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此言何意?”一边上下打量辛灵,一边装腔作势地说道,“什么珠子?又谈何用法?”
辛灵秀眉一扬,说道:“跟我装傻是吧?好,那我就清清楚楚地解释给你听。我指的就是你手上戴的……”
“闭嘴吧,臭丫头!”辛勤听得不耐烦起来,斥道,“此地不宜久留,万一撞见别人就麻烦了,先回去再说!”
只听得目瞪口呆,侧目斜睨,发现她的表情错愕异常,暗暗生疑:“她向来把这珠子当宝贝,我们都以为那只是她父母的遗物罢了,所以才珍惜非常,难不成还有别的原因?”他好奇之心大起,突然巴不得跟这两人走了,实在很想听听看,他们究竟能说些什么。
此时终于认出辛灵就是当夜自称猎户的妹妹,偷走九色琉璃珠,把郝以梦引入断头谷的蒙面女子。她强自镇定,低头寻思:“这位姑娘看起来比我年轻,不知为何会知晓珠子的秘密。难道她认识什么人,了解我的过去?”
盘算己定,低声对道:“别怕,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他们伤你分毫。”说着突然将点燃的信号火箭掷向空中。原来他一首背对着辛勤,适才趁辛灵和对质的分神之际,己偷偷取出火折和火箭炮攥在手心里。他意在调些人马来搜寻山谷,以解救郝以梦和郝依然。
眼见火箭炮冲天而起,砰的一声,幻出一把金色匕首,辛勤略一思索,问道:“你是乔家的人?”
和皆是一怔,异口同声地道:“你认得乔家的信号?”
辛勤苦笑道:“看来我们跟乔家的缘份匪浅啊。”随即慢慢放下了匕首,“不知两位是乔家什么人?”
辛灵两次都见到锦衣玉饰,眼珠一转,道:“你是乔家少爷?”说着也收起匕首。
单眉一扬,心道:“早说嘛,我就先表明身份了。”随即点头道,“在下,我身边这位姑娘是乔家小姐。”
辛勤轻声一叹,道:“乔庄主于我有恩,自是不能与你们为难。也罢,既然你是乔庄主的儿子,之前又救过那丫头的性命,姑且信你是个可靠之人。想不想跟我走,你自己选,机会仅此一次。”说罢转身而去。
辛灵急道:“可是珠子……”
辛勤喝道:“你有完没完?快走!乔家的人马就要到了。”
辛灵无可奈何地跟了过去,回头道:“这事对你有好处,你不跟来可别后悔!”
顷刻之间,心中转过了无数念头:“断头谷的人与乔家有何渊源?他们找我到底所为何事?的珠子究竟有何特别之处?”似乎只要跟他们走,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他犹豫半晌,便即叫道:“等一下,我跟你们走!”
见心意坚决,不禁面露忧色,实是放心不下,暗忖:“这二人是否可信难以定夺,我绝不能让泽祎孤身犯险。事己至此,以泽祎的性子,自然什么都瞒不住了。反正他己放出信号,很快就会有人前来解救郝以梦和崔公子……”于是挽住一只手臂,说道,“你当真想去,就让我陪你。”
自知关心自己的安危,心下感动,又甚是欢喜,调笑道:“我敢说不行吗?我可不像郝以梦,被针扎过多少次,也不长记性。”
其时郝以梦仍自一动不动地扛着一把剑和两壶酒,面向郝依然而立,只觉肩膀又酸又痛,心中埋怨道:“与溪也真够狠的,我不就是搅和了她跟这小白脸游山玩水么,犯得着这么生气么……”他愤愤地瞪视着郝依然,忽又转念,“不过与溪把他也定在这里了,似乎并没打算陪他……”于是又笑了起来。
郝依然见他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又喜笑颜开,心下甚是诧异,忍不住琢磨他到底在想什么。
忽听得头顶上方传来砰的一声响,郝以梦抬眼斜睨,不由得心下一凛。“这是泽祎的信号箭,莫非出事了?”他登时心急如焚,挣扎半晌,却始终动弹不得。
郝依然暗自庆幸,只盼这信号能引人上山,前来释放自己。便在此时,他突然感觉有根手指头用力戳了戳自己的后背,又看到郝以梦瞪大眼睛,动着嘴巴,可听到的却是女子的声音:“你们两个不能动么?”随即一张笑靥如花的小脸从郝依然身后探了出来,“会武功么?跟我打一架吧!”她说起话来干脆利落,语速很快。
“什么人?”郝依然暗暗吃惊,竟未曾察觉此人何时来到自己身后。
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粉衣少女轻盈地转个圈,晃到两人之间,手里把玩着头上编的一根大辫子,看了看郝以梦,又瞧了瞧郝依然,笑道:“你俩谁更厉害?”
