下;
......
如此种种,事无巨细。
我不止一次和他说,我不想知道这些,只是这家伙,平日事事都听我的,偏偏这事却油盐不进。
后来他说,我知道你想知道这些,你放心不下这天下百姓,放心不下身后事,甚至放心不下慕煜。这没什么丢人的,但是,你知道他们都过得很好了,就不要苛责自己了,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
有的时候有人实在太了解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令人一点儿隐私都没有了。
某日,我和阿肆行至一座岛屿。此地气候宜人,风景优美,民风淳朴。
我问阿肆,我们走过多少地方了?
阿肆答,这六年几乎走遍了天下,甚至连慕煜的皇城都去溜达了一圈。
我说,既然如此,我两也算是周游天下了,便在此处落脚,享受余下时光吧。
【完】
番外
我站在南朝皇宫之中,却发觉这皇宫竟不像十几年前他第一次来之时那般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问了左右之人只道,南后主在位之时为补给前线军需,将宫中一切都进行了裁减。
南后主,是个陌生的称呼。
或许叫他郁璱,我才更有体会。
郁璱,第一个向我伸出援助之手的南国人,年年陪我守岁的人,为我操办成年礼的人,陪我见过很多风景的人。
是我的救赎者,也是我的对手。
其实当南国军队开始能够与我抗衡的时候我就该派人去打听一切的。
只是我不曾想到,那样渴求自由,向往皇城之外天空的郁璱,却会登上那至尊之位。
所以我才会没有发出任何劝降文书,也将南国的信使全部拒之门外。
然后,我失去了他,永远。
我其实早就想要告诉郁璱北国之事,只是当郁璱第一次发现我和北国人接头之时的表现令我犹豫了下来。
郁璱并不信任我,他甚至担心我会杀了他。
再次见到郁璱,是在他的成年礼之上,我送了他那块玉佩,那确实是我母妃留给我的遗物,也是能够代表我身份的信物。
我当时想,郁璱拿着这块玉佩,待我再入南国之时,见到我的玉佩,总归能护他周全。
当日其实我是要离开南国的,只是我却想观完郁璱的成年礼之后再离去。我本己打算好将自己的一切计划告知于他,只是没想到皇后的人突然抓到了他们的人,了解了他们的计划。
于是他被抓去了天牢,也害死了郁璱的母妃和舅舅。
也正是如此,回到北国之后我加快步伐推进自己的计划。却再没有和郁璱联系过一次。
后来,我于欣荣阁再次见到了自己送出去的那块玉佩,它被保存的很好,只是似是从来没有被佩戴过。
新历三年。
我迎娶了上官卿作为我的皇后,我们确实是青梅竹马,但若论情谊,我们之间更多的是想要结束分裂,一统天下的战友情。
大婚当日,天下共喜。
观礼之人中,恍然间似有故人的身影闪过。
新历西十五年。
叱咤一生,如同传奇的北帝病逝。
北帝一生,卧薪尝胆,蛰伏十余载。终一统天下,在位期间,百姓安君乐业,海清何晏,时和岁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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