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女郎离城和亲!”
饱饮鲜血的城墙内,跪了满地百姓,一脸祈求地望着安妮。
安妮眸中一片赤红,一袭麻服早己残破不堪。
远处,胡人埋锅造饭的香气,与城墙上下残肢断臂散发的血腥气息混为一体,消人斗志。
“援军最多两日就到,再等等吧!”
安妮挥手斩断了猎猎作响的破旗,骤然爆发的杀气,吓退了身边亲卫。
因有她带兵坚守,胡人迟迟无法攻破甘城,便想出了让安妮代替烈国和亲的离间之策。
“阿昭,城中己无多余米粮,为了甘城百姓,只得委屈你了。
虽说胡人荒蛮,到底也给你许了个侧妃的名号,也不算辱没了我姬氏门楣。”
金刚缓步登上城墙,一身雍容华贵的火红皮裘刺痛了安妮的眼。
“二婶,你......”
安妮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手中长刀几乎拿捏不住。
金刚轻笑一声,怜悯地摸了摸她粗粝的脸,“你一士家女郎,何必再吃这份苦?
莫要再造杀孽了,随他去吧,好歹也能享享福。”
“享福”二字仿若惊雷,在安妮耳畔炸开。
二婶明明知晓,她与胡人的仇恨不共戴天,为何还要说这话来伤她?
只是,还没等她追问。
更为恶毒的话,又如疾风骤雨般从金刚嘴里喷薄而出,“就不知你这柔弱的小身板,能在胡狗们身下承欢几日呢?”
她呼出的白气,伴着漫天雾霭裹挟而至,将安妮泡在了冰水中。
安妮紧倚着残破的城墙,攥紧长刀,抬眸,坚定地看向正北方,那是慎远军即将来援的方向。
“师兄会来救我的!”
“你是在等慎郎么?他也巴不得你滚回胡地呢。”
金刚轻掩唇瓣,己近不惑的妇人,口中发出少女的娇笑,将一封信递与她。
安妮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慎郎?”
她眉头紧蹙,一股从未有过的惶恐无依之感,深深攫住了她,从未上心的念头从心底升出,呼之欲出。
金刚身上,火红的狐裘正是师兄送她的及笄礼!
她一次都没舍得穿过......
金刚掏出婚书,羞涩地笑,“慎郎早就跟我成亲了,阿昭不恭喜婶婶再觅良缘么?”
成亲?
她倾尽家族,负尽韶华,心上人却娶了她敬之若母的二婶?
安妮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她麻木地扯开信封。
“阿昭,和亲己是最好的出路,信师兄,速去吧!”
字体一如往昔,遒劲有力,却字字如刀,将她的心寸寸凌迟。
他宁愿娶金刚这个老寡妇,也不愿......要她?
是了,他嫌弃她,嫌她脏。
曾经,为了救他性命,她孤身引开胡人,却被掳到胡地受尽苦难折磨,败尽声名,九死一生才逃了回来。
如今,他却又再次将她推入梦魇?
姬氏己灭,就剩她一个孤女,说什么和亲,不过是既能与金刚公明正大地双宿双栖,又能像甩狗皮膏药般,甩掉再无利用价值的她罢了!
“我不信!我要他亲口对我说!”
安妮的眸子像是着了火,挥刀斩向她,却被亲卫架住了长刀。
她瞳孔微缩,“你们竟然帮她?”
金刚面露得色,笑得恣意又妩媚,“他们可都是慎郎的旧部呢。”
安妮的脸色苍白到几乎要融入雾气中,眼中却迸发出比刀光更锋利的寒芒。
“胡人意在甘城,又岂是我一个女郎能改变的?”
她的目光淡漠地漫过城墙上下蝼蚁般的众生,声若洪钟,却震不醒贪生怕死,忘恩负义的民众。
“求女郎离城和亲!”
回应她的,依然是一张张死死瞪着她的,或麻木或兴奋或内疚的面孔。
安妮从不是束手待毙之人。
她脸上涌起嘲讽的笑意,长刀如陌,杀入人群,手起刀落间不断收割着人命,“那便一起死吧!”
一刀砍在了她的左腕上,阴郁的脸上露出狞笑,“妹妹,左贤王说交出你,他不屠城……啊!”
他话音未落,就被金刚拉来挡刀。
安妮一刀将他捅穿,踢下城墙。
金刚吓得脸色铁青,“她杀了我的格儿!快拿下她,生死勿论!”
安妮唇角勾起一抹讥笑,眸光锐利冰冷。
带血的利刃架上金刚的脖颈,“二婶何时与师兄勾搭成奸的?”
金刚妖娆妩媚的脸上,写满了惊惧,“我,我们三年前就成亲了……”
三年前,就,成亲了?
再加上议亲的时间.......
她奉之为母的二婶,一面诱哄她对他死心塌地,一面与他暗度陈仓!
而他,却总是对她若即若离。
从不正面回应她的深情,却心安理得地享受姬氏一族的全力支持。
安妮高高举起长刀,欲将金刚一剖两半,却被人刺穿肚腹,挑下了城墙。
“趁还有气儿,快送去给左贤王。”
人墙接住安妮,飞快将她送出城。
金刚得意的笑脸,在她眸中越来越远,最终只剩一抹火红……
红日退没,恨意如浓稠的白雾般,铺天盖地将她吞噬。
若有来世,她决不喝那碗孟婆汤。
她要让那对狗男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妹妹怎的发热了?及笄礼可不容有失啊!”
轻抚着安妮滚烫的面颊,干裂的唇几乎要与她相触。
他不是被她杀了吗?
等等......及笄礼?
安妮倏地睁开眼,吓得坐了回去,满脸通红,尴尬道:“妹妹醒了?”
铜镜中,女郎的面容白嫩又稚气。
安妮呆了呆,顾不得,抬脚便往慎微院跑。
“砰!”
她一脚将门踹开。
入目处,是小手覆大手,共抚着一件火红的狐裘。
“阿昭?你怎么来了?”
清隽儒雅的脸上闪出一抹惊讶,那意气风发,英武俊朗的模样,真是他二十五六岁时的样子!
他迅速翻手,拍了拍小手,给她使了个眼色。
金刚红了半边脸,含羞带怯地轻抚着被郎君摸过的小手,慢悠悠地披上狐裘,笑道:“阿昭怎么来了?”
她果然重生回到了十年前!
安妮唇畔勾起一抹讥嘲,“我不能来么?
二婶想再醮也不必如此饥不择食吧,你跟师兄......就不怕乱了辈分?”
前世,她怎么就瞎了眼,对这无处不在的奸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呢?
“阿昭,说什么胡话呢,还不快给婶婶赔礼!”
眉峰微蹙,脸色颇有些不自在。
金刚冲他笑了笑,示意自己不在意。
又拍了拍安妮的胳膊,笑道:“阿昭多虑了,婶婶只当七郎是晚辈罢了,你们好好聊,我先回去了。”
她向福了福,身姿袅娜地往外走。
他的目光,也跟着移动。
“师兄对我二婶有意?”
安妮微笑,眸中却无一丝温度。
世人皆传他喜好熟妇。
她本不以为意。
如今回首,不到而立的金刚,可不就是那等成熟妩媚,丰腴动人的妇人?
急急挪开目光,咳得惊天动地,“胡说八道!我怎会看中一老妇?”
欲盖弥彰之辞,拂了安妮对他的最后一丝念想。
她冷目灼灼地望着他,“师兄当初允诺先君代行父职,可还作数?”
“当然!”
安妮将趴在墙角偷听的金刚抓了回来,微眯着眼挑衅,“我杀了她,师兄可愿为我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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