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旧事

送走了苏蕙与林陌，赵彦辰与离卿放慢了速度骑着马踱步。

“离卿禅师，你再不管，你这徒弟可就翻了天了。”赵彦辰一手松垮拉着缰绳，另一手摇着折扇。

离卿不紧不慢道：“我避世良久，不想徒惹红尘是非。”

“那你为何又要帮他们？”

“不是你来求我帮忙的吗？”离卿真诚发问。

赵彦辰一下子被噎住，干咳了两声。“话虽如此，离卿禅师避世良久，为何又要答应帮忙呢？”

“这个问题跟刚才的问题不一样吗？”离卿带着点点疑惑，“非要一个理由的话，大抵应该是我乐于助人吧。”

这话噎得赵彦辰更甚，一路上都没再说一个字。离卿本就不喜与人交流，两人双马，安安静静。

“世子，在下看你红鸾星动，最近将有好事临门，在家等待对你有好处。”

赵彦辰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只应了“好的”。

离卿知道赵彦辰没听进去，不过她并不在乎。

夜幕如期而至，陈赟也按照约定早早到了青野寝殿，却见寝殿闭门，乐宁战战兢兢站在门口。

“陛下说今日疲累，想早些休息，若有访客，无论是谁，叫小奴一律回绝。”乐宁说完就往旁边躲了一下，生怕陈赟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陈赟脸上疲色更深，就连眉心都挤出了浅浅的皱纹。陈赟捏了捏眉心，高声道：“陛下若是想满朝群臣皆知这几日宿在哪，这门便不必开。”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只穿着里衣的青野打开了门，脸上带着薄嗔。

“陛下不请我进去吗？”青野横在门口，陈赟越发起了调笑的心思。

青野白了陈赟一眼，松开左手，“左相请进。”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的。

陈赟稽首躬身，“臣领命。”大步跨进了青野的寝殿。

“左相玩够了吗？”青野气鼓鼓坐在一边。

“不是你先给我吃闭门羹的？”陈赟弹了青野额头一下，“现在得意了？”

“还不是让你进来了，我有什么好得意的。”

“啊~干嘛？”突然离地让青野不由地轻呼出声，再反应过来己经被陈赟打横抱起，“怎么不穿鞋？”

青野的脚泛着粉红，出手生凉。陈赟把青野放在床上，将青野的一双玉足放在自己怀里。

他们静静对坐，青野这才发现陈赟脸上的疲惫。“很累吗？”

“要处理陛下留下的烂摊子，自然是很累。”

青野听了不禁有几分心虚，“底下人不尽心你只管打骂，何必事事都亲力亲为呢？”青野抬手想要抚平陈赟的眉心。

“虽然是些小事，他们却总是做不好，我不亲自盯着他们就越发躲懒不好好做事，让我怎么能放心呢？”

青野看见陈赟脖颈上的齿痕，双颊一红，半句话卡在嘴边，说不出也咽不下，一张脸烧的通红。

“怎么了？”顺着青野的目光，陈赟抬手抚上脖颈间的齿痕，浅浅淡淡的痛更像是被小猫挠了一下，陈赟轻笑着挑起青野的下巴，“你内疚了？”

“才没有，是你先动手的。”青野偏过头，不去看陈赟，

“乐宁，关门。”陈赟说道。陈赟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

乐宁笑着高声应了一声，将大门紧紧阖上，人却蹲在门边听起了壁角。

“噌”的一声，门开了，乐宁不受控制地向殿内倒去。

陈赟冷着脸，“知道的太多容易死，知道吗？乐宁大总管？”

乐宁眼皮不禁跳了跳，这么赤裸裸的威胁，“小奴这就走，这就走。”说着乐宁退到了十步之外，还抬手捂住了耳朵。

陈赟合上了门，乐宁背对着大门捂着耳朵眼观鼻鼻观心，生怕听到一点点声音。说到底，还是命重要，陛下您自求多福吧。

食饱餍足的陈赟看起来心情不错，却不料在宫门“偶遇”了苏萱。

“右相好兴致，这么早来逛园子？”陈赟理了理衣襟，漫不经心说道。

“不比左相爱惜好风光，竟宿在了园子里。”苏萱扶了扶耳边的金簪，一脸戏谑。

“我想你是来求我放过苏蕙跟林陌的。”陈赟的神色迅速变冷，看着苏萱的眼神也蕴含危险。

“我是啊，”苏萱笑着说道，她上前两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俯身过去，声音压得很低，“可是我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你想用这个秘密换他们的安全？”陈赟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似乎下一秒就会出手拧断苏萱那美丽的脖子，实际上他也却是这么做了。

好在苏萱足够了解陈赟，她偏头躲过，二人过了几招，互相钳制，谁也不能动弹分毫。苏萱的金簪横在陈赟脖子上，陈赟的手也掐住了苏萱的脖子。

“陈赟哥哥，我想换一些更有趣的东西，比如说，你的命。”苏萱笑得说道，全不顾那只掐着她脖子的手越来越紧。

“我若是首接了结了你呢？”陈赟冷冷说道，脖颈间沁出一滴血珠子。

“你不会的，我死在这，你说不清楚。”苏萱笑得妩媚，“更何况，你也舍不得杀我。”苏萱昂起脖子，努力让自己喘气更顺畅。

陈赟松开手，“你赌赢了，谈谈你的条件吧。”

“以我对青野的了解……”

陈赟皱了皱眉，忍不住打断，“是陛下。”

“好，以我对陛下的了解，陛下应该是不会追究小蕙跟林陌的事，不过做几日面子功夫然后高拿轻放，但是这样很无趣，”苏萱攥住陈赟的衣领将人拉向自己，两人贴的很近，几乎没有缝隙，“我要你想法子粉饰太平，让整件事变得合理。”

“你还是一贯喜欢刁难我。”

“编个故事而己，于你不是难事。”

“那也要看你的秘密够不够份量。”陈赟面色不虞，微弓着身子竭力与苏萱拉开些距离。

苏萱状似靠在陈赟怀里，低声说了几个词，陈赟的脸色更加难看，冷脸道：“就这一次。”

苏萱的手落空，但她笑得愈发绚烂，对着陈赟深紫的背影微微欠身道：“多谢右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