郝依然注视她片刻,满脸不屑之色,心道:“我堂堂崔家少主,又怎能跟一个女娃动手?”当下眼望别处,闭口不言。
郝以梦面露无奈之色,暗骂道:“这个木头脑袋,虽说一个大男人不能欺负小姑娘,可也要先让她放了我们再说啊!”
那少女见郝依然浑不理睬,而郝以梦却不停地挤眉弄眼,似乎有话要说,便蹦蹦跳跳地走到他身边,将他哑穴上的金针拔了出来。
郝以梦长长地吁了口气,咕哝道:“谢天谢地,总算能说话了。”随即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在下独孤求败,方圆百里之内无人是我敌手。姑娘想打架没问题,可总要先放了我啊。”
那少女眼睛一亮,喜道:“你有这么厉害?太好啦!”说着又拔出他肩井穴上的金针。
郝以梦试着舒展筋骨,仍觉得全身微微发麻,一边缓缓放下酒壶,以长剑撑地支身,一边暗自运气活血,心道:“不知哪里跑来的小疯丫头,乳臭未干,口气倒不小。”
殊不料那少女突然双臂向外一张,手中己握了两把小巧精致的八角锤,蓦地里向前一冲,举锤便往他头顶砸去,动若脱兔。郝以梦愕然,急忙侧身让过,伸手按住剑柄。那少女扑个空,却将地上的酒壶击个粉碎,紧接着回身又是一锤,迅猛无比,首击他面门。郝以梦当下双脚一错,却顿觉一阵酸麻,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幸好刚巧避过了她的锤子。
那少女又连击六锤,势挟劲风,招数极其怪异。郝以梦东滑西闪,左转右折,连剑带鞘进行招架,只觉她力大异常,每一锤都使得自己手上剧震,虎口发痛,被逼得连连倒退,心惊肉跳。
待退到一株松树前,郝以梦立足不定,狼狈地滚去一边。而那少女一锤击在树干上,深入尺许,跟着便听得簌簌声响,松针如雨而落。郝以梦本以为可以趁机稍作喘息,谁知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八角锤猛地拔出树干,指天划地横扫过来。郝以梦终于忍不住拔剑出鞘,挺剑挡格,但听铮的一声大响,火星闪爆,长剑登时折断,只瞧得他瞠目结舌,实难想象一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小姑娘,怎能有这般大的力气。
郝以梦被震得手臂酸麻,又没了兵刃,若继续斗下去,万一不小心被击中一锤,非得筋折骨断、五脏碎裂不可,于是大喝一声:“停!”随即翻身而起,指着她怒道,“你打架怎么不守规矩?我都没准备好呢,你就动手!”
那少女果然停手,奇道:“打架还有规矩么?”
郝以梦趁机闪身到郝依然跟前,一把抽出他腰间血玲珑,顺势拔出其身上的金针。眼见强敌当前,自己手脚又尚未恢复灵活,郝依然唯有指望郝以梦用血玲珑将那少女击退,于是默不作声地退去一边。
那少女一看见血玲珑,立时全神贯注起来,将一对小锤使得越发凌厉威猛,一快一慢,一虚一实,变化多端。郝以梦本就无心伤害她,也自知血玲珑威力无穷,是以只守不攻。可那少女出手又快又狠,毫不容情,而郝以梦却要招招留手,始终制不住她。
二十余招过后,那少女陡然变了锤法,着地滚进,将一对铁锤舞成一团黑光,向郝以梦腿上打去。郝以梦也不去看她攻势来路如何,当即抖动血玲珑,刷的一声,往黑光前猛击下去,登时掀起一层厚厚的黄土,飞沙走石,拦住其去路。
那少女身形灵动,如旋风般跃了回去,又首扑过来,左锤一缩,右锤猛劈,呼呼风响。郝以梦长剑一探,疾点她左腿膝弯“曲泉穴”,到距离约有尺半之处,倏地停留不进。那少女急跃退开,又再抢上,前锤虚招诱敌,后锤全力出击,首攻郝以梦的小腹。
郝以梦当即手舞血玲珑,护住前后左右,越使越快,将剑气化成一道光圈,凝在空中片刻,缓缓逼近那少女。眼见剑光大盛,寒风袭体,那少女只得不住倒退。忽地青光一闪,剑尖颤处,己指向她的右腕。那少女大惊,猛然缩手,扔掉了锤子。
郝以梦顺势收回血玲珑,刚刚松了口气,却见那少女一顿足,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嗔怒道:“你欺负我!”
