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南枝

后来的几日，燕醉识上朝总能见到季枝，不远不近的跟着，从不上前。

今日也不例外，燕醉识停了脚步，她也停了脚步。燕醉识慢慢的走向她，瞥见她的发顶落了几片雪，伸手又觉得于理不合，只好作罢。

“臣见过公主。”

季枝轻轻的笑了，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微笑着说:“摸吧，我不介意。”

燕醉识有一瞬的犹豫，终究还是抬手轻轻弹掉了那几片洁白的雪片，她的发顶柔软舒适，触的他的手心痒痒的。

季枝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向来好动的她出奇的安静，明眸皓齿，笑的岁月静好。枝头被雪压的轻颤，抖下些雪，或落在两人旁侧，或飘落在衣。

“臣先告退了。”

“好。”

好，真好，一切都那么好。

她不知第几次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口，才缓缓转身离开。

“枝儿，笑什么呢？”季枝刚刚转身，一阵爽朗的声音传来，是太子季临。

“没什么，皇兄，只是觉得今日的天极好。”

季临抬头望了望天，依旧是雪，“连下了这么些天的雪，哪里好了？”

季枝不语，就是很好。

太子妃林知兮淡淡白了一眼季临，拉过季枝的手说:“女孩子的心思，你懂什么。”

季临但笑不语。

与他们自小相熟的丞相之子殷绝望了季枝许久，眸光复杂，万般情绪皆化做寻常话语，“小枝儿，你还欠我一个雪人。”

“阿绝如此计较可不好，若日后娶了妻，会被嫌弃的。”季枝捏了一个小小的雪球，扔向殷绝，雪球破裂，像是烟花，烟花虽美，却只一瞬。

殷绝弯起唇角，将胸前的雪拂下，半晌才似自言自语般开口:“妻愿嫌便嫌吧。”

季枝正专注的折着一枝覆着雪的梅花，不甚在意，唯有季临轻拍殷绝的肩头。

“西公主，皇上邀您去皇后殿内共进早膳。”太监魏嗣请示。

季枝点头，随着魏嗣一同去了沁华宫。

皇上一脸笑意，皇后宋氏笑意不达眼底。

“见过父皇母后。”季枝知道皇后一向不喜欢她和季临，所以在她面前的礼仪向来无可挑剔。

待她坐定，皇上对着皇后说道:“皇后觉得燕将军如何？”

皇后一听，喜笑颜开，“自然是极好的，悦儿养在臣妾的膝下，也是有着嫡公主的名分，与燕将军实乃天作之合。”

皇上听后，冷哼一声，“皇后倒是会为自己的儿女做打算，你是一国之母，这宫里所有的皇子公主都是你的孩子，这燕将军可不止你的女儿配得上。”

皇后的笑意渐渐消失，也明白燕醉识是要给季枝的，内心不爽却也无可奈何，“臣妾知错，只是西公主并非嫡出，这……”

“朕的枝儿值得最好的。”皇上不容反驳。

季枝全程没有说话，默默听着。

三人各怀心思用罢早膳，皇上走后，一首隐忍的皇后终于爆发。

“噼里啪啦”桌上的碗碟全落了地。

刚刚赶来的大皇子季清加快脚步进殿，“母后，又怎么了？”

“都怪江似锦个贱人，活着时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皇上封她为皇贵妃，摄六宫事，架空本宫的权利，死了她生的小贱人还要抢本宫嫡子的太子之位，现在她的女儿又夺了一个好夫君，凭什么！”皇后怒火攻心，脸色都染上了红。

“母后，您消消气，父皇做的决定，您又能怎么样呢？顺其自然吧。”季清小声劝慰。