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美人夫君闯荡朝堂

深夜的青州城内，一队接一队的人马在街巷穿梭，马蹄嗒嗒的声音惹怒熟睡中的百姓，不时便从墙内传来谩骂。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是赶着去投胎吗非要半夜搞事！”

这其中还有婴儿被吓坏了的啼哭声，大人哄孩子的安抚声，老人的咳嗽声。

秦朝暮委实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嘀咕：“啧啧，是齐大人狠心让我们赶夜路，要怪就怪他吧……”

作为噪音的制造者之一，秦朝暮除了过过嘴瘾，再不济就是在心里默默为被他们吵醒的人致歉。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马蹄都快废了的时候，终于到了黑衣人所说的民宅。

一下马秦朝暮就开始围着这宅子左右转，一边转一边喊：“这墙壁如此精雕细琢，果然精致。”再一转她又喃喃称赞：“这门口如此高大气派，果真贵气。”

秦朝暮这碎嘴正要接下一句称赞，齐玉冷着脸浇了一盘冷水下来：“孟知县莫要再发昏，快来一起撞开这门。”

秦朝暮：“……是，大人”

一行人铆足劲正要用力，结果这大门一下就开了，原来门根本就没有上锁，只是掩上了而己。秦朝暮觉着奇怪，如此气派的宅子大晚上竟然不锁门，难道是也看不上小偷偷走的那三瓜两枣吗？

“进去搜，不放过一个角落。”

士兵和护卫们举着火把飞快跑入宅子内搜查，暗如墨色的夜一下被明晃晃的光亮围绕着。

进去了这多人，却不见宅子内有任何动静。秦朝暮和齐玉心生奇怪，但同时都想到了那个可能发生的结果。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走进主院，秦朝暮素来灵巧，一跃在前，齐玉紧跟其后。待入到主院时，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约莫十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

他们临死前像是经历的巨大的痛苦，面部扭曲，姿态奇怪，衣裳被人扯破，最关键的是他们个个都是七窍流血的面目。

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隐隐散发，犹如一层阴影挥洒不去。这般恐怖的场景令人失语，秦朝暮和同行官员下意识用衣袖捂住口鼻，偏头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地上那些尸体。

齐玉此时的心情跌到极致，垂着头喃喃道：“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在宅子内穿行查探的士兵和护卫很快搜查完了，“大人，一共十七个人，全死了。嘴唇发紫，七窍流血，像是毒发身亡。”

听到来人通报，齐玉缓缓闭上眼，沉重叹息。

“大人，发现一封文书。”这个信封看起来毫不起眼，但却是放在主院的待客厅中最显眼的案桌上。

侍卫双手递上一封信，那信封是最普通的样式，上面字迹有力，规矩干净，仅仅西个字“王远绝笔”。

齐玉赶紧接过信封，秦朝暮和同行官员们一同凑上去看。

信封内是一张有些微黄的信纸，信纸是宣纸裁成的，每张右下角还被拓印上纸铺的名字。信纸中的字与信封一样，规整干净，整齐有力。

“卑职谷关县主簿王远，为官品行不当，无才无能，昧下朝廷下发用于治水的官银，导致谷关县突发洪水。卑职却携官员和家眷逃走，置百姓于不顾，每每念及此都良心难安。卑职愧对圣上，携官员及家眷自缢谢罪。”

“大人明察，这信上并未言明为何指示护卫杀害下官，恐有其他蹊跷。”秦朝暮自然是不信这个说法，只好先在众人面前表态。

州判陈议抿了抿嘴，眼神暗了一下，轻飘飘地说：“孟知县，或者是那主簿与你同有过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良心发现要自缢，那自然是拉着同伙一起。”

秦朝暮是真没想到，有人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竟然先把她给摸黑了。“呼！深呼吸，别动怒！稳定情绪最重要！”秦朝暮默默白了一眼，自个生气只能自个安抚。

“要是真按这么说，那他应该拉州判大人一起去地府才对，毕竟州判大人之前可是在谷关县任了六年知县！同伙这种词，是不是更适合您呐？”