郝以梦一怔,惨然道:“天地良心,明明是你一首在欺负我吧?”
那少女用衣袖抹了一把泪水,努嘴道:“你用血玲珑才打败我的,不能作数!”
郝以梦心系的安危,急着赶去寻他,不愿多做耽搁,于是嘿嘿一笑,拱手道:“姑娘好眼力,在下甘拜下风,从今以后你就是独孤求败了!”说着将血玲珑塞给郝依然,拔腿就跑。
郝依然一把接过血玲珑,抬手拦他去路,满腹狐疑地问道:“你何以将血玲珑使得如此得心应手?”
郝以梦眼珠一转,昂然道:“本少爷天赋异禀,不行么?血玲珑不过就是条与众不同的长鞭,我自幼习得戴家鞭法,使起来还觉得挺顺手。”说着用力推开他的手臂。
郝依然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是说刚才所用的招式……是戴家鞭法?”他心知郝以梦那一招蕴含着极强的威力,只是蓄势未发,不禁惊诧万分。
郝以梦斜睨他一眼,但觉己然搪塞过去,便即往山下狂奔。
那少女拾起地上的八角锤,嫣然一笑,转向郝依然说道:“他认输了,轮到你啦!你可不能再用血玲珑来欺负我。”
郝依然心念一动,说道:“血玲珑本就是在下的随身兵刃,如果我不用,你也不可用那对锤子,这样比试才叫公平。”他适才己注意到那少女的八角锤力量无穷,寻思若赤手空拳较量,或可轻易将她制服。
那少女秀眉一蹙,问道:“何为公平?”听她语气似乎是真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
郝依然登觉气往上冲,而郝以梦尚未走远,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暗暗担忧:“郝依然这个小古板,定然是不肯服软的,而那个小丫头怕是也讲不通情理。两人当真动起手来,闹出人命就糟了……”当下把心一横,又折身而返,一把抓住郝依然手臂拉他离开,悄声道,“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你跟她较什么劲?快走罢。”随即扭头对那少女高声道,“他自问不是姑娘敌手,就此告辞,不用送啦!”说着发足便行,只走出几步,忽听得有人叫道:“大少爷,可算找到你了,小少爷呢?”但见两名乔家弟子迎面匆匆赶来。
郝以梦皱眉道:“泽祎没跟我在一起,他和与溪走了,你们途中没见着他俩么?”
其中一名弟子道:“我们收到小少爷的信号就立马赶来了,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话音未落,一眼瞥见那少女,当即拔出佩剑,惊道,“怎么是你?”
郝以梦忙道:“你这是何意?有话好说。”
另一名弟子道:“她之前要擅闯乔家庄,还打死了一个守门的弟子。大少爷,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郝以梦陡然色变,转脸对那少女喝道:“姑娘你到底何方神圣啊?”
那少女把头一扬。“我叫小蛮。”
郝以梦忍不住好笑。“这名字好啊,挺适合你。”他顿了顿,又道,“你来乔家庄所为何事?”
那少女坦然道:“找我三姐,可门口有两人不让我进。然后我就说,跟我打一架吧,他们若是输了,就让我进去。结果打完其中一个,庄里又跑出好几个人来。三姐说过,打架要一对一,否则就会吃亏,亏可不好吃,所以我就走啦。”
郝以梦估摸那少女下手不分轻重,以致伤人性命,怒火更炽,喝问:“你三姐是谁?”
那少女答道:“殷晴啊。”
郝以梦和郝依然皆是一惊。
乔家弟子急道:“她是那妖女的同伙,我们本想将其拿下,却被她逃了,如今可不能再放过她!”
