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十八年,磐都,昭王府。
王府中,不知何时妆点得遍布红绸锦色,房檐廊角、梅枝桂树上都被挂上了红绸花,极目望去,是一片红艳艳的华丽。
府门前人头攒动,京城的百姓都争相来看热闹。
今日,是昭王大喜的日子。
“听说这侧妃的父亲可是昭王的师父,二人情投意合,年幼时便许下终生,可无奈侧妃家道中落,父亲身死,临终托孤,可惜侧妃在游街时被贼人撸去,不知生死。
昭王知后心痛如刀绞,发誓定要寻回师父遗孤,于是苦苦追寻八年,在破庙中找到了侧妃。
昭王不忍她在外磋磨,孤苦无依,便履行少时约定,娶她进门。”
街上开始有人道起昭王和侧妃感人的故事,纷纷夸赞二人的郎才女貌,和昭王的情深义重。
“那既如此,为何只是位妾室?”人群中有不知情的人发出疑问。
身旁有位男子拉了拉他的衣角,凑近低声道:“你可知,昭王妃的嫁妆,是整个将军府。”
*
王府内,在一片红艳的气氛笼罩之下,竟还有一处清净之地。
“王妃,该用午膳了。”丫鬟阿秀叫唤着,将饭菜置于紫檀长方桌上。
闻声,一位身着青衫的女子便从里屋里走来,手上捻着佛珠。
那女子身形消瘦,却仍然挺拔,容貌不同于她着装的素雅,眉目间竟有一丝妩媚,可在她抬眼的那一瞬间,又莫名觉得有些哀伤和憔悴。
阿秀见女子出来,便立马迎了上去。
“王妃您当心些,昨日刚下过雨,这石板甚滑,可莫要摔着了。”阿秀抢着搀扶着女子,面露忧色。
“阿秀,外头为何如此吵闹?”女子轻问,扶着阿秀的手坐下,将手中的佛珠搁置在一旁,拿起筷子准备用膳。
“回王妃,今日是昭王迎接侧妃过门的日子。”阿秀在旁回答。
闻言,女子夹菜的手一顿,夹住的菜掉落,无奈,便放下了碗筷。
“阿秀,陪我回房吧。”
女子起身朝屋内走去,院子里的杏花恰巧开放,惹来一阵清香。
杏树在阳光的挑逗下变得格外的明丽,好似一无瑕的白玉,晶莹剔透。
女子回头,望着院中的杏树和外头的烟火,也只是垂眸不语。
屋外锣鼓喧天,宾客盈门,笑声充斥着整个王府,想来今日昭王大婚,应该是很热闹的。
比迎娶她时,要热闹的许多。
她只记得那日,在喜娘的三声催促中,拜别了空荡荡的将军府,满心欢喜地入轿,却不见宾客,甚至不见新郎。
她凤冠霞被苦苦等待,尽管瞌睡,也不愿掀开盖头。
万一睡过去了,新郎来了可怎么办。
于是她便在床头傻傻的坐着,一坐便是一整晚。失落的感觉随着鸡鸣愈发浓烈,席卷了全身。
最后她实在难耐,便掀开盖头询问外面的丫鬟:“王爷还没有回来吗?”
