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比季司宸大两岁，马上知道了自家小姐的窘迫，赶紧拿了书箱里的披风来换下了小公爷的外衫。
“要不，让丹青拿回去帮你洗洗吧？”
小姑娘的脸色有些苍白，看着说的也挺勉强。
当然不会与她为难，再者说带回去她也不好解释。
“无妨，回去让不为拿去洗了就行。”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改日谢过。”
“不用改日，明早不若也替我带两屉包子好了。”
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妈批。真是个超级剥削者，不过她被拿捏了能有什么办法。
皮笑肉不笑的道了别，也不再耽搁了，不然血洒当场，丢人的就不止是她了。
刚才两人过来的时候，就让不为避在了远处。
看人走了，他才跟了过来。想接过手里的外衫，被他给躲了过去。
“不用，回去不要乱说话即可。”
不为应了，他都不清楚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家主子是多虑了。
那件外衫也没有穿，抱入怀中似乎还有淡淡的香甜味萦绕鼻间。思及此，他又微微红了耳尖。
季司宸来了葵水的事情很快就在刘氏和林氏那儿传开了，她刚换了衣服，带了那别扭的月事带，刘氏就来了。
将人抱在怀里心肝乖乖的叫个不停，季司宸也是可劲儿的撒娇，哄得刘氏高兴不己。
林氏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副乐融融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羡慕和吃味儿，但还是冷着脸，嘱咐了她房里的丫头一番。
“好了，孩子己经挺害怕了，你就不能软着性子哄哄？”
刘氏一开口，就知有没有。林氏的脸瞬间纠结起来，看着季司宸不知道如何开口。
“祖母，阿娘，我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我。”
年纪小的好处，就是好撒娇，冲着两人甜甜一笑，林氏也破防了。
来了这几年，季司宸对刘氏和林氏的感情也越来越深。拍了拍床边的位置，让林氏过来坐。
“阿娘，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林氏眼里有些湿意，“让娘操心了，我替静姐儿谢过母亲了。”
“我还用你谢？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刘氏对这个媳妇也没什么不满意的，才学品貌都是好的，就是终日板着脸，留不住男人。这一年估计她都见不了自己那儿子几次，平白让那几个小妖精端着大家的派头。
两人走后，枝小娘和于小娘也来看了。好歹算是府里的长辈，季司宸还是见了。
“三姑娘可要辛苦了，这是妾的一点心意。”
枝小娘敷衍着关心了两句，于小娘也跟着将东西放下，不用看也知道她们舍不得拿好东西出来。
两人的眼睛在她的屋里转了一圈，看着那些物件儿就有些酸了。
“三姑娘这屋里的东西就是精贵，咱们二姑娘和五姑娘可比不上。”
于小娘不说话，可似乎也是认同枝小娘的话的。
季司宸看着两人，一副秦楼楚馆的做派，自然风流，果然是能勾住男人的，就是没有林氏的大家风范啊。
“两位小娘说笑了，没有父亲的补贴，我手头可不如两位姐妹宽松。”
说到徐安士，两人的眼里都有些得意。
“只是，我这东西都是我母亲和祖母补贴的，要不我去禀了祖母，让她从私产里拨几件给你们？”
小姑娘未点朱绛，却摄人心魄，黑洞洞的眼睛望着她们，像是啐了冰碴子似的，让人心凉。
“三姑娘，我就是说笑呢，谁不知道老夫人疼你跟眼珠子似的，咱们可不敢。”
“是啊，咱们就不打扰三姑娘了，这就走了。”
季司宸今天身体不适，也不想跟她们虚与委蛇，摆手让水墨送客去了。
出了门儿，两人就不遮遮掩掩了。
“于妹妹，我说的不对吗？那老夫人不就是偏心？”
“谁让咱们二姑娘和五姑娘不是嫡出呢，忍着吧。”
“枝小娘和于小娘说的对，我们三姑娘就是嫡出的，不仅老夫人和大娘子疼着，就是主君面上也得惯着。”
这么大的声音就是让季司宸听呢，作为她房里的管事丫头，水墨自有她的一番做派，对于两个小娘也不惯着，偏偏她们还不敢拿她怎么样。
“两位小娘请回吧，话可别乱说了，老夫人听到可就不好了。”
“你......”
枝小娘还想再说什么，就被于小娘拉了去，别说捅到老夫人那儿去，就是大娘子知道了都不能轻饶了她们。
“为什么不让我说？”
甩开于小娘的手，一张美艳的脸上满是扭曲的愤怒与嫉妒，丑陋的很。
“你尽管说，让主君知道你编排老夫人了，你就是再得宠也不好说了。”
于小娘瞥了她一眼，眼中多有掺杂着一丝不屑，要不是她这肚子不争气没生下男丁撑着，她可不想与此等蠢人一道。
“你说，这三姑娘以前可不这样，怎地现在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人野了，心能不野？”
于小娘心里也酸啊，这府里也有府学，几房共用着，到底不如盛家的府学气派讲究。
“我就说他们偏心吧，不让二姑娘和五姑娘去。”
有共同敌人的人就是朋友，她们一路嘀咕，水墨跟去的丫头虽然没听清楚，但也一一汇报了上来。
季司宸趴在床上，舀着燕窝一口一口吃着。
“得了，随时注意着就行，不仅注意着咱们这边，连祖母和母亲那边也看护着点。”
她以前还小，现在这算是长大了，来个葵水府里的女眷都知道全了。再过两年有人上门说媒，怕是更让人不快。
在这个医疗，物资都匮乏的年代，她是连个感冒都不敢得，别说有人使点心眼了。
“姑娘，那枝小娘和于小娘这么编排老夫人和大娘子，我们就不对外说了？”
水墨是想着赶紧将她们扳倒，省的二姑娘和五姑娘趁她们姑娘不在的时候老是到她们的院子来耀武扬威。
知道这姑娘是为自己好，但这后宅里就是这样的，她又能怎样。
“随她们去吧，人有百口，口有百舌，口舌之争最无用。”
季司宸这些年不是不愿和她们掰扯，她知道，这人惯着才能养大胃口。现在，就算看不惯，她们也只能憋着。
她为什么好端端能来到这儿，原先的季司宸又哪儿去了，这件事说不定还得好好查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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