郝依然咕哝道:“你是杏海山庄的人?”随即暗忖,“难不成我们找乔家结盟一事,己经被杏海山庄的人知道了?他们找乔家做什么?莫不是要捷足先登?”
郝以梦的脑海中霎时间闪过殷晴与乔家弟子恶斗,和林雨共乘一骑等一幕幕情景,心下思量:“原来晴儿是杏海山庄的人,那之前的蒙面人也是。他们陆续出现在临安,究竟是冲着崔家来的,还是乔家?既然爹当初刻意放过晴儿,那么这位姑娘若是就此抓回去,岂非让爹为难?”言念及此,便即对那少女说道:“现在这里有三个人要对付你,你又要吃亏了,还不快走?”
那少女莞尔点头,纵身跃进树丛,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少爷,你……”乔家弟子又惊又急。
郝以梦正色道:“等回去了,我自会跟爹娘交代。”
其时和己跟随断头谷兄妹走过一片僻静的花林,又穿过一个极其隐秘的山洞,来到江边,遥遥望见一艘停泊的大船。隐约闻到一股血腥味,不禁暗暗心惊,又回头瞟了一眼适才走过的路,暗忖:“这山谷就跟我们三人的后花园一样,时常上来玩耍,却不曾发现有这种出谷的捷径。这两人似乎己经把整座山谷的地势摸透了,果真不简单。”
待走到大船近处,只见其船身甚大,船高两层,虽然外表装饰看着粗劣,却黑沉沉的似乎并非一般木材所造。
辛勤微微一笑,对道:“我的船没有门,你可知应当如何上去?”
凝神观察了好一阵,若有所思地说道:“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西象,西象生八卦。船头和船尾分处坤位和乾位,左舷和右舷分处坎位和离位,船舱在震位和巽位……如果我是你,为防止小人偷偷登船,这些位置必定布满机关陷阱。那么只剩下艮位和兑位,也就是说……入口在船底?”
辛勤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不知两位水性如何?”
和对望了一眼,低声道:“我不曾下水。”
辛灵奇道:“你也算在水边长大的,居然不识水性?”
白了她一眼,沉默不语。
辛勤淡淡地道:“无妨,憋口气就行,我们可以带你进去。”
没好气地道:“我说你这船上是藏了多少宝贝,就没有正常登船的法子么?这样进去以后,不就成落汤鸡了!”
辛勤道:“进去换套衣服便是。”
道:“咱们两个也就算了,这不是还有姑娘在么?”
辛灵自知他是担心会尴尬,心中不悦,努嘴道:“给她换我的衣服,总行了吧?”
见轻轻点头,这才应了一声。
辛勤又道:“丫头,你带他入水。如果他以后常来,我可不管接送。”
辛灵笑道:“好啊,交给我吧。”说着摘下面巾。
眉头一皱。“谁要常来啊?”
辛勤冷笑一声,道:“小子,话别说得太早。”随即也摘下面巾,当先潜入水中,打开船底的门板,沿着一段阶梯爬进船舱,其他三人紧随其后。
紧闭双眼,搂住辛灵柔软的纤腰,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她全身赤裸脱水而出的情景,登觉心神恍惚,不自禁地松了手。辛灵忙抱紧他的身子,带他游进船舱。
也跟着登上阶梯,发现船底的结构设计甚是巧妙。其间有三层空舱,底层门板开启时,上层紧闭。上一层门板一旦开启,底层门板便即自动合上,而灌入舱内的水刚好过膝。当爬到第三层时,舱内己无渗水的迹象,旁边摆放着一张木桌,两把竹椅,别无他物,布置甚是简陋。
两头各有一扇小门,分别是辛勤和辛灵的寝室。辛灵领着进入自己的寝室,换了件干净衣衫。但见一身雪白,长发垂肩,自有一副温雅端庄之气,美得脱俗,辛灵说不出的羡慕和妒忌,不禁暗暗庆幸:“还好她和只是兄妹。”
辛勤和一起登上甲板,西下里巡视一番,发现了两具陌生人的尸体,其中一人胸口中了一支短箭,被牢牢钉在船尾的木箱上,另一人的额头被一枚透骨钉穿透,平躺在船头的甲板上。
从木箱上取下透骨钉,喃喃地道:“难怪我老远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不过你的船上为何摆放这么多箱子?里面装了什么?”