从丫鬟口中得知,王爷一整晚都睡在了书房。紧接着,王爷未与王妃洞房的事便也传开,一时间,竟沦为了京城人口中的笑柄。
王府内的小人见不得宠的她,便想着法子刁难。她的日子不好过,可也别无他法。
她没有亲人在旁,父亲与母亲在西北御敌,战事吃紧,她断不可再为其添乱。
于是仍旧沿袭未出阁时的做派,平日里盘坐于佛堂诵经,闲时便为贫苦百姓施粥。
如今皇帝年迈,各位皇子都对皇位虎视眈眈,西北战事吃紧,时局动荡,昭王和睿王二人争夺者储君之位。
赢得民声,这是她唯一能为信王做的事,剩下的,便交给父亲和母亲了。
*
“许桃宁!你给本王出来!”一声男人的嘶吼从屋外传来,惊吓住正要解衣睡觉的许桃宁。
作罢起身,欲要开门,外头的男子最先推门而入,一身酒气熏得人眼花缭乱,可能是来的匆忙,连婚服都未褪下。
昭王见着许桃宁,便一把将人抱起,突然的失重感让许桃宁惊呼出声,顺势将手环在了昭王的脖颈之间。
许桃宁那壁玉般皎洁的面庞下,一对弯月眉微微蹙起,如星般的眸子注视着突然闯进的不速之客。
昭王己然成了醉态,被怀中的许桃宁这么看着,绯红的脸顿时变得更加红润,浑身的燥热引得他快步将门紧闭,抱着许桃宁朝着床走去。
床前的珠帘被无情地挑开,掀起一阵珠玉相撞的凌乱声。
许桃宁意识到接下来的事情,便开始挣脱着,无奈被昭王按在了床上,双手被昭王束缚着。
“李萧祁,松手!”情急之下,许桃宁也不顾了规矩,喊出了昭王的全名。
李萧祁听到许桃宁的称呼,心里不由得一紧,紧接着附身下去,将唇瓣贴在许桃宁的耳侧道:“你可知,首呼王爷名讳可是死罪。”
许桃宁觉察到了不对劲,冷静下来。
“今日是侧妃过门的日子,昭王不在侧妃那过夜,来我这房里作甚。”许桃宁将头偏在一边,躲开了李萧祁意欲要蹭上来的嘴唇,冷冷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李萧祁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不愿,心底骤然一冷,酒后的苦涩也重新翻滚在喉间,压在心底的烦躁又涌上心头。
“我知道,你在恨我。”李萧祁的声音有着明显克制的轻颤。
许桃宁只是眨了眨半阖的眼,将头偏过,那一双动人心魄,似有珠玉华光的眼眸平静的望着他,可是突然间仿佛又触上了什么伤心事,眼底竟也冒出了泪花。
她恨吗?她应该恨什么?
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的孩子,因为高烧,死在了那个破旧不堪的木屋里。
又或者说,自己本以为以整个将军府作为陪嫁,嫁的是如意郎君,却不曾想郎君心中另有他人,任由奚落。
可是呢,这是她自己选的路,走成什么样,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又怎该抱怨命运的不公。
许桃宁沉默不语,还是静静地看着他。
“昭王还是请回吧,臣妾今日己是疲惫,明日清晨便要动身去灵隐寺为百姓和战士祈福。”许桃宁檀口亲启,传来清冽的声音,很明显,她在逐客。
迎上李萧祁放大的瞳孔,许桃宁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澄澈的眼底冷静的自己。
不喜于色,不怒于形。
不悲不喜,才最为致命。
李萧祁被许桃宁的话刺激到,慢慢放开了压制着许桃宁的双手,踉踉跄跄地从她的身上离开,隔着床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月光爬过窗口,斑驳洒在他的身上,将他映照地宛如谪仙,飘逸独华。
宽大的袖子下,藏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面对着许桃宁的漠然与疏离,最终收回了复杂的目光,望向窗外的杏树。
“你怜悯众生,为什么不能怜悯我,难道我不是众生里的一份子吗?”他压抑着心口的苦涩,让声音从齿缝里露出,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异常。
等他说完再望向许桃宁时,她己经整理好被他弄得褶皱的衣服,仪态端庄地站立于侧。
她微红的唇瓣微微一扬,接着反问道:“我无欲无求,对殿下何尝又不是一种怜悯呢?”
“许桃宁!你别不知好歹!”李萧祁最后克制不住大吼出声,他多么希望她能对他有所求,能够多依靠他一些。
可是下一秒,便开始后悔自己刚刚的失态。
突如其来的吼声令许桃宁一震,煽动着泛着幽光的长翘眼睫,刚闭合的唇瓣微张:“春宵一刻值千金,王爷还是尽快回去吧。”
李萧祁僵首转身,充血的瞳孔仿佛受伤的野兽,细密的血丝交织着沉痛,嘴角发出自嘲且悲戚的笑:“好,那本王便好好抓住这值千金的春宵。”
李萧祁说罢便挥袖转身离去,留许桃宁一人在这空房之中。
许桃宁见昭王彻底走后,长叹一声,终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夜晚的凉风带给她杏花的清香,她起身来到院中的杏树下,捻起落在泥土里飘落的花瓣,垂眸道:“花再美,也会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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