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麒麟说着说着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初见花锦的时候:漫无边际的黑,一缕光亮似是从天边垂下来,不仅照亮了飘在半空中的花锦,更照亮了张麒麟的一生。
纵使后来的张麒麟与他的光分开了,也失去了两人之间的记忆,但是这一缕光仍旧温暖着张麒麟的心灵。
不知由来和前路,仍旧会发生,但是张麒麟却不会在永堕孤独与迷茫。即使是失忆,也会在潜意识中记得,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他爱着她,她爱着他。
沉浸在思绪中的张麒麟,感觉到白玛灼热的视线,不由得羞涩起来。但幸好,张家的训练在此刻起了作用。张麒麟感受到白玛的打趣的视线,也只是红了耳朵尖尖而己。
张麒麟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企图消减白玛打趣的趣味。
在这一天一夜中,花锦就如她预想的那样一首不曾醒来过。白玛曾多次担忧的询问张麒麟,张麒麟也深知花锦为了他付出了什么,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曾给白玛吐露什么。他想他欠了花锦许多,他还不起,也不想还;想就这样欠着、欠着,等着什么时候还不清了,就把自己还给她。
面对白玛连番的询问,张麒麟不想母亲在剩下的时间中忧虑,就解释道:“小锦救您浪费了一些功力,累到了。”
白玛对张麒麟的解释还是心存疑虑,见到白玛的欲言又止,张麒麟只好连连保证:花锦只是累到了,并没有什么问题。才让爱操心的老母亲暂时放下那颗忧虑的心。
放下心的白玛,看着儿子眉眼,想起了那个雪夜救下自己的那个男人。
抬起手,轻轻的摸着儿子的眉眼,慢慢的给张麒麟讲述着:她和他父亲的相遇,相知,相爱与不悔 ;还有张麒麟刚出生和小时候的乐趣事。
倾听的张麒麟和讲述的白玛,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外天边上的太阳从东边始自西边终;雪山上皎洁的月光也不知不觉爬满了山头。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庙中响起了晨起的钟声。张麒麟和白玛同时扭头向窗外看去,一道红霞连接在天际和雪山间。
原来不知何时,白玛的时间要走到了尽头。张麒麟纵使有千般万般说不完的不舍,也没有说出口,不想让他的母亲走的不安心。
可是原本因为熬了一天一夜才微红的眼眸,此刻变成了深红;本来透亮深邃的瞳仁顷刻间却似是隔着一层水雾般变得不再深邃透亮彰示了张麒麟心底的不舍和悲伤。
张麒麟抬头望着以前常常看着的天,不想让眼中凝结的水雾滴落下来。
听着白玛虚弱的殷殷嘱咐,张麒麟的心中此刻悲欣交织。欣喜原来世间有人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默默地爱着他,悲伤这份爱的源头即将离开他了,即使他知道这份爱不会因为母亲的离开而消散。
天际的红日一点一点的升起,金色的光泽随之撒往人间。光亮从门口一点一点从门口移到床边,再一点一点攀升到白玛的手上,胳膊上,脖颈上,嘴角,鼻翼,鼻根,下眼睑,瞳孔。
当白玛整个被笼罩在光亮中的时候,白玛透过重重光幕,似是看到了在雪山边安然乐意生活的一家门三口:美丽的女人,高大的男人和稚嫩的孩童。
随之白玛慢慢的闭上了她的双眼,她己然没有遗憾了。
感受到白玛气息渐弱的张麒麟,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悲伤,紧紧的抱住白玛,闭上双眼,似是想感受这最后的一丝属于母亲的温度,之前被封印在眼中的水雾顷刻间凝结成水雾,争先恐后的从眼中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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