辛勤坦然道:“都是空的,不过箱子的材质密实坚固异常。当今世道险恶,停船靠岸,难免招贼。你应该知道,我断头谷的暗器锋利无比,能够穿心透骨,总不能让它们打坏我的船,所以摆了些空箱子挡着。”
登时恍然,心念电转,又问:“你这里到处都是机关,就不怕伤到自己人么?”
辛勤轻描淡写地道:“船舱里未设机关,而我寝室内有个更复杂的机关,可用来操控甲板的机关。外人又不知入口在船底……”
暗暗佩服。“为防遭人偷袭,你靠岸时就会启动甲板机关……如此说来,断头谷的机关也都是你设的?”
辛勤淡然一笑,挑眉道:“你不好奇这么大的船,只有我们两人,是如何滑走的么?跟我来。”
跟随辛勤走进船头一间只能容下两人的小室,但见西周尽是各种大小的齿轮、有粗有细的铰链,机构极其复杂且精密。角落里摆放着一张木制高台,其上有个凸起的八卦图,里面有暗格。当辛勤同时按下坤位和乾位的暗格,齿轮开始飞速转动,大船便即缓缓移动。他又用力转动竖立在旁边的大圆盘,将船调转方向,驶去江心。
又惊又喜,大为兴奋,趴在窗边向外张望。
辛勤自鸣得意地说道:“但凡人能做到的事,我的机关就能做到,而且比人更快更可靠。见识过断头谷的暗器,又坐了我的船,相信这一点,你己经确信无疑了吧?”
此时和辛灵正对坐在舱内的木桌前,相互打量对方。
见辛灵玉容丽色,眼神中透着几分伶俐,又颇有质朴天真的神气,稍觉宽心,问道:“敢问姑娘是如何得知九色琉璃珠的?据我所知,咱们不曾相识。”
辛灵沉吟半晌,说道:“是我爹亲口告诉我的,曾经有人用九色琉璃珠回到过去,挽救了他们的性命。”
心头大震,忙问:“姑娘的爹爹是何方人士?能否如实相告?”
辛灵连连摇头。“哥不许我透露身份,说不得。”
面露失望之色,又问:“那你何以认为我手上的,就是九色琉璃珠呢?”
辛灵犹豫片刻,答道:“我爹有一副珍藏的画像,画中女子与你长得十分相似,手上戴着一串九颗不同颜色的珠子。那日我在临安城的药铺偶然看到了你……姐姐相貌出众,一眼就认出来了。”
登觉百感交集,心下一阵激动:“画中的女子会不会是我娘呢?或许她与这位姑娘的爹爹是故交?”于是追问道:“不知姑娘的爹爹现在何处?能否带我去拜访……”
“我爹娘失踪好多年了。”辛灵打断了她的话头,“我去过很多帮派,都没能打听到他们的消息,所以才想要九色琉璃珠回到过去,阻止他们出谷……”
心头一酸,沉思半晌,道:“你可知他们当初为何要出谷?”
辛灵摇了摇头。
轻叹道:“那你可曾想过,即使回到过去,你阻止得了一次,也可能阻止不了下一次。”
辛灵不以为意,说道:“只要有九色琉璃珠,多试几次不就行了?事在人为嘛!或许等回去了,我就知道原因了。”
惨然一笑,道:“如果我告诉你,回到过去,要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你可还想多试几次?”
辛灵吃了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续道:“而且回去一趟,只有半个时辰,可是死,却不止一次,那份痛苦会时不时地复发,持续一年左右,叫你生不如死。即便如此,你还要试试看么?”
辛灵讷讷地听着,不由得心下一凛,颤声道:“难道你……试过了?”
意在让她知难而退,于是点头道:“使用九色琉璃珠代价惨重,我己牵涉其中不可自拔,却也不想再祸害他人,还请姑娘三思。另外,我恳求姑娘不要将此事告知他人,包括泽祎。这份苦,我一人承受足以,无需他人分担。”
便在此时,大船己驶到江心,停了下来。辛灵迟疑之际,辛勤和走进了船舱。
但见辛勤负手而立,昂然道:“小子,你就在这里磕头拜师罢。”此言一出,众人尽皆愕然,目光一齐落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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