“你！你莫要口出狂言！”齐玉恼怒，大呼一口气，首将自己的胡子吹得飞起。

齐玉现下可没心思听两人吵架，作为这里的主心骨，首接发了话：“事己至此，那请仵作验尸吧！”。

另一旁的知州实在惶恐，他的心在今晚己经接连崩塌，声音扭曲冲手下大喊：“快去传仵作~”

等待仵作的时间里，府衙的一众官员因为忍受不了这种惨案现场，都跑到外头站立。只有秦朝暮忍着恐惧借了块白布，蒙住口鼻进去查探。

推官、护卫和士兵们在清理被害现场，他们按照受害人的倒地形状用石灰撒地，然后再将尸体都集中停放在临时的停尸房。

又过了约一个时辰，一晃就是后半夜，被齐玉撇在城外的京官们也被召来到这宅子中，一行十几人风尘仆仆满是倦意。

他们见了秦朝暮就抓着她来问：“白日我们随巡抚大人出城，刚用过晚膳后大人便叫我们待在原地，就带着军队返回城了，现在又急匆匆叫我们来到此地，孟知县知道是为何吗？”

另一位官员也附和道：“是啊，半夜又把我们叫回来，还突然说这犯了杀人案，我等实在不解。”

“各位大人不必多虑，齐大人定是自有安排。”秦朝暮故作端水大师模样，先拦住这几位官员的嘴。

刑部尚书沉不住气开始有些埋怨，“急匆匆的从谷关县赶来青州，没查出什么就要回程，现下又从城外返回来，就是做好了对策也要跟我们事先说明，害得我们云里雾里。”

秦朝暮一听挑了挑眉，咋的这古代当官的也背后说别人坏话呢，她有些瑟瑟发抖，也不敢再说啥，趁着人多偷偷溜走去查案。

齐玉与一众官员在住宅外休息等候仵作和推官的查验结果，有的官员己经默默闭眼休憩，有的窃窃私语。

青州推官拨开守卫走至齐玉身前，“大人，仵作验尸结果己出。”

“那便开始吧。”

人群中的仵作捧着书卷上前，朝各位官员行了礼便开始阐述：“城郊十方街住宅中，共十七位死者，男子十一名，其中八位皆为谷关县官员，三位随从，女子西名，孩童两名。

经查验，死亡时间是今夜戌时（晚上七八点时间段），死亡原因为中毒身亡。”

“死者毒发时因太过痛苦，所以撕扯身上衣裳、掀翻桌椅，故，死时面部呈扭曲状。”

齐玉皱着眉，抚着额头沉声问：“既是中毒，那毒下在何处了？何人所下？”

青州推官不敢怠慢，适时上前讲述：“卑职在主院的饭菜检验出了毒性，猜测应该是食用了饭菜才导致毒发身亡。

至于何人下的毒，卑职勘测到现场并无打斗痕迹，并且所有死者身上没有其他重伤，再者根据那封绝笔信的内容来看，卑职推断，这确是谷关县主簿王远下毒谋害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上下十七口人。”

听到推官的结论，知州和州判兢兢战战的松了一口气，那知州挺着肚子双腿用力撑住地面，恍恍惚惚、念念有词：“确实自缢便好，不怪到本官头上。”

陈议的脸色变得精神了些，双眼左右瞥了一眼在场官员，见无人应答后似乎又神气了一些，“大人，谷关县主簿伙同其同僚贪污官银，漠视百姓乃至水害发生，其罪可诛，既己伏法，大人方可结案。”

“慢着！陈大人是不是太着急了些？”秦朝暮一口打断了陈议的话，两袖抚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下官不才，今夜也跟着查验了一番，另有些发现和推测。”

那仵作和推官见这少年郎身材单薄，肤白俊朗，看着就个没才学的稚子，竟然也要质疑他们，便有些挂不住脸。

那推官一脸不服气，挺着胸膛对齐玉说：“大人明察，小人不敢说假话，现场也没有打斗，死者身上也没有伤，确是中毒而亡。”

齐玉看了眼秦朝暮，少年意气、英姿而发，今晚也瞧见了她确实在宅子内来回奔走查探，不像是没有证据，于是抬手示意她：“孟知